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盗墓吹灯(16)

  吴端叹了口气,“我看见你们所有人都掉湖里了,冲我呼救,尤其是你,都沉底了,水面上咕噜噜直冒泡。”
  “就这?”闫思弦露出失望的样子。
  吴端问道:“那你觉得我能看见什么?”
  闫思弦将两手放在自己胸前比划着,“怎么着也得是个大波美女吧……”
  吴端:“滚!”
  闫思弦又嘿嘿笑着问道;“那其他人呢?”
  “都差不多吧,反正就是有一个让我们不得不下湖的理由。”
  “够邪门的,”闫思弦评价一句,继续问道:“那你们又是怎么清醒的?”
  “我才刚刚清醒,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过一段时间就缓过来了,我想……大概跟药效过了是一样的道理吧。”
  闫思弦喝了半碗汤,看了看手表,凌晨3点半,他睡了一个半小时,又喝了汤,觉得力气回来了些,便端着余下的半碗汤从睡袋里钻了出来。
  他四下看看,发现众人依然在湖边,赖相衡找了块大石头,石头顶还算平滑,便成了刑警们的营地。
  此时,许是因为周围静谧下来,那些飞蛾又静悄悄地回到了湖面上,满满的几层,一个摞着一个,竟是一丝湖水反光都没有露出来。
  湖面一被覆盖,看起来跟一块铺满了树叶的平地别无二致。
  “奇了。”
  闫思弦叹了一声,收回目光,还是清点了一下人数,立即发现不对,问吴端道:“文佳大师哪儿去了?”
  吴端撇撇嘴,“别提了,那个叛徒!你听小赖说吧……小赖——”
  赖相衡走上前来,气鼓鼓道:“我们忙着救人的时候,那家伙不帮忙就算了,还把人往湖里推,什么玩意儿啊……
  等我们把人该捆的捆,该捞的捞,他却逃了。
  跑得真快啊,咱们的人立马去追,这种地方,追了半天距离也不见缩短,只能鸣枪示警,人家头都不带回的。
  总不能真开枪击毙吧,击伤也不行啊,这种地方受了枪伤,几天出不去,还不得死啊?
  没办法,还要照看你们,只能眼看着他逃走啊!我真是……”赖相衡气愤道:“你说说,这事儿谁想得到啊,今天他才救过咱们呢……”
  前因后果清楚了,闫思弦思索片刻,问道:“他往哪儿跑的?”
  赖相衡道:“沿着湖边跑的,我跟吴队也商量过了,觉得他好像要去对岸……”
  吴端接过话头道:“我隐约记得,在失去意识之前,文佳最后跟我说的话,大致是墓的方位在湖对岸,所以他应该是想要绕到对岸去。”
  吴端懊恼地对闫思弦道:“早知道就该听你的,把他打晕扛着走。”
  闫思弦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我那是信口胡诌的,你还真当个主意了。”
  吴端叹口气道:“幸亏大家没事,不然我还有什么脸回去……”
  夏洛克对闫思弦说了几句英文,闫思弦与他对答几句,待两人谈完了,便解释道:“夏洛克说文佳曾私下里跟他商量,让他一块离队。”
  吴端道:“文佳倒是分得清谁重要,诓骗了这个傻老外,进墓能当打手,出墓还能当个苦力。”
  夏洛克知道吴端是拿他开玩笑,笑着连连摆手,“我可不是傻老外。”
  闫思弦也笑,“多亏夏洛克留了一手,文佳现在指不定在哪儿心理斗争呢,咱们就沿着他走的方向追,这会儿他兴许正走回头路呢。”
  夏洛克献宝似的拿出一个背包,打开,哗啦啦地将东西倒出来。
  只见其内有一个罗盘——正是文佳大师一路几乎不曾离手的罗盘,一沓黄符,上面用红色朱砂画着图案,也不知是什么,几小袋草药,几种叫不上名字颜色不一的粉末,一本线装书。
  刑警们不懂,只觉得那书颇有些年代了,里面据是些古时候的文字,毛笔写的,根本看不懂。
  “好像是本古书?”吴端道。
  闫思弦摇头,表示不懂,不敢妄加揣测。
  吴端便将古书重新装回背包,又开始检查其他东西。
  除以上的物品外,文佳的包里还有一套换洗衣服,衣服显然提前拿雄黄粉之类的东西熏过,有股淡淡的药味。
  闫思弦解释道:“刚刚趁着大家攀爬枯树往湖边赶的时候——当然了,那会儿咱们还以为这儿是块空地——夏洛克就趁帮文佳大师背包的时候,偷偷把他的包给调换了。
  给了他一个装公用物品的背包,里面只有帐篷之类的东西,一瓶水一口吃的都没有。
  幸亏文佳大师来的时候没带个像样的登山包,用的是咱们统一配发的。”
  吴端一听,乐了,“咱们把这老外和古墓一起上交给国家吧。”
  这次,夏洛克没听懂吴端的玩笑,便问闫思弦他是什么意思。
  闫思弦道:“夸你呢。”
  “夸我什么?”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夏洛克:为什么听起来有点耳熟……
  吴端跟大家商量道:“咱们今晚就在这儿扎营,今天事儿多,大家都累了吧,我守第一班夜,你们抓紧时间睡觉。”
  闫思弦举手,“我刚睡醒,不困,跟你一块儿。”
  说完,不给吴端反驳的机会,他已经开始催促其余刑警赶紧进睡袋。
  两人沉默地坐在石头边缘,闫思弦伸手往一个背包里摸,摸了半天,只掏出半盒烟来,不禁咂舌。
  吴端问道:“怎么了?”
  “我特地带了两条中华,就想着值夜的时候提提神……上次我值夜的时候还有一条多,现在就剩半盒……唉我去还是白沙……”
  吴端:“有白沙抽就不错了,过两天断烟了,你不还得忍着。”
  闫思弦点起一根,小心地抽了一口,长叹一声:“断烟如断粮啊……”
  吴端从他手上拿过那根点燃的烟,也抽了一小口。
  两人像是偷偷吸烟的高中男生,一人一口抽完了一根烟。
  睡袋里不知谁在打呼噜,震天响,旁边的人却根本听不到,睡得极香,这一天真是太累太惊险了。
  就在两人精神有些撑不住,准备抽第二根烟时,湖面突然有了动静。
  一开始,只是对岸湖面一小片飞蛾起飞,扑棱棱地扇着翅膀,声音算不上大。
  可这动静就如往湖水里投了一颗大石头,湖面上千千万万的飞蛾都开始煽动翅膀,一排排一片片地起飞,像是受过训练的空军,井然有序。
  十几秒后湖面上所有飞蛾都飞了起来,竟隐隐有形成龙卷风之势。
  “这也……太……”吴端想象不出合适的形容。
  两人一边看着壮观的情景,一边挨个拍醒了睡觉的同伴,低声提醒大家别出声,赶紧用湿衣服捂住口鼻。
  待所有人都捂好了,吴端低声问闫思弦道:“你刚刚……看见没?”
  闫思弦点头,“对岸……好像有东西下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