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降温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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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卡利斯下巴磕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地举起手，说道“阿尔塔姐姐，这个所谓的圣阿姆德斯分明就是一个抛弃妻子和孩子的混蛋，怎么能被后世尊崇呢？”
“你提出的问题很多人之前也提出过，但我的回答也很简单——圣阿姆德斯是为了世人而抛弃自己的小我，为了全人类的利益而放弃了他自己以及家人的一部分权益。这听上去好像有些不可思议，但是并非是所有人都有像他那样广博的胸怀的。”
“好吧……”卡利斯撅了撅嘴“但我还是觉得他们实在是太没有人情了，好像他们满脑子装的都是什么全人类的幸福啊，什么整个国家的安危啦这种玄乎的东西……唉，那我也是搞不懂，但是我总觉得这是不对的。你说是不是？康斯坦丝？”
“是……”康斯坦丝也学着卡利斯的样子把下巴磕在桌子上面，小声地说。
詹姆斯一直趴在另一张桌子上面昏昏欲睡。《月亮经》上面讲了啥大道理写了啥故事，他着实对此不感兴趣。如果之前他没有和阿尔塔约定好了，让阿尔塔牧师专门为康斯坦丝授课以解决她的精神障碍，那么他早就跟着达马克还有贾诺德老头练习近战或者魔法了。但自己总是对康斯坦斯的安全放不下来，只好搬了张桌子跟在阿尔塔的后面旁听，权当一边查看疗效一边消磨时间了。
至于卡利斯，她来到这里也并非出于偶然。之前她为了生计才不得不到各个城镇转来转去兜售她的那些假药和用玻璃做成的小首饰，如今，阿尔塔听说她用自己的偏方炼成了药剂，治愈好了那些瓦兰纳里土著人的伤势，大为惊奇，就把她收到自己的门下做一个专门打杂用的实习生。卡利斯本来对此是拒绝的，后来听说詹姆斯一天到晚也呆在这里，就故作勉强地答应了。
阿尔塔平日里照顾祭坛的事，有空就为康斯坦丝做吟唱治疗，每天下午的时候也会准时为他们讲解有关于《月亮经》上面的内容。詹姆斯认得几个字，里面的话基本上都能读懂，就是他对此实在是不感兴趣。卡利斯基本上不认识字，除了几个药名以外什么也看不懂，只能一点一点的学。而康斯坦丝虽然人有点疯疯癫癫，但是之前学习的东西竟然一点也没有忘，可以不用阿尔塔的帮助自主《月亮经》上面的所有内容。
而此时，距离詹姆斯刚刚来金斯布里奇已经过了一个月。
兽人的侵略暂告一段落，但时不时仍然有侦察兵报告显示，大批大批的兽人正在从蓝雾河的各个沿岸向这里奔涌而来。达马克此时此刻是焦头烂额，因为新加兰德的援军才刚刚只到了一批200人，距离达马克要求的人数还差得很远。一次吃晚饭的时候，詹姆斯偶然听见达马克对贾诺德谈到，战士公会寄给打马克的信中承诺说，新加兰德方面已经派给了金斯布里奇两名强大的战士，但同时达马克也抱怨自己这里根本没有收到什么强有力的帮助，有的只是200名普通的战士而已。
聊胜于无。达马克上级让这200名战士马不停蹄地四处搜集建筑材料，在摇摇欲坠的金斯布里奇木围墙外面加筑了一层石墙。虽然这面墙又矮又薄，并且看起来并不是那么可靠，可是仍然是金斯布里奇目前所拥有的最强防御工事。詹姆斯和卡利斯现在仍然住在军营当中，而贾诺德常常玩失踪，经常几个晚上不回来，不知道是在搞什么魔法研究还是去哪里吃喝玩乐了，真心想帮助金斯布里奇的，只有和金斯布里奇并无半毛钱关系的达马克一个人。
这几日当中，詹姆斯逐渐学会了通过冥想来控制自己进入别人心灵世界的方法，他也能更清楚地看见自己在进入他们的思想之前所踏入的那个星空世界。在这个世界当中，除了一片黑暗，逐渐有几颗明星闪耀出来，其中最明亮，和自己感应最大的便是那颗通往格莉森达的心灵之门。
可是，他每每现身于格莉森达的世界当中时，格莉森达会异常反感，并把詹姆斯认作为了一位詹姆斯本人并不认识的人物——一个面色苍白的吸血鬼样的男人。不仅如此，在最近这段时间里，詹姆斯一旦想进入她的世界当中，总是会很快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推了出去，很难在那里逗留。之前说是赐予詹姆斯这项能力的那个女人也没有再出现，他对此依然是一无所知。
“哎哎哎，不仅是这个圣阿姆德斯，还有这个白骑士也是的，我就搞不懂了……”卡利斯接着抱怨道“你说这个白骑士梅恩，人长得又帅，家里又有钱，武功又高强，非偏偏认了阿姆德斯这个主，不仅对他忠心耿耿，甚至还达到了死忠的地步。况且白骑士本人就多管闲事得要命，路见不平非要拔刀相助，每次吃亏都不以为然，我不明白人有那么好救嘛，非要搭上自己的性命才好……”
“救不救人是原则性问题，人家乐意，没办法啊……”詹姆斯趴在桌子上，侧着头说。
“热……”康斯坦丝哼了一句。
“我说呀，跟我没啥关系的人凭什么花力气去救？我又不欠他们的。救人是情分，不救是本分，就算不救你我又不会缺胳膊少腿的。嗯，是不是？康斯坦丝？”
“热……”康斯坦丝又哼了一句。
“卡利斯，我问你一个问题。”阿尔塔微笑着听卡利斯说完，接着反问道“如果你是那个急需被救的人，你希不希望别人救你？”
“那当然……但是……我……”
“人身在局外，说话总是要容易些的。”阿尔塔轻轻地笑了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把书慢慢插进书架当中，接着侧过身，小声说“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你们回去忙你们的事情吧，祭坛还有些杂事要我去处理。你看看康斯坦丝已经热得不行了，你们贾诺德老头据说研究了一个阵法，能给他的帐篷降降温，你们去他那里避避暑可好？”
“也对，现在正是整个夏天最热的时候，咱窝的那老头天天坑咱们的钱，不能让它们白砸了。”詹姆斯一听要走，立刻来劲了，对着空气就像是对着贾诺德恶狠狠地说“这老家伙一天到晚不务正业，有啥事都让我这个糊涂徒弟去干，怎么说也得给点福利，你们说是不是？况且他不是说自己是全大陆最强的冰系魔法师吗，给自己帐篷降降温总可以吧。来来来我们走……”
他两只手一人一只拉住卡利斯和浑身疲软的康斯坦丝，一溜烟从祭坛的后方一路跑到了城外的军营当中，刚走过去就感觉一阵凉气扑面而来，有一群平民正围在门口吹风，那里面却不见一个士兵的影子。
“卡利斯，你去问问他们军营里面怎么回事？”詹姆斯拽了拽卡利斯的衣服。
“为什么要我去？”卡利斯一脸不情愿。
“怕他们认出来我呗……我跟他们之前闹过矛盾，现在你看我旁边又站着康斯坦丝，你明白的……”
“行行行，服了你。”卡利斯傲娇地哼了一声，冲到人群当中转悠了一会儿，接着回来报告说“好像是达马克嫌这里面太凉快，不适合军人训练，把他们带到其他地方晒太阳去了。唉，要我说，收留我们的那个男人对自己的手下可真狠啊！”
“果然，肯定是贾诺德那老头搞的鬼，也就他敢在这地方放肆了。”詹姆斯一边说一边快步走到贾诺德的帐篷当中，刚一掀开帘子迎面就一股寒风吹来，把自己冻得打了个哆嗦。
“喂！”詹姆斯后退了几步，看到帐篷里的景象，惊讶得下巴都要掉了。
贾诺德此时此刻正窝在又厚又长的被子里，缩在床上，身旁还燃起了一堆篝火，篝火上面还烤着一整只鸡。他伸出一只手靠近跃动的火苗给自己取暖，另一只手从身旁的碗里抓了一些辣椒粉撒在鸡肉上面，整个帐篷里面充斥着寒气和扑鼻的肉香。
“你……”
“唉？是我的好徒儿啊。来，快，你师傅给你做了烤鸡吃……呦，卡利斯和康斯坦丝也来了吗？你们几个口服不浅啊，都坐过来，这手艺可是我在图兰的时候向几个成年生活在雪原上的猎人学到的，专业的冰雪烤鸡，烤熟了之后拿雪一抹，绝对好吃。”
“爷……爷爷好……”卡利斯一脸尴尬地伸出了一只脚走了进去，而康斯坦丝则是愣了一下，一脸不情愿地踏入了这里。
“哎呦，师傅，您在搞什么？您都把军营里面的其他人赶走了。”
“我可没赶，是达马克非要让他们去训练的。”贾诺德向詹姆斯挑了挑眉毛“怎么样？我新研究的降温魔法。虽然我的水晶球没了，但是我还可以布置一些简单的阵法让这里降降温。嘿嘿，这边的魔法石还是有几个的。之前我在金斯布里奇的那些集市上面真的发现了几个有用的小玩意儿，改天我带你再去那里逛一逛，说不定能给你挑一件好宝贝。”
“你……”
詹姆斯有好几句话卡在嗓子里没说，只是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达马克军士他现在在哪里？我之前和他约好了，让他教我用盾气的。”
“额……这个嘛，我暂时还不知道。我觉得应该不会离这里太近吧？”贾诺德摸了摸自己白花花的胡子，眯着眼睛说“之前他对我讲，他为了增强士兵们的耐力，先要给他们来个长距离的拉练，翻过几座山，接近那边的死亡森林，然后再去进行训练。唉，阿尔塔之前都跟他讲了，说死亡森林那边并不是什么祥和的地方，他非不听，说是越危险的地方越能激起士兵们的斗志……”
“还不是你搞的鬼？”詹姆斯白了他一眼“唉，今天的训练又泡汤了，你说说，你该怎么补偿我？”
贾诺德又眯了眯眼，一脸坏笑。他从烤架上面取出那只烤鸡，撕下了一条腿，放在嘴边一边嚼一边慢悠悠地说：
“这样，我看你……这几日基础的魔法复习得挺好，接下来我就要教你一些更高级的东西了，你想不想听……”
“想想想想想想想……”
“啧，容我吃完这只鸡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