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地球篇 第60章 赌博(二)

  再摇色子,李槐的心情变的十分忐忑。他小心反复的摇着色子,直到确定无误是个“豹子”,才放下手中的色碗。
  宁珂仍然押注的是老舅的房票。这次又增加了几个投注的人,他们押注的都是现金,多则几千元,少则几百元。
  盖碗一掀,出了个1点,又是全赔!
  李槐往自己的脸上狠抽了两巴掌,还准备再掷色子,却被梁七一脚踹出很远,半天爬不起来。
  李雅迪早把另一张自家的房票要了回来。她从骨子里散发出一股高兴的情绪,身上的每个细胞都流露着喜气。一项淳朴、憨直的性情,激动的有些颤栗,痴痴傻傻的仿佛人游物外了。
  宁珂向梁七要房票,准备拿回那张老舅的房票就立即离开,至于李家输的几十万补偿款本就没打算赢回来,也算是给李雅迪爸爸的一次教训吧。
  两次赌局,梁七的眼一直都盯着宁珂。
  在李槐第二次开出全陪点子时,梁七笑面佛的脸已变成了一张凶悍、狰狞的大饼脸。
  见宁珂一个十七、八岁的毛孩子轻易赢了自己两套房,还想拿回另一张房票,怎可能愿意给?!
  他冷哼了一声,不紧不慢地说道:“害怕了?不敢赌了?……赌局才刚开始,赢了就想走,没门!”
  宁珂望着梁七露出凶光的眼,再看看忽然间多出的几个打手模样的人,不但不畏惧反而激发出自身的怒气、勇气来。本打算赢回李雅迪爸爸输的房票就算了,他不想找麻烦,韬光养晦、低调为人是他一直以来奉行的原则。
  可是梁七的话却刺激他了。
  他冷笑一声,对着站在身边的李雅迪用商量的口吻小声地说:“雅迪妹妹,这里有几个浑人想找死,我们就免费送给他们一根上吊绳?”
  “上吊绳?!……”
  宁珂本想幽默一下,可是李雅迪一听上吊绳,身上早就颤栗起来,她的精神还没有完全从父亲上吊的事中恢复过来呢。
  梁七非常恼怒,虽然没有听清宁珂的话,但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他看看众人,多是榧子镇的人,就用自己是天下最讲信誉人的口吻说道:“真怕了,不赌也行,把李家的那两张房票留下,杜家的房票你自然可以带走。”
  “本少爷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怕字?!我不想赌,主要是你不是对手,就你那点家底根本不够跟我玩几下的。”
  “哈哈……”梁七又恢复了笑面佛的模样,“你小子口气不是一般的大,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好!我今天就亲自跟你赌。”
  宁珂冷哼一声,望着梁七丑恶的大肥脸,说:“本少爷奉陪到底!”
  宁珂自小就听爹爹念叨过“好汉不挡人财路,光棍不挡人色路。”世间不平之事多呢,也不是我一个人能摆平的,本不想干涉梁七之流在榧子镇发不义之财。
  实际上来这里的人,若不贪财,也就不会上当。今儿出手只想把李家输的两套房子赢回来就算了,至于大舅家输的房票他都懒得管。
  可是梁七要找死,想讹诈自己,这就触犯了他的逆鳞,让梁七之流尝尝“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滋味也是有必要的。
  “梁总,你先把我的那张房票还给我。怎么,你还怕我耍赖?”
  梁七看看宁珂,满脸堆着皮笑肉不笑的难看笑容,将写着宁珂老舅名字的那张房票还给了宁珂。
  “你想怎么赌?”
  “就掷色子,省事,别的我也不会。不过,这次这样,我们俩一抵一次坐庄。”
  “好!就这样。当然,本来赌就是为了热闹,其他人可以跟、可以带”
  “好。”
  第一局由梁七坐庄,先掷色子。只见他将装着三个色子的碗,反复摇了一会,轻轻放下。
  “各位请带。庄家点大,见钱吃钱;庄家点小,见钱赔钱”
  宁珂毫不犹豫地将桌子上的三张房票往前推推,其他人见状也有几位跟着押注的。
  前两次,凡是跟着宁珂带的都赢了些钱。
  梁七见众人押好赌注,轻轻掀碗一看,三个色子在碗底排列成一行,点数为1、2、3,又是通赔!
  “他出老千!”李槐手指着宁珂,竭嘶底里地大声叫道。
  “滚你妈蛋!”梁七气的脸色发青,站起来就甩了李槐一巴掌。
  宁珂坐在“天门”离庄家最远,色碗始终在梁七跟前,他连边也没碰着,说他出老千谁信啊!
  梁七的大饼脸涨得通红,气哼哼的找块板砖,“啪”的一声拍碎了那三个骰子,叫手下荷官拿来十付新骰子。
  现在宁珂的桌前,已有了六张房票。
  宁珂拿出钱有志爸爸赠给的银行卡放在房票上,神色沉稳,不紧不慢地说道:
  “我这张卡上有不少现金,诸位尽管带、尽管跟,谁赢我现金,我立马就转账给你,绝不让你‘喝水’。其实呀,我只想与梁总赌。当然喽,你们要玩我也不能扫了诸位的兴,只希望梁总下注不要小于这六张房票哟!”
  梁七听了宁珂的话,大饼脸不断的变换着表情,先是羞愤、气恼,再到愤怒,然后是尴尬、无奈,直至恶毒。
  这次在榧子镇摆设赌场,现金不算,总共赢了九张房票,价值已远超千万。
  可是,今天晚上来的这个杜家姓宁的小子,只赌了三把就赢去了五张房票,心里那个恨呀简直难以形容!
  此时,不是装孬的时候,硬挺劲也要赌下去。
  他不相信宁珂可以一直赢下去。他只是认为先前的色子可能用坏了,凭他久闯赌场的经验,他不相信宁珂能做什么手脚。
  他让跟班将两百万的现金码放在桌上,又加上四张榧子镇拆迁的房票,往桌上一拍,咄咄逼人地望着宁珂。
  他有依仗,如果宁珂再赢,他就动粗,抢也要抢回房票。他使眼色让手下人,悄悄地驱走其他观看赌局的看客。
  从梁七臭不要脸的样子,宁珂就猜到梁七的想法。
  他看看榧子镇的几位乡邻,他有些感慨。
  他虽姓宁,却不知宁家的事,更是很少见到宁家的人。童年的记忆有许多是与榧子镇有关的。那时外公、外婆还在世,自己是经常来这里玩耍,有许多美好的记忆是在这里攒下的。
  他现在觉得最重要的事,还是修炼和读书。
  金钱对他意义不大。他也想过了,即使自己挣再多的钱,母亲依然闲不住,也坐不了富太太,还是会修补鞋子的。
  若能开个玉器店比较现实,能使母亲轻松一些,也可让老舅有个收入多的事做。凭借自己的神识,可以低价买来上品的玉石原石,开个玉器店哪能不赚钱?
  今天的赌博,他本想赢回李家输的那两套房就行了,可是偏偏就遇上梁七这样不知死活的执拗浑人,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宁珂从荷官处随手拿出三只色子,放入碗中再盖上一个碗就摇起来了,也就两三下就放下了。
  等众人押好注,他掀开碗一看:“嗨!这也太假了,三个都是6,不能算!你们看,此局不算,我重新掷怎么样?”
  众人就没见过、也没听说过有这样赌博的人,掷了个最大的点子,却主动说不算!
  “珂哥哥,这是通吃啊!为什么不算?!”
  “点子太大,胜之不武。怎么样?诸位,我还是重新掷吧?”宁珂说着将眼神看向大家,众人面面相觑,梁七早已是满头大汗。
  这一把,宁珂赢了将近千万啊!
  等了好一会,众人才回过味来,头点的跟捣蒜似的连声说“重掷、重掷……”
  宁珂将色碗拿起,左晃晃、右晃晃,过了好一会满脸凝重的神情放下了色碗,自言自语地说:“好像又是豹子耶。”
  众人下注后,打开盖碗,一看,三个色子点数相同,又是豹子!
  半响没人说话,这第二次又开出豹子,也没人再指望宁珂说不算了。
  可是宁珂又说话了:“真的是个豹子,这点也太大了,赢的没意思。我觉得,还是不算的好,你们说呢?”
  宁珂的这番话,是这帮赌徒听到过的最好听的仙音,比世间最美妙的乐器发出的声音都好听。
  “又不算?珂哥哥!哪有这样赌的?!”
  “唉,实在没办法,我的手气也太好了。这样吧,雅迪妹妹,你来掷,以你掷的为算。”
  “我不掷!……我从没掷过,不会呀。”
  “雅迪妹妹,听话,叫你掷就掷。”
  众人一听,这又是一曲仙音啊!
  有一个反应快的乡邻,赶紧收回赌注离开赌桌站到一边“嘿嘿,我停一把,你们继续赌吧。”
  宁珂看了看其他几位仍坐在桌前的乡邻,这几位乡邻被宁珂这么一看,也不傻,都赶快拿回赌金,起身离开了赌桌。
  宁珂最后把眼光停在了梁七的脸上:“现在清净了,就剩下咱俩了。你还敢继续押注吗?”
  “当然,我还能怕你?!”梁七说的狠厉,却有种色厉荏苒的味道。
  “好。雅迪妹妹,盖上碗摇几下就行了。”
  李雅迪心里十分的慌乱,小心翼翼地拿起碗,手僵硬的摇呀摇手中的碗犹似有千钧重,也不知放下碗,就这么一直的摇着。
  梁七的大脸已从紫色变成了灰色,他清楚这一色子的重量。——近千万的输赢啊!
  宁珂看着李雅迪满头满脸的汗,温和的笑着说:“行了,雅迪妹妹,你摇的都有十分钟了,可以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