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我的老公是权臣20

  店家露出神秘的微笑,低声道:“便是那位。”
  王季然登时道:“你让人好生招待,不要让闲杂人等在此处大吵大闹,别搅扰了贵客。”店家几次应下,转身上楼了。
  王季然请两人走入雅间,又让人请行首过来唱歌助兴,她笑道:“我们如云可是有名有姓的人物,寻常人一面都见不到,今天你们有福气!”她摘下帷帽,拨拨头发,秦会之替她放好帷帽,道:“某早听闻十三娘善音律,琴棋书画样样了得,今日可否有幸一见?”
  “哎!某随你们来茶肆可不是要听曲子的!”刘五郎不依了,转身对茶博士道:“你去取一些草茶过来,还有,茶焙、茶笼、砧椎、茶钤、茶碾、茶罗、茶盏、茶匙和茶筅、汤瓶……所有的都要备好。”
  “别,咱们这儿有‘三昧手’呢,就不用奴奴献丑了吧!”王季然好说歹说把刘五郎奔涌的心思打消,店家又亲自来报,说道:“那位贵客请娘子过去,说是想要报答娘子赠画美意。”
  刘五郎摇摇手,叫道:“你让他打哪儿来的上哪儿去,没看见我们正忙吗?”
  “胡说八道!”王季然低声道:“你可知那位是什么人?再胡言乱语,我都保不住你。”
  秦会之道:“既然还早,过去看看也无妨。只是,某始终放心不下你。”
  “那就一起!”王季然拉他起身,说道:“大家都一起过去算了。”他连连摆手,王季然一再要求,秦会之才勉强答应,最后还拖上了刘五郎。
  走进另一个别致优雅的房间,首先闯入王季然眼帘的是一位婀娜多姿的小娘子,她穿着时下最流行的莲花纱素裙,头戴帷帽,看不清人脸,但仅凭身段便知是位难得的美人。
  王季然心下琢磨:这位居然把李师师带过来了,真当人们的饭后谈资太少不成?
  心里吐槽归吐槽,她和其他两人规规矩矩地给官家行了一礼,官家今年三十有五,长得风流儒雅,面容和善,见秦会之也来,心里明白了七八分,亲切道:“你们坐下吧,用不着多礼,在外头称我为‘大官人’便是。”
  几人连呼不敢,官家佯怒,他们只好恭恭敬敬地坐在旁边。
  “王娘子,这可是你亲手所画?”官家让人打开画,王季然点头称是,他笑着鼓掌道:“颇有安太妃风范啊!”安太妃便是王珪的小女儿,王季然的姑姑,先皇赵煦的妃子。
  “实不相瞒,妾曾与姑娘讨教过画技,无奈妾心思蠢笨,总学不好。”
  “唉?何故要说些谦词?我看你这小娘子可是聪慧得很,旁人连你一分机灵都没学着。”
  李师师在一边为官家斟果酒,低声道:“早听闻王娘子蕙质兰心,有惊世之才,不仅精通经略之术,而且也是京城中大名鼎鼎的‘三昧手’。”
  一听这话,官家的兴致完全被激发了,他也是茶艺好手,著有《大观茶论》,一听王季然技艺高超,忍不住手痒痒,想和她斗茶,王季然再三推辞,说道:“妾只是略知一二,从表姐那儿学了一点皮毛,不敢献丑。”
  官家估计觉得她太别扭,头扭过一边,神情不太愉悦,秦会之笑道:“不如某替卿卿斗茶。”王季然从没听说过秦会之会点茶,登时压住他的手臂,摇摇头。
  官家心下好奇,问他道:“你也会斗茶?”
  秦会之谦虚道:“不过是茶肆来得多了,偷师茶博士,晓得一点。”
  官家大悦,说道:“那就你来!”
  “那两位想要哪种茶?这儿有龙茶、凤茶、京挺。”王季然问,官家道:“龙茶吧!”
  王季然让人去温茶器,刘五郎道:“某看啊,这么干比也不是见美事,若少了彩头,那滋味可就减了!”
  官家爽快一笑,掏出一枚玉佩,放到桌上,道:“秦官人,倘若你能赢我,那这块玉便是你的。”
  “若秦郎输了,大官人可随心在茶肆里挑一件东西走。”王季然道,她这个茶肆里陈设摆放的都是文人墨客最喜欢的书画圣品,随便挑一件出去也价值连城,拿来当彩头也不算丢人。
  “那怎么行?”官家摆摆手,这时,小二们已经提着茶具上来,官家看了一眼,笑道:“王娘子的茶肆可真是风雅,竟连周康是的茶盘都有。”
  “大官人不知,妾为了哄周老做一个茶盘,连驴子都累死了两只。”她索性轻声求饶道:“这个茶肆里的一切都是妾费尽心力才购置的,若大官人赢了,能不能挑一个便宜些的回去?”
  众人哈哈大笑,官家摆摆手,说道:“既然你求饶了,那我就把这套茶器带回去算了!”
  王季然心知这茶具到了皇帝手里只能是落灰的命运,不过也佯作欢喜,迅速答应了。
  时人斗茶主要是“斗色斗浮”,即以茶汤的颜色与冲出来的茶沫决胜负,茶色“以纯白为上真,青白为次,灰白次之,黄白又次之”,擅长点茶的高手甚至还能在茶面上点成文字,联字成诗,甚至有个中高手能让茶汤的纹脉变幻成不同物象,禽、兽、虫、鱼、花、草等。
  刘五郎、王季然一眨不眨地看着两人研茶、泡茶,官家气定神闲,秦会之看着也胸有成竹,气度完全不输。
  泡茶用的水是王季然珍藏多年的雪水,不一会儿,香气四溢,满室芬芳,官家泡的汤色纯白,汤花鲜白,久聚不散,就像疏星淡月,大家忍不住鼓掌道贺,眼看秦会之就要落入下风,王季然眉头紧皱,急得忘了理智,趴在边上瞧。
  “卿卿,你想要什么图?”秦会之不紧不慢的问道。
  “可以吗?”王季然嘟囔道,秦会之镇定道:“某画你吧。”
  王季然扑哧一笑,刘五郎道:“就会说大话。”
  官家一言不发,身体却渐渐前倾,建盏里的茶色渐渐变成浓白,顷刻,白乳浮到盏面。
  “竟是‘咬盏’!秦郎,你真的会哎!”王季然激动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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