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四十一、定计
路上很冷清,看不到什么人,一于人走得很无聊,能聊的聊得差不多了,丁军又是跑到前面带路,这时候李二牛却跟到了前面去,同去还有个商情司的汉子,他们是去套话的。
差不多走到太阳偏西,王枫一行人才停下吃饭,其他人收拾的时候,王枫把大车上的货物垒高,踩着上去看了看,四下茫茫无际的枯草雪地,看不出有什么村落的迹象,而这个丁军说了,走半天就能看到岔路口,走大半天就有一个小寨子,怎么什么都看不到,难道有什么不对？
王枫直接把丁军喊过来问,丁军也没什么慌张,只说在向前走半个时辰就到那岔路口了。
安排了几个人跟着丁军先过去查探,其他人留在原地等待,大车队行进很缓慢,骑马的度则快很多,饭刚做好,过去查探的人就回来了。
“路口那边被草遮掩着,要拨开草走进去才能看到路,那路很小,只能让两个人并行,在大路上根本找不到……”回报的骑手说得很详细。
“一个村子几十户不到二百人,还有两个不到百人,连个自保的本事都没有,草窝贼一来,很容易被洗掉,只能把自己藏的深一点。”丁军笑着解释说道。
丁家围可以拿出百余青壮男丁防贼,寻常响马杆子也不敢去碰,而这些规模很小的村落则没什么抵抗能力,只能隐藏自己不被人现。
对这几个村子,丁军不是太瞧得起,只是说道：“李老爷你要收盐就到更前面的那陆家寨,做生意那边也好些,至于这三处连名字也没有的地方,手里没盐没钱,就是一伙苦哈哈聚在一起,那陆家寨可是灶户们聚众的地方,盐多,钱也有。”
丁家围本身是流民灾民,日子过得也很辛苦,但丝毫不耽误丁军鄙视比他更穷更苦的地方。
而且不用丁军解释,王枫也能猜到,丁家围那个位置相比于这三处没名字的聚落要好很多,在大路旁边,距离外面又近,贸易往来都方便不少,而这三处仅仅是求活罢了。
“那三条路只是通往这三个村落？不再通向其他的地方？”王枫询问,他心里已经有了个大概的打算。
“那三个村子在的位置太深了,周围都是泥潭沼泽的,再向北应该就是沭水河,都是绝地。”丁军对这边很是熟悉。
吃过午饭,大队继续前行,这丁军似乎对陆家寨很感兴趣,当他提到那边酒庄和窑子都齐全,就和个市镇一样,大家也就明白他为什么感兴趣了。
到了岔路口的时候,丁军下去将草拨开,王枫这才看懂到底是怎么回事,那边直接连土带草的挖了摆在路口,里面的小路又兜了个小圈子,在外面根本注意不到,连站在高处看都未必能看清,枯燥长得太茂盛,几乎完全遮盖了。
王炅打马进去走了走,回来就禀报说道：“骑马能过,大车怕是难,陷进泥坑里就有大麻烦了。”
没曾想听到这话,丁军倒是笑了,开口说道：“老爷要是想去这几个地方走走也不难,这几条小路走大车最多麻烦些,倒是能走。”
当面质疑自己,按照一般人肯定是要生气，可是王炅是混老了江湖的人已经没有那么容易生气,可还是反问说道：“虽说天冷,可这草窝子里处处泥潭沼泽,大车这么重,万一陷进去怎么办,到时候前后都动弹不得,难道丢在那里吗？”
“这位大哥,你可能不知道今年的雨水特别的少，一个秋天没有下雨了，也就前些日子下了场小雪，可是地皮都没有湿透，哪还有那么多的泥潭沼泽？”丁军笑着反问。
“话说往年的时候蛇虫多,湿气重,可这今年却好了不少,很多地方沼泽变成泥地,泥地变成旱地,因为变旱变于,所以只要走出路的地方,两侧都不会有什么泥地泥坑,加上天冷,都被冻的于硬,大车能走的”丁军把道理说得很明白。
王枫听完他的介绍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选了一条路,安排向那边走去,这让丁军颇为不解,因为这条路通往一个人数最少的那个村子,一共才几十人,说白了,就是今年从安徽那边刚来到这里的流民的幸存者,他们钻到这里来求活,穷苦之极,买卖都没什么意义,甚至连女人这块也只有十几个粗手大脚的婆娘,可看这位老爷做事的风格态度,似乎对这个也不感兴趣。
既然下了命令,大队开始转向,马匹还好说,大车彼此之间的距离尽可能拉远,免得一辆不能动,前后都跟着麻烦。
和丁军说得一样,这偏僻小路本身很狭窄,可路边的雪地也很硬实,没有什么泥坑泥地之类的阻碍,尽管需要人拨打荒草,但走的很顺利。
在草窝子里的“大路”上已经走得很慢,在这样的狭窄小路上自然没办法走快,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前后还都看不到什么人烟。
王枫这一路上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大车上,而且是站在大车的货物上,登高望远,他站在高处观察四周的环境,丁军和那三个向导不住的抬头看他,心想周围茫茫无际的荒草滩能有什么看头。
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可供落脚的地方,王枫倒是没什么着急烦躁,直接安排人就地准备扎营。
这里的确是荒凉,甚至有些野兽都不怎么怕人,营地生火做饭,周围居然有几只狼出现,索性射杀了两只,这才把其余的惊走,晚饭的肉倒是有了。
“在这里骑马向外走,到官道或者到本地住户的村子庄子上,这要走多久？不管从那边走都行。”王枫问了个问题。
丁军被这个问题问的有些糊涂,在那里琢磨了下才开口说道：“再向西北走一天就能到官道上,向东南要走一天半,向南还没走过。”
王枫问完之后没有继续,安排其他人去忙碌,自己走到一边,拿着短刀在雪地上刻画起来。
吴永亮几人把营地里的一切都安排好,也都跟着聚了过来,围观王枫的忙碌。
王枫在雪地上画的东西也很简单,一个圆圈,几条线纵横交错,王炅盯着看了会就开口问道：“这是草窝子？”
王枫抬头笑了笑说道：“五叔你倒是好眼力,咱们明天就可以踏上回程了
大家一愣,按照那丁军的说法,大家连这草窝子的三分之一都没走完,现在就回去的话,岂不是前功尽弃。
“不用走那么远了,我已经找到了安置流民的地方。”王枫笑着说道,顺手向一边一指。
大家顺着王枫的指向看过去,却发现了正在帮着喂马的丁军,稍一错愕,大家都是明白了过来。
“大人,你是说安置在丁家围？”吴永亮开口问道,开始声音太大,连忙压低了说话。
王枫点点头,用刀鞘戳着那圆圈里某处说道：“丁家围在道路旁边,运进运出都是方便,咱们走了这么久,前面还有很远才能走出去,说明丁家围那边足够安全,而且丁家围到宿迁县城那边也就是一天多的路,这个距离正好,咱们也要朝里面运人和粮食,太远了也有不方便的地方。”
说到这里,王枫看了眼丁军那边又说道：“至于丁家围的住户,他们可以做向导,甚至可以给他们个庄头管事的名目,不愿意做也可以,这几百人轻易就能安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