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何日是归期
王枫感觉自己就像被一群猪拱来拱去,不知道被人踩了多少脚,光是脑袋都被人无意间打了很多下。
“学弟,快看。”
“枫哥儿,在这就可以看到榜单了。”
几人拍了王枫几下,提醒王枫可以看榜单了,然后就迫不及待的抬头认真的从榜单上寻找自己的名字。
他们可真是自信满满的。
但是,万万没想到,当他们抬头看到榜单的第一眼,就感觉整个人不好了。
院试放榜成为长案,淮安府的长案共有三十人,从第一位到第三十位,一字摆开写在一张榜单上。
唐子君等人虽然自信满满,但是也从没有想过自己会当榜首,所以他们都是准备从后往前看的,感觉自己会出现在后十名左右。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他们从后往前看可是眼神却不由自主被最前面那个熟悉的名字吸引了。
第一名:王枫。
王枫啊,这个名字太特么熟悉了,县试府试看了无数次,人还就在自己的身边。
可是,第一名怎么是王枫啊,府试他也只是二奎,怎么会跑第一名啊,不符合常理啊。
唐子君等人看着最前面的王枫这个名字,久久不能回神,口中呢喃了很久也发不出一句话来。
王枫此时看到了自己的名字,虽说自己估计能在榜单上,但是第一名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毕竟往届的童生数量很多,人家准备的也充分,不过,看到自己得到第一名,王枫脸上还是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王枫能笑的出来,唐子君等人可是就笑不出来了。
他们本来想从后面看,可是王枫的名字在那里吸引他们,不过即使这样他们对自己上榜还是很有信心,既然从前面看了错有错着从前往后看吧。
可是为什么从头到尾,愣是没有找到自己的名字,哪怕是和自己名字重合两个字也没有找到。
王枫得了案首,我们不在榜单上。
这个消息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唐子君等人蛋疼心伤无处话凄凉,不过当听到远方传来或高或低的哭声,心里略微有了平衡感,看,他们也一样吾道不孤也。
有人哭声高昂,有人默默流泪,唐子君等人从人群中挤出,站在一旁看着与自己同样悲惨遭遇的人。
张文卓这时从人群中走过来,看表情也是很悲伤,唐子君等人默默露出同情表情,还没有来到众人前就大喊道:“我的案首啊,被一个不知道从哪里过来的张博远给抢了。”
唐子君等人闻言,却是更觉得蛋疼,你个羊驼,只是府试案首被抢了而已,伤心个表妹啊,我们连榜单都没有上,是不是要去上吊啊。
“不就是一个案首吗,你第几啊?”唐子君酸酸的问道。
张文卓闻言更伤心了,“我跟孙山同一名。”
最后一名啊,那案首跟你有一文钱的关系啊,众人的表情终于舒缓了一些。
王枫也是无语,刚才听张文卓说的精彩,以为他不是二奎也是第三名,谁知道他只得到最后一名,能不能把话说明白不要这么有歧义啊。
唐子君等人久久不能接受院试榜单的现实,在榜单下沉默了许久,直到榜单下人群稀疏了很多,才黯然神伤的转身要离开这个伤心地。
唐子君等人失落的很,只有李菲和王枫一样是第一次来长经验,所以还能和王枫商量回去的时间和方式。
唐子君和其他几个站了一会就要离开,听他们的意思要去温柔乡,估计只有那些女人才能抚平他们的心伤吧,他们在那里或许能找到自信和满足。
这种行为和王枫前世何异,失败了不想着找原因,不想着奋斗,只会躲避,焉有成功之时。
“唐学长,诸位前辈,归期是何日啊?”王枫尽管看不起他们,也看不起前世的自己,但是该说的话还是要说。
“归期?三五日吧。枫哥儿且先休息些许日子,到时候我们叫你。”唐子君有气无力说道,语气比往日多了几分熟络。
“那麻烦诸位了,我和李师兄在客栈等候诸位。”
“哪里,枫哥儿太过客气。”一个乡人摇摇头唏嘘不已。
有几个似乎还是没有从落榜中回过神来,只是跟着点点头,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便一同往秦淮河那边走去。
张文卓没有和他们一块去,等他们走了之后便对王枫说道:“王兄弟,我知道如果你没有给我的那瓶香水,我无法完成考试,更别提中榜了,所以这次一定让我表达我的谢意,我包了一艘花船请了几个清倌人。
王枫无语,你表达谢意就非请我去找女人吗,不知道我现在只能看不能吃啊,你到底是为了表达对我的谢意还是为了自己找女人啊。
王枫说道:“张兄不必客气,即使这次不中,以张兄的文采下次也必中,不耽误明年的乡试,如果张兄执意要表达谢意的话,就请张兄明日去兵器铺给我买一把剑,要实用的不要好看不中用的,以后可以佩剑行走了,想想就激动。”
但是花船不去,王枫却被张文卓拽去一家酒楼庆祝一下,张文卓虽然考了最末一名但是,这已经是坐在粪号旁边考生最好的成绩了,所以很是高兴,吃的多,喝的多,没有多久就醉趴在桌子底下了。
幸好王枫坚持自己年纪小,只是浅浅的喝了一杯,好在张文卓带着家人,将他送上马车带着回到住处。
王枫回到客栈,洗了一个冷水澡,稍稍有点晕的脑袋又恢复了清醒。
王枫活动一下又回到窗户前的书桌上,开始每日的功课。
这个时候也是夕阳最美丽的时候,王枫做在书桌子前,看着窗外渐渐西沉的红日,不由感慨自己的经历,世界已经因为自己的到来慢慢的改变了,虽然只是一丝的改变,但是就像一艘巨轮,方向有了一点改变,如果不经过矫正最总目的地会偏差千万里,大明这艘船已经被王枫改变了一丝丝的方向,如果王枫像来的时候那样突然的消失了,可能很多人会下意识的将它矫正回原本的轨道,但是王枫不走的话谁敢将这个改变矫正回来,王枫觉得自己不介意变成一个屠夫,以杀止杀是杀人的最高境界。
黑暗吞没了最后一丝光明,夜幕徐徐落下,今晚连一丝光明都没有剩下,乌突突的夜就像一只吞天怪兽长大的嘴巴,空洞的让人害怕,其实一只将会吞灭大半个中华文明的怪兽已经在北方孕育着。
夜阑入静,该回家的回家,该入红尘的入红尘,除了耗子都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