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肖恩的抉择 二

  刘易斯元帅的大反攻在8月15日开始的几天进行的十分顺利。
  他蓄谋已久的进攻,令比利斯人惊慌失措。
  西方面军的大部队,将近20个师自15日凌晨5点发起进攻,一举将比利斯人经营已久的防线撕碎,到了天黑时,西方面军最靠前的部队已经前进了五十公里。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他们已经肃清了原防线上的所有比利斯军队,歼灭至少五万比利斯军部及其仆从武装,缴获了大量的武器弹药。
  到8月17日傍晚的时候,欧罗巴人突然停了下来,因为士兵十分疲惫,并且一场突然而至的大暴雨让士兵有理由停下进攻的脚步。
  这场大暴雨下的真不是时候,前面的军队无法得到口粮,他们几乎吃光了背包中所剩不多的口粮。
  刘易斯发现自己对一些部队失去了控制,胜利让这些部队跑的太快,暴雨也隔断了他与这些部队的联系。
  三十万大军,上百公里的战线上,至少有五万军队与指挥部失去了联系,只有最乐观的人把这归结于恶劣天气。
  刘易斯在自己的临时指挥部里,几乎是听了一夜的暴风雨,他有某种不祥的预感。
  因为这场处心积虑的大反攻,一直受到圣城的关注,没有来自圣城的支持,他也无法办到这一点。帝国战争资源的一半都投入到了这里。
  然而自8月15日以来,他已经连续3天没有接收到来自圣城的指令,连内阁大臣抱怨前线花钱太厉害的私信都没有。
  8月18日清晨,天气终于放晴。士兵们几乎在泥水中过了艰难的一夜,大量的火药被暴雨淋湿,而在白天烈日下,地面上升腾起的湿热空气让人浑身难受。
  刘易斯决定收拢自己的部队,这几乎花了他一个白天和一个晚上的时间,这个时候他得到担任前锋的步兵第1师全军覆没的消息,只有少量师属骑兵狼狈逃回。
  另有几支部队在前一天到18日中午这段时间里,受到不同程度的损失。
  刘易斯元帅一方面整顿军队,一面派出大量的骑兵前出观察,这些侦察骑兵如入无人之地,比利斯人似乎消失了。这一不同寻常的现象,令刘易斯元帅警觉。
  18日晚上7点的时候,刘易斯元帅急令各支部队停止前进,然而参谋与情报系统的反应迟钝和效率低下让他这一命令至少耽误了一夜。
  19日的早上7点的时候,比利斯人突然出现了,他们大部与刘易斯的主力对峙,集中了三个师猛攻西方面军的左翼。
  西方面军左翼是战斗力较弱的克洛泽尔中将的军团,该军团下辖3个轻步兵师,该部的位置过于靠前,实际上15日一开始的时候该军团就过于冒进。
  其担任前锋的骑兵团行军至一处河谷时,突然遭到了比利斯人的炮击,二十分钟内整支骑兵团全部报销。
  紧接着比利斯人的骑兵出现了,整整两千人的骑兵打了克洛泽尔军团一个措手不及,此时该军团大部人的上一顿还是前一天的午餐,包括克洛泽尔中将本人也是同样的待遇。
  显然后勤系统忽略了天气对补给运送的影响,而一些物资甚至堵在某些地方而不知道运往何处。
  他们饥饿、疲惫,还有恐惧。
  看着黑压压的比利斯骑兵越过丘陵,还有骑兵背后的气势汹汹的步兵,这个军团崩溃的太快,克洛泽尔中将也在混乱中被比利斯人的骑兵踩死。
  3万人部队实际上只有少数人在遭遇战刚开始时阵亡或被俘,大部分人漫山遍野地奔逃,他们将恐惧带到了刘易斯元帅的指挥部。
  刘易斯元帅当即立断,他让自己最有战斗力的三个近卫师担任后卫,全军开始后撤,毕竟离约博萨城只有不到一百公里远。
  此时,他已经意识到自己精心策划的反攻已经失败了,在损失并不比对手大的情况下,如何体面地退出才是他应该做的。
  然而,比利斯人的反击比他预想的还要猛烈。比利斯人的骑兵总是从他意想不到地地方突然杀到,令欧罗巴人防不胜防,这一古老的兵种在燧发枪时代仍然发挥中极其重要的作用。
  恐惧和传播恐惧成了欧罗巴人最大的敌人,没有良好的组织和协调,没有各支部队的相互配合,撤退演变成了一场大溃逃。这是刘易斯元帅四十年军事生涯中所不曾遇到的。
  欧罗巴人丢掉了大部分火炮和辎重车辆。这并不能让比利斯人轻松地获胜,近卫军组成严密的矩阵队列,且战且退,表现出一支来自圣城的最精锐部队所应有的战斗力,给予比利斯人重创。
  这为刘易斯元帅提供了最有力的支持,他花费了两天一夜的时间,至22日清晨撤退到了图德拉。
  这是一座距离约博萨约五十公里的一座小镇,坐落在狭窄的山谷里,扼守着重要的交通枢纽。
  此时已经有不少部队顺利通过此处,向约博萨城方向逃去。刘易斯元帅拒绝离开担任后卫的近卫军,当他抵达这里时,比利斯人绕过两侧的山岭,将这个小镇团团包围。
  而此时,除了图德拉留守的一个步兵师外,刘易斯手中只有不到两万人,他在镇外的数个高处各部署了1个旅,勉强战稳了阵脚。
  刘易斯元帅被人从战马上扶了下来,他几乎累瘫了,胡乱地往自己口中灌了几口水,问身边的部下:
  “有多少人逃回去约博萨?”
  “不知道,也许十万,也许只有五万。部队撤退变成了大溃逃,我们其实应该能全身而退的。”有位少将答道,“我们现在被包围了,除非约博萨城内能够派出部队替我们解围。”
  “我记得我给热那亚国民军下令,让他们在我们出发后占据该城。”刘易斯元帅道。
  “是的,阁下。”少将道,“但热那亚人从未打过仗,逃兵带回去的消息,恐怕会让他们尿裤子。”
  然而这不是一个好笑话,这场惨败刘易斯想把它归结为“非战之败”,但他做不到这样自欺欺人,那些他平时不吝夸奖的将军们在撤退时表现的如同胆小的兔子。
  镇外高地上的战斗仍在进行。临时指挥部门外传来一阵争吵声,刘易斯元帅怒喝道:
  “蠢货,吵什么吵?”
  有人跑了进来报告道:“元帅阁下,有自称是陛下的信使请求见您。”
  “快让他进来。”刘易斯急道。
  这几日的殚精竭虑让他都快忘了自己已经有一周的时间没有收到圣城的消息了。
  一个商人打扮的人从外面进来,扑通跪倒在地:
  “元帅阁下,圣城发生暴乱,陛下危在旦夕!”
  来人刘易斯元帅认识,是陛下身边的一位侍卫军官,也曾在自己的麾下效力过。
  “我的上帝!”
  刘易斯只觉得眼前发黑,胸口上像是被压上了一座大山。
  在部下们的惊呼中,刘易斯元帅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