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万贞儿29

  对各种打量的视线特别敏感的姑娘很快转过头,凶巴巴道:“别看了!再看把你眼珠子都抠下来!”
  朱佑洹莞尔一笑,他扬声道:“姐姐,先顾好你的病人吧!”
  姑娘一转头,长长的队伍望不到尾,她心一慌,忙加快速度,心里骂道:“臭子,害我分心!”
  朱佑洹在医馆静候了一下午,临近傍晚,宽昔果然回来了,她几乎是第一眼就将他认了出来,上前摸摸他的头,泪如雨下,他道:“洹儿,你终于来了。”
  多年不见,朱佑洹有些不习惯她的亲近,但回忆很快让他放下戒心,他道:“我来了,宽姐姐,你受苦了。”
  “不苦,不苦,只要能看到你,一切都是值得的。”
  一边的姑娘觉得宽昔话的语气和内容怪异,她心底莫名觉得不舒服,道:“宽姐姐,他是谁啊!”
  “嗯,对了,洹儿,还没介绍过呢,她姓谈,名允贤,是我师傅的亲孙女,也是我最喜欢的妹妹,虚长你四岁。”
  朱佑洹故意假惺惺地行了个礼,笑道:“谈大姐好!”
  谈允贤不喜他这称呼,想吼人,宽昔先一步道:“贤儿,他是皇太子。”
  闻言,谈允贤吃了一惊,涨红着脸不答话,朱佑洹有点得意,笑眯眯地看着她,看出他眼神里故意流露出的轻视,谈允贤冷哼了一声,拂袖离去。
  宽昔笑道:“若她得罪了你,我替她给你赔个不是,贤儿是师兄的掌上明珠,一直养在村里,为了过来给我解闷,才留在这儿的,对京城诸事颇有不解,还请你看在我的份上,多宽待些。”
  实际上是宽昔丈夫新丧,她被赶到外面开一家医馆,怕她太过伤心,谈允贤便千里迢迢过来陪伴她,后来,宽昔心情渐好,医馆也开张了,暂缺人手,就请懂医术的谈允贤留下来帮工。
  “宽姐姐的哪里话,这种性子最合我心意了!”的孩子话漫不经心,宽昔的心脏却重重一跳。
  为了消除紧张感,她转开话题,问道:“我走后的那几年,你过得怎样?一切都还好吗?”
  其实不用朱佑洹话,她也能知道,下人都传遍了,命贵胄皇子一出生就夺走了皇太子所有的光芒,皇太子被扔到昭仁宫给周太后看管,将近三年,皇上、皇后不曾踏进昭仁宫半步,可怜皇太子年纪就失去了父母亲的关怀,只能依靠自己,奋发图强……
  越想她心里越伤悲,哽咽道:“是我害了你,原本你也是受尽宠爱的娇贵太子,都怪我,脑袋糊涂了,竟然撺掇你干那样的事!”她边哭边打自己的脸,道:“都怪我!都怪我!”
  “宽姐姐!”朱佑洹忙抓住她的手腕,道:“这怎么能怪得了你呢?”他想得很明白,道:“父皇、母后必定有告不得饶苦衷,所以才冷落了我,如果你为此自责,那真不值得!”
  “能有什么苦衷呢?全下最尊贵的两个人,还有办不到的事吗?”她哭得楚楚可怜,红了两只眼睛,她道:“唯一原因只是我,是我多事,原以为那样就能让皇上、皇后重新看重你,关怀你,谁想到,竟是将你害了!”
  朱佑洹原本把心里的悲伤藏得很深,他从到现在都一直在催眠自己:“父皇母后定是不得已,所以才冷落我,疏远我,他们不是真的讨厌我,若不然为什么要保留我的太子之位呢?”
  可现在一听到她的话,他多年来给自己营造的假象、幻想被戳破了,悲伤从他的心底蔓延到四肢百骸,他哭叫道:“别了!你别了!”他推开她,刚要跑走,从外头回来的谈允贤看到了,惊叫道:“你敢打我宽姐姐!”
  没来得及解释,朱佑洹被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懵了,他捂脸,站在原地,呆呆道:“你敢打我?”
  谈允贤惊觉眼前人是万人之上的太子,她很心虚,但还是高扬着脖子道:“有什么不能打的?你把宽姐姐的脸拍红了,我就不能对你动手吗?”
  谁知,这时宽昔跑上来,紧紧搂住朱佑洹,呵斥谈允贤道:“你知道什么?洹儿没对我动手!这些巴掌印是我自己扇自己的!”她爱怜的给朱佑洹吹吹脸,道:“疼不疼?”
  “不疼。”朱佑洹道,他扭头看向谈允贤,喝道:“野丫头!听到了吗?给我道歉!”
  谈允贤想翻白眼,但在宽昔的威视下,只得不情不愿地对朱佑洹道:“对不起,是我错怪你了。”
  宽昔抚抚他的脸侧,温柔道:“走,宽姐姐去给你上药。”
  “没事!”朱佑洹挥挥手,笑道:“多大点事啊!我从三岁就开始跟师父练剑,全身就没一块好皮,我的肉可厚实了,拍不疼。”
  “真的?”谈允贤惊讶道:“看你个子,没想到还挺厉害的嘛!”那么就开始学武了,那时的她还趴在地上看蚂蚁呢!
  朱佑洹高昂着头,得意洋洋道:“当然,你就是挥我一拳我也没事……不信,你来试试?”
  谈允贤不答话,眼里含满惊奇佩服,朱佑洹主动走上去,拍拍胸脯,高声道:“姐姐,我们来比试比试!”
  眼看两个孩聊得不亦乐乎,完全把自己撇下了,宽昔心里不悦,道:“贤儿,你的医书都背完了吗?怎么得空出来玩耍?”
  “看完了。”谈允贤,她还强调地点点头,‘嗯’了一声。
  闻言,朱佑洹开心的牵着她的手去玩耍了。
  看到这一幕,宽昔的心无法平静,她心道:“洹儿,我为了你,丢了官,被赶出皇宫,遭人耻笑,再见你,没想到你却不能与我感同身受,完全不重视我,只顾和贤儿玩闹。”
  他可是她一直以来认定的唯一未来夫婿啊,嫁给秦知后,她也全心全意地想着他,盼望着能和他再见,谁知,再见是再见了,可昔人不同,这个男孩没有以前那样亲近她了,他会吼她,会和其他姑娘玩闹。
  思来想去,她的心越来越疼。
  我付出了这么多,我绝不会让我的努力付之东流!她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