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五章 试用
郭明瑞话都说得如此明显了，江亭丹到底是个女孩子，脸皮不足以支撑她再做尝试，只好低着头慢慢走在后头。
到了鹳雀楼门口，江亭柳拉着江亭梅飞快与郭明瑞告别，又趁着江亭丹神思不属与她说了两句，两人就爬上马车跑了，生怕晚一点江亭丹从伤心的情绪中缓过气来，又要拿她俩出气。
郭明瑞原本想和江亭柳再多说两句，不曾想到江亭柳跑得比兔子还快，郭明瑞只好作罢。
然后为了避免与江亭丹独处，郭明瑞也化身兔子，几句告别之语说得坚决不已，愣是没给江亭丹半分挽留的机会，也登上马车走了。
此时已经走远的两姐妹在车里你看我我看你，最后江亭梅主动道：“三姐姐，我看郭公子不太对劲的样子啊。”
今日郭明瑞刻意与江亭柳亲近，简直已经到了不要脸的地步。
江亭柳心中有数，闻言摇摇头道：“郭家肯定有自己的算盘，暂且不必理会。”
江亭梅却想得十分深远：“二姐姐的话，她是江家嫡女，为了江家的颜面，爹爹也不会让她去做妾，但我们只是庶女，若郭家提出来……三姐姐，爹爹未必不会应许。”
江亭柳神色沉沉的应了一声，她也怀疑郭明瑞是打着这样的注意，就是因为如此所以才会将目标从江亭丹身上，挪到她的身上。
因为一个庶字，所以就低人一等，无论在江老爷还是郭明瑞看来，自己和江亭梅都是可以随意摆弄的对象罢了。
江亭柳嘴角嚼着一丝冷笑，过了一会主动转了话题：“荼一新那边怎么样了？”
江亭梅道：“快完工了，姐姐是没亲自去看，荼一新和他那几个徒弟手艺真是厉害，看他们做那些模型的小配件仿佛一种享受，真真让人觉得叹为观止。”
江亭柳算了算时间，决定亲自往荼一新那里去一次。
说来她这个最大的合伙人还真是不太合格，这打响头一炮的商品眼看就要完工了，也才去看过一次。
这次江亭柳和江亭梅到的时候没看到荼一新和几个学徒，只有一个伙计在前头的店子里擦拭着柜面。
江亭梅介绍说这是之前招的人，荼一新的店面里虽然现在依旧只展示着那一套京城的模型，但若是日日关门不营业，说不定会被人误以为已经倒闭了，江亭梅觉得那样影响不好，所以做主招了一个伙计，因为江亭柳不能出门，所以是江亭梅把关看的人。
江亭梅这会有些紧张：“也不知道姐姐觉得怎么样，不过我已经跟他说好了，这个店不是我做主，若姐姐不喜欢我们的契约也不作数的。”
说话间江亭柳已经打量小伙计好一会了，他在两姐妹进来的时候就已经放下抹布站了过来，这会站得笔直却又透着十二分恭敬的样子，问了一声好以后就一声不吭微微垂头站着，并不多说什么。
这个伙计年纪也就十五六的样子，长得倒是眉清目秀，江亭柳便问道：“你叫什么？”
小伙计不慌不忙道：“小人叫章学，您可以叫我阿章。”
江亭柳也不客气：“阿章，你平时在这都忙些什么？”
章学偷眼看江亭梅，这是自己的小老板他知道，也被告知这家店总共有三个老板，除了沉迷木工制作的荼一新外，还有个大老板，只是章学却从未见过这位大老板。
此时他把不准江亭柳的身份，但看江亭梅与问话之人行动亲密，又不曾阻拦自己回答，章学心里就隐隐有了猜测。
于是他继续恭恭敬敬的回答了江亭柳的问题，一番问答下来，章学口齿伶俐，说话条理清楚，既不会过分啰嗦又能将话讲得明白，江亭柳还觉得挺满意的。
于是她笑着对江亭梅道：“阿章不错，四妹妹的眼光果然好。”
江亭梅被称赞后脸颊微微发红，她与江亭柳一边往后头走一边道：“我看姐姐挑选的福生也是个清爽利落的人，想着姐姐应该比较喜欢这样的伙计。”
章学将二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愈发肯定那位神秘的大老板就是眼前这名女子了。
他心中暗暗吃惊，万万没想到据说一力挽救了原本快倒闭店铺的人，居然是个比小老板大不了多少的女孩子，只是他心中再有万千思绪，面上依旧十分冷静的样子，两姐妹未曾对他多说一句，他便默默跟在后头。
一直快进入后院时，江亭柳才转身看向章学吩咐：“现在你帮我办一件事，若办成了，你以后便是正式员工，若办不好，留不留你我就还要考虑考虑。”
章学闻言依旧十分平静，只弯了弯腰道：“请您吩咐。”
江亭柳便道：“七日后是雨神节，你去帮我在集会租一块场地，之后我会给你一个图样，你照那个样子帮我布置好。”
她笑眯眯的：“我会派人跟你一起去，不过我的人只负责出钱，其余事情一概不插手，你可能办到？”
章学没有一口答应，而是又问了许多细节，最后才十分谨慎地道：“时间有些紧，不过小人一定尽力而为。”
江亭柳就喜欢这种细心又谨慎的，于是当即道：“你且先去试试，店面今日关上吧，把这件事情办成了要紧。”
她又道：“青苹你去跟着，不过你在车里不要露面，只负责给钱就好。”
青苹平日里本就负责保管江亭柳的小金库，因此也不意外自己会被委派职责，闻言只大大方方应了，又主动与章学介绍了一下自己。
章学对青苹也十分有礼，之后又去关了前头的店门，挂上今日歇业的牌子，再主动去附近的车马行租了一辆驴车，这才与青苹一起走了。
江亭柳和江亭梅送走了两人后便往后院去，与前头清冷冷的店铺不同，后院一片热火朝天的架势，几个充作工房的房间房门洞口，不必靠近就能看到里头忙碌的身影。
当然少不了荼一新中气十足的喊声，江亭柳顺着声音找到了荼一新，见他正带着两个徒弟打磨一些只有指头大小的零件，压根没察觉到门口多了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