第23章 梳理后事

  让小妖们各自回去,何牧伴着天边微微的泛白,独自回到城隍庙内。
  城隍腰牌光芒一闪,悬浮在城隍殿门前。
  他上前一步,推开殿门。
  这次进入的不是那个上香的殿,而是踏进了一座古代府衙的大堂。
  只不过,这府衙大堂,没有衙差,也不见判官与勾魂将军。
  何牧独自站在衙内大堂上,看着空空荡荡的城隍府衙,颇有一份难以言喻的凄凉。
  没有去自怨自艾,走向了城隍的位置,站在城隍桌案前,何牧恭恭敬敬向空空荡荡的位置抱拳鞠躬。
  “城隍爷爷,小牧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您和这里的那些叔伯们去了哪里?
  如今这世间已经彻底变了,但我还记得您教导我的那些,谨记属于城隍的职责。
  您请放心,小牧会努力的,哪怕神道不存,我已经无法成为真正的城隍,我也会尽职尽责,守护好这一方,尽力去保这一方的安宁。”
  说完了这番话,何牧再一次恭恭敬敬地向城隍的空位置深深鞠躬行礼。
  然后,何牧转身离开大堂,回到城隍庙中。
  收回悬浮在城隍殿前的腰牌,他一跃而起跳上大殿屋顶。
  在屋顶上坐下来,安静地等待着天边朝阳初升。
  同时在何牧的心中,开始梳理这两天的一些经历,以及遭遇到的妖、鬼、怪。
  首先,按照狐妖胡林秀和鼠妖小灰,以及被关在罚恶司大牢秦风所说。
  这个世间重新出现妖、鬼、怪,是因为人类称之为“灵气复苏”的出现所致。
  而以何牧如今这城隍传承之身感知来看。
  天地之灵确实正在复苏。
  也确实是因为灵的复苏,才导致妖、鬼、怪重现于世。
  只是这些妖、鬼、怪都处在一种懵懂状态。
  更准确的说,那些因为天地之灵恢复,出现的妖、鬼、怪们,实际上什么都不懂,就如同初生的婴儿般,完全都是一张张的白纸。
  “嗯,那么我这城隍的任务,便是要慢慢教化他们。”
  嘀咕了一句,何牧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一套想法。
  让胡林秀和小灰一起去,摸清楚城市中还有多少妖、魔、鬼、怪。
  统计数目后,再想办法让这群妖魔鬼怪集中。
  何牧再对他们进行教化,尝试着让他们与人类和平相处。
  如此一来,可以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之后天地灵气越来越浓郁,出现更多的妖魔鬼怪,依靠那些第一批被教化的妖魔鬼怪,也方便管理掌控。
  但是对如今的何牧而言,要摸清楚城市中妖魔鬼怪数目应该不难。
  难得地方在于,他要如何让那些妖魔鬼怪服气、听话?
  昨夜应付那女孩卢清清,看似信手捏来很轻松。
  可实际上,昨夜的何牧已经算是手段尽出。
  入梦,制造梦境,同时借助了城隍庙的大势,成功压住了卢清清。
  至于那柄金锏?
  看似是何牧如今手上的大杀器。
  可实际上他没办法将金锏带出城隍老街。
  简而言之,何牧离开城隍庙便无法动用那金锏,若是遇到棘手的对手,便只能把对方引回城隍庙,再用那金锏打杀。
  倒是不用担心有金锏对付不了的存在。
  那金锏乃是信徒香火信仰所化。
  千百年香火愿力积攒于金锏之上,莫要说是妖魔鬼怪,便是曾经存在的神祗,也无法承受那一锏之重。
  只可惜,那样一件可怕的杀器,何牧无法带出这城隍老街去。
  “唉,看起来,还是需要想办法提升自身啊。”
  何牧坐在城隍殿屋顶上思考时,小狐妖胡林秀从不远处蹿到他身边来。
  转了一会,胡林秀看着何牧,有一点欲言又止的样子。
  “行了,有什么话就说吧。”
  胡林秀闻言稍稍犹豫了一下,才开口说出心中所想。
  “小爷,您应该是能打死那女孩吧?可您为什么没有下手呢?她当时身上那些阴邪的气息,以及她变成的那个样子,应该比秦风更恶吧?”
  何牧低头看向小狐妖,与小狐妖的眼睛对视。
  “你觉得,卢清清害过人?”
  胡林秀愣了一下,然后说:“应该没有吧?”
  “那你觉得,卢清清真的吃过小妖吗?”
  这次小狐妖迟疑了下来,因为她也拿捏不准,那个带着四个小鬼的女孩是不是吃过小妖?
  良久,胡林秀只能回答:“这个我也不知道。”
  何牧点头说:“嗯,我可以告诉你,卢清清抓你们更多是好玩,她并未真的吃过小妖。”
  接着,何牧向小狐妖解释了一番卢清清的情况。
  而听了何牧的解释,胡林秀才终于明白了一切。
  原来深夜发生的一切,都是何牧早有算计的。
  从他第一眼见到卢清清开始,他就看出卢清清身体的真实情况。
  又合为一体的三魂,但却天生缺少了七魄,所以原本卢清清缺少了七情。
  本来没有七魄的卢清清,是绝对不可能活下来的。
  但一来因为她三魂合一,二来因为天地间灵的复苏,天地二魂获得了灵的加持,拥有护佑她的力量,所以卢清清活了下来。
  只是人虽然活着,但没有七魄终究是大问题。
  所以卢清清从小体弱多病,而且很容易招惹各种妖魔鬼怪。
  后来她意外遇到了魑魅魍魉四鬼。
  四鬼填补了她缺失的七魄。
  “只是魑魅魍魉毕竟是阴鬼,加上卢清清本身又是至阴命格,所以时间久了阴气积累,便会诞生阴邪,阴邪积郁最终成为阴煞,也就是昨天从她体内涌出的东西。”
  听到这里,胡林秀隐约猜到了后面的事情。
  “所以小爷您有意引出她体内积累的阴煞?然后帮她除掉了阴煞?”
  何牧点了点头:“不错,安魂吟帮魑魅魍魉洗掉他们自身阴邪之气,我引出卢清清体内积累阴煞,一次将阴煞除去,从此她便不用再受阴煞之苦。”
  小狐妖终于明白,一双眼睛凝视着何牧说:“小爷,您真是心善。”
  何牧顿时露出阳光般的笑容来。
  “我也是有私心的,把卢清清体内阴煞除掉,她便不会被阴煞所染,最终沦为邪物,这也算是提前造福一方了。”
  胡林秀愣住了,眼珠子转动一下,很快明白过来。
  “我知道,这个用人类的话说,叫‘防范于未然’,对吧小爷?”
  何牧琢磨了一下这话,咧开嘴大笑着说:“哈哈哈,对,没错,防范于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