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他只是个司机
这一忙完已经接近中午，苏凯才有空把昨晚因一直有陌生电话骚扰而关掉的手机打开。
短信有几条。
一条是蒋潇潇发来的，内容大概意思是说蒋雪菲现在乖得像猫似的，姐夫要不要再考虑下，关于离婚的事情。
不过第二条就是蒋雪菲发来的：“苏凯，离婚协议我整理好签字后放在家里，你随时回来签字就能办理手续。”
这还能说什么呢？
很意外，最后两条消息是母亲许惠梅发来的。
先是：“你大伯联系到我了，说是想见见你，我把你电话给他了。”
接着是：“你爸爸的几个兄弟姐妹都在省城，你既然在那边，去看一眼也好。”
对于自己父亲那边的亲戚，苏凯是陌生的。
说来话长，当初苏凯的亲奶奶生下苏凯父亲之后去世，然后苏凯爷爷和一个带着孩子的寡妇，再组家庭。
所以苏凯父亲和大伯这个哥哥，还有姑妈这个妹妹，是没有血缘关系的。
这也造成在苏凯爷爷去世之后就被后妈排挤。
加上娶的媳妇又是农村的，离得也远，几乎没有往来。
再到后来苏凯父亲意外去世，也就和那一大家子彻底断了联系。
可现在竟然主动邀请苏凯有些纳闷。
想了想，终究算是长辈，既然在一个城市，见一面也无所谓。
想到这里，他拨通昨晚的那个陌生电话，不出意料，正是自己从未见过面的大伯。
大伯语气平缓，寒暄几句之后直入主题：“你奶奶已经去世，今天正好一大家子聚餐，你下午就过来，晚上一起吃个饭，算和大家正式见见面。”
初次登门，苏凯买了些礼物，然后按大伯给的地址，驱车过去。
到了大伯家，三姑妈已经提前一步到了，见到苏凯，她挤出些许笑容又说了几句场面话便各忙各的。
苏凯感觉到生疏，明白对方没把自己当亲戚，而是当成的一个客人。
独自坐在沙发上，他无所事事的打量起大伯家的装修和陈设，还不错，因该算得上小康。
“其实这房子和装修，大半都是你大姐挣的。”
大伯趁机夸起自己的女儿来，名牌大学毕业，研究生学历，现任某集团公司的部门经理，年薪不低于三、四十万。
“对了，苏凯，你在省城做的什么工作？”
三姑妈从厨房里端着菜走出来，随口问了一句。
“在亿联商厦工作。”苏凯敷衍回道。
当然他这样回答也不算错，只要是赵家旗下的产业，无论苏凯接不接受，赵天虎都算了苏凯一份的。
“你在亿联商厦任什么职位?”这时大伯突然插话。
想了想，苏凯说：“相当于经理助理。”
其实就是帮赵沁解决难题的。
“那算说得上话啰？”
苏凯点头，“还行。”
大伯脸上浮现出一丝喜色，“那你以后有机会得帮帮你大姐，她正在谈和你们商厦合作的事。”
“好。”
苏凯颔首答应下来。
无论以前是怎么样，但就目前来看，大伯父对自己还是很客气，只要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苏凯愿意帮这个忙。
没聊几句，人渐渐多起来，苏凯也见到大姐“苏玉蓉”，一个成熟、干练的都市丽人。
“你是给苏小小当助理吗？”苏玉蓉一看就是那种雷厉风行的女人，说话也不拐弯抹角。
“不是。”苏凯照直说。
讲道理，苏小小给他当助理都不配。
听到这个回答，苏玉蓉也就不再提这一茬了，在她看来，苏凯不过是下面哪个部门经理的助理，起不了大作用。
也就在这时候，一个不合事宜的声音响起：“你不是当司机吗？什么时候变成经理助理了？”
苏凯抬起头，好巧不巧，正是今天在火车站送赵沁时，碰见的那位叫“芳芳”的女孩子。
她站在三姑妈身旁，想来就是三姑妈的女儿“聂芳芳”。
场面有些尴尬，三姑妈佯装拧了聂芳芳一下，“你这孩子，知道什么呢？”
“我在火车站见过他的，他就是司机。”兴许是在气恼今早上表错了情，聂芳芳不依不饶地说道起来。
“什么他他他的，你要叫二哥。”
话说得客气，三姑妈脸上的鄙夷表情几乎没隐藏。
不仅是她，在场所有亲戚脸上都或多或少浮现出讥讽神色。
都以为苏凯没本事又想在亲戚面前装逼，故意抬高自己。
司机一个月三、四千块，经理助理一个月上万，并且两者的职业发展前景天壤之别。
“司机怎么了？凭劳动吃饭，不丢人。”
大伯急忙打圆场，不过苏玉蓉摇头道:“不丢人，但没前途。”
一句话呛得自己的父亲都不再吱声。
从很多细节上看，虽然苏玉蓉辈份低，但在这家子里算最有本事的人，加上性格强硬，很有话语权。
正好饭菜上桌，大家默契地把这一茬揭过，围坐在一起吃喝起来。
吃了两口菜，苏玉蓉又问道：“苏凯，你是什么学历？”
“高中没毕业。”苏凯说。
“那我也没办法帮你换工作了。”
苏玉蓉话很直白：“哪怕你是个大专，我都能在我们公司替你安排个好点的工作，但你这学历”
“噗~”
闻言，聂芳芳一口饭喷出来，“大姐，我知道你是想说相当于文盲。”
气氛再一次尴尬。
三姑妈急忙把自己女儿的话堵住，“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话虽如此，其实她也认同文盲这个评价，对苏凯鄙视的目光简直毫不掩饰。
当今社会，本科都多如狗，文盲也就当当农民工，或者从事没前途的司机，保安之类工作。
“蓉蓉，你这”
苏凯大伯无奈，想让自己女儿说话收敛点，可大伯母从厨房里出来，把他话蛮横打断，“这不让苏凯认清现实吗？”
砰~
把最后一个菜放在桌上，她狠狠瞪了大伯一眼，才把头转向苏凯，“在自家人面前丢人不算丢人，在外头丢人才是真丢人。”
大伯讪讪然保持沉默。
苏凯心生不悦。
他目光在大伯母和苏玉蓉母女俩间来回审视，“今天找我来，应该有事要说吧。”
很明显，在这个家里大伯完全没有地位，想邀请自己都作不了主，唯有是这母女俩其中一人的主意。
“听说你家拆迁了？”
大伯母和自己女儿一个脾气，说话颐指气使，并且直白。
拆迁二字一出口，在坐的亲戚下意识停下筷子。
毕竟现如今因拆迁暴富的太多的，自己这家穷亲戚万一发达了呢？
“赔了五十万。”
苏凯知道她接下来的话要问什么话，提前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