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不一样的他11
但童贯担心的是生姜贵吗?他担心这是个馊点子,他每天用生姜擦脸,火辣辣的,他好几次以为自己会烂脸,若这个方子没有效果,那他的苦不就白吃了吗?
他沉默许久,说道:“再过半月,我和师父去前线,家里多靠你了。”
“我给你收拾点生姜。”刘升升笑嘻嘻道:“只是,回来时,不要让我看到一个满脸胡茬的大汉哟!”
他心里默默答道:“满脸胡茬?那正是我的心愿。”
奔赴西北前线的日子很快到了,刘升升果真往他包裹里塞了不少生姜,跟随童氏老娘、抱着童阡一齐到城门口送别他们。
童贯离开之后,家里没有经济来源,刘升升便重操旧业,靠给人做针线维持生计,娘叁生活花费不大,这些钱倒也绰绰有余。
只是,眼见着家里状况好了不少,刘升升的后母——刘许氏开始蹦跶了。
听闻小宦官童贯上了前线,回来的日子遥遥无期,刘许氏闻讯而来,打听到了他们家的住址,她瞧不起童氏老娘年老体迈,所以也不避让着她,大摇大摆地上门,甚至在他们家里劝刘升升改嫁。
呸!吸血鬼!老巫婆!刘升升直接提扫帚赶人,刘许氏便在他们家门口大嚷大叫,说刘升升眼瞎心瞎,有嫁给金山银山反倒要来给这一老一小端屎端尿,刘升升气狠了,给她泼了盆污水,吩咐童氏老娘在家带孙子,不要随便出去。
她知道刘许氏心眼坏,什么阴招都能使出来,担心她会对家人下手,于是寻求刘籍的庇护,刘籍便义不容辞地扛起这个任务,三天两头到他们家晃荡,刘许氏看见,心思顿起,故意要陷害刘升升的名声,说她和宦官刘籍有染,刘籍一气之下让徒弟把刘许氏套麻袋揍了一顿,至此之后,刘许氏老老实实,不敢作妖。
刘许氏不吭声了,但街头巷尾的流言蜚语传得更凶了,刘籍便不再过来。
一年之后,童贯回来,刘升升那时在市坊买东西,童氏老娘怕他听到流言后会责难刘升升,就拉住童贯说这半年家中发生的种种事,并道:“媳妇就在我眼前,她有什么事我能不知道吗?这些话不过就是那些眼红的小人传出来的,他们就是见不得你好。”
“哥哥常来吗?”
“先前几乎天天来,后来听到他们乱说话,也就不来了。”
童贯心里有了底儿,点头,说道:“妈,你放心,我不会相信他们传的胡话。”
半晌,刘升升背着童阡回家了,一看到眼前面似黑炭的男人,气得简直要晕过去,指着手指叫道:“你!你怎么变成这样?”
前年还是白白净净翩翩公子,现在是黑不溜秋高大壮汉,他是往脸上涂墨汁了吗?怎么会变成这鬼样?
刘升升欲哭无泪,童贯看见老婆孩子,心里开心,一把冲上来,把两人都抱住转了一圈,哈哈笑道:“我回来了,开不开心?”
刘升升心道:“如果你还是当年那个小鲜肉,我会很开心的,只是现在……开心不起来啊!”
他的肌肤被晒成了古铜色,看着健康有力,刘升升捏捏他手臂上的肉,却怎么也捏不下去,像碰着铁块一样,童贯得意道:“军中所有人加起来都不敌我,我一拳就能撂倒他们!”
见她长吁短叹面有不悦,他贴到她脸前,扯扯胡须,说道:“你的方子很有效,看看我的胡子。”说罢又捏住她的手往自己的脸上带。
刘升升抬头,就近看清他的五官,也不觉得人丑了,他的五官长得极好,剑眉星目,双眼炯炯有神,十分坚毅阳刚,加上修理得当的浓密胡子,整个人显得器宇轩昂,气质不凡。
她捏捏他的胡子,有点扎手,遂放下手,背上的童阡在乱动,刘升升解开背带,他一落地后,就跳到童贯的怀里,童贯笑得十分欢快,但没过几秒就笑不出来了,这臭小子在拔他的胡子。
“啊!松手!”
童阡的手劲挺大,把他的嘴巴都扯变形了,刘升升鼓掌笑道:“小阡,全拔下来就不扎手了。”
童阡得到鼓励,更加卖劲,谁知他爹一巴掌扇得他眼冒金星。
“哇!”童阡放声大哭。
“不许哭!”童贯呵道。
刘升升扶额,说道:“他还不到五岁,你拍一巴掌过去把人拍傻了怎么办?”她把童阡抱回好生安慰,童贯心虚,坐在一旁问道:“今晚有什么好菜?”
“你有福气,我从樊楼带了玉板鲜。”
“樊楼?你怎么有钱?”童贯脱口而出道。
他跟随李宪到前线后,虽然省吃俭用给家中寄钱,但他也知道那些钱仅能维持基本生计,樊楼是京城第一大酒楼,里面珍馐佳肴不少,可要价奇高,还玉板鲜,她怎么有这生活条件呢?
“媳妇到国公府当了针线人。”童氏老娘走过来。
“哪个国公?”他问。
“便是多次拜相的王半山。”刘升升笑。
他识得王半山,王半山便是王安石,他很得官家看重,文采斐然,心性坚韧,是个极难得的人才。
童贯点点头,扯开话匣子。
相隔这么久,刘升升觉得这个人性格更加坚决霸道了,她心道:“若这份霸道果断用在军事上,他可能成为一个好将领,但若在家中立威风,那可就糟糕了。”
不过,处了一晚上,他没给她立威风,童阡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他受到了来自刚从战场返回的老父亲的格外关照,才处了小半天,他就哭了几轮。
刘升升劝告,童贯不听,她只能默默看着童贯的特殊教育,童阡哭得吧嗒吧嗒的,眼睛都肿了,刘升升心想道:“又得费冰块了,糟糕。”
但童阡立志做一个机智的小白菜,深夜,当童贯、刘升升二人在被中嬉戏时,他在门外扯着嗓子干嚎了一夜,但这作死行径的代价是惨痛的,他被童贯绑手绑脚,堵住嘴巴,扔进了柴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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