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偷听
在她告诉了谭致远来人是谁后,谭致远忽然就搂住她使用轻功跳了起来,现在她正被谭致远圈在怀里,两人伏在一座小楼的梁上。
谭致远的气息包围着江亭柳,这让她感到万分恐惧,江亭柳几乎无法控制自己微微发抖,可下方就是郭明瑞和静心,若是被发现了……江亭柳不敢想象谭致远会如何对待她。
她在谭致远面前所有的淡定都基于两人保持一定的距离,现在她已经快要发疯了。
谭致远凑在江亭柳的耳边以极低的声音慢慢道:“江三小姐,若我们被发现了,你就死定了。”
他轻佻地向江亭柳耳廓吹了口气:“我说错了,你的下场会比死还可怕。”
江亭柳猛地闭上眼睛,关于攻略谭致远的那一轮,所有黑暗的记忆接踵而至,在这样可怕的重压之下,她居然渐渐冷静下来。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江亭柳的一双瞳孔如墨般深沉,她一语不发,但谭致远与她靠得这样近,自然能感觉到江亭柳的身体已经停止了颤抖。
谭致远对江亭柳的坚韧啧啧称奇,他的恶念愈发增长,对郭明瑞和静心的谈话都不怎么在意起来,一心就想撕破江亭柳镇定的外皮,看看她惊慌失措,最好能跪地向他臣服求饶,那样的江亭柳想必会很好看。
谭致远越想越觉得心里有一把火在燃烧,他向来是个混不吝的性子,赫赫战功和谭家双将军的门第,遮蔽了不了解情况的平民百姓的双眼,但真正的世家子弟都知道,不要惹谭致远,那就是个疯子。
而这个疯子现在对江亭柳的兴趣极大,他盯着江亭柳后脑勺,一门心思想着该如何打破江亭柳镇定的模样。
江亭柳感到如芒在背,谭致远的目光仿佛实质刺得她后背的寒毛都直立起来了,但偏偏现在她又无法远离谭致远,江亭柳只好强迫自己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下方。
郭明瑞是在丫头给他上茶的时候被塞了一张纸条的,他不动声色的打开纸条,却在看到熟悉的字迹后难掩激动起来。
白徽,那个他心心念念的人,他们已经分开数年不见,叫郭明瑞如何冷静得下来。
他很快就找了个借口摆脱人群,然后按照纸条的描述找到了那个丫头。
郭明瑞对静心略感眼熟,静心一番介绍后他才恍然:原来是白徽的贴身丫头,自己确实见过几次。
然后才有了两人到这里密谈的一幕,郭明瑞和静心都是不懂武功之人,压根没察觉高高的房梁上躲了两个偷听者。
静心很快就把白徽的意思说了一遍,郭明瑞没想到白徽居然听说了郭家的计划。
郭明瑞很有些疑惑,他前几年确实比较倒霉,但这早婚解厄的批命是前几个月才得高人指点的,这之后家中不曾向外界透露半个字,只是暗中物色为他物色合适的妻子罢了。
是郭明瑞自己向家中表明了对白徽的心意,说起来这或许是他十几年生命中唯一一次任性,但郭明瑞对白徽确实情根深种,他不想连这唯一属于他自己选择的感情都失去了。
郭家对此自然十分惊讶,但白家与郭家门地相当,若不是白徽命格特殊,确也是个十分合适的人选。
也是郭明瑞确实优秀,虽然现在他还不是郭家的家主,但实际上郭家有小半的事物已经交到他手里处理了,所以他的爹娘也不好太逆着他的心思来,左思右想后,双方各退一步,这才有了郭明瑞与江家的密切来往。
郭明瑞深知自己的婚事不可能完全按着他的性子来,他们这些世家豪门的,婚事总逃不过对家门有益这四个字的,家中允诺他,等白徽回来后会为他下聘,允白徽的正妻之位,郭明瑞已经觉得满意了。
而在这之前他需得早婚,娶个妻子回来,在郭明瑞看来未来的这位妻子不过是暂时占据一下白徽的位置罢了,因着存了这样的心思,世家小姐自然不合适,娘家势大的不好拿捏,之后的正妻之位让不让得出来自然变成了问题。
江家则再合适不过了,没人会嫌弃家财太多,娶了江家女,这钱财方面的好处自然少不了,而江家又没有什么权势,之后逼迫或是利诱江家女让出正妻之位也会简单得多。
郭明瑞自认已经打算得十分周全,只是没想到这个应该十分隐秘的计划居然被白徽提前知晓了。
其实他觉得白徽知道了也没什么,白徽也是接受世家教育长大的女子,应该能够体谅他的苦心。
可郭明瑞又没想到,白徽居然对此并不情愿,静心神色冷静的重复白徽的话,虽未曾模拟白徽的表情举动,但郭明瑞却能感觉到白徽的抗拒。
他深深吸气,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的问:“徽儿的意思是,她身为白家女,继室二字对她,对白家而言实乃侮辱,所以她不能接受?”
静心小心觑着郭明瑞的表情,忽然跪下来,她冷静的面孔裂开,露出心痛的表情来:“郭公子,你不要怪我家小姐,她……她也很苦的。”
静心语带凄凉:“郭公子可知为何这两年我家小姐再不肯年节的时候回来吗?”
郭明瑞摇摇头:“我问过徽儿,可她什么也不说。”
静心低声道:“白家……白家儿女众多,小姐作为嫡长女,原本受尽宠爱,自然……自然也就会有人私下嫉妒,后来小姐不得已入寺静修,有些人原本以为……”
她一时哽咽没有说下去,郭明瑞追问:“以为什么?”
静心稳了稳声音道:“原本以为能取小姐而代之,可老爷夫人依旧记挂小姐,这些人的嫉恨之心便愈发严重……”
她抬头诚恳的望着郭明瑞:“郭公子应该也知道,这世家豪门有多少见不得人的事情……小姐那几年年节回来,私下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她本就是个心高气傲仙子般的人物,如何受得了这样的对待?小姐又是个孝顺的,不想因此让老爷夫人难过,便只咬牙不说,可却也不愿回家受这等侮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