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放榜
王枫慢慢踱着步子往客栈的方向走去，突然听见后面传来七言八语的声音，转过头一看，众人在躲着一个考生，离的较远看不清长相，不过王枫猜测这个大约也是被安排到粪号隔壁的倒霉孩子，王枫不愿闻他身上的气味，加快了脚步，不过那人大约为了快些回去洗去身上的气味，他跑了起来，路过王枫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
“兄台，是你啊，谢谢你的香水，你说我当初怎么没有想到买一瓶备用啊。”那人行礼说道：“小弟，张文卓有礼了。”
站在王枫面前的就是昨天那人，只见其身高中等，年纪十七八岁，尚未蓄须，看他面露喜色想必今天的复试考的不错。
“张兄不用客气，只是举手之劳，那瓶香水本是为防万一而准备的，既然我没有用上，送与张兄也是物尽其用。”王枫还礼后说道。
“兄弟贵姓，住在哪里，今晚我做东请你一定赏光。”张文卓说道。
王枫连说不用，只是盛情难却只好通了姓名，报了住址，那张文卓才放开王枫离去。
王枫回到客栈后第一件事情就是要了一桶热水，脱光衣服跳进热水之中美美的泡了起来，过了小半个时辰，王枫觉得骨头都泡酥了，起身拿起一块香皂洗起头发，十几年了，其他王枫都能适应就是一头长发王枫一直无法适应，特别是在肥皂制造出来之前，王枫经常顶着一头发馊的头发。
一身清爽的王枫走下楼梯来到客栈的大堂，还没有坐下就看见一个打扮像是管家模样的中年人走了进来，行礼后站在王枫的对面：“王公子，我家公子请您去天然居，我家公子姓张，请王公子赏光。”
王枫推脱几句，那人说道：“王公子可不要客气，我家公子说了，让我务必请到王公子。”
王枫见推脱不过只好随他走出客栈，门口停着一辆马车，王枫乘坐马车来到天然居的时候张文卓已经早早等候在大门外。
夫子庙附近的酒楼众多，大约和后世一样，学生的钱最好赚，天然居在这些众多的酒楼之中并不突出，建筑没有什么独特的风格，只是门口的一副对联使得酒楼增彩不少：“客上天然居，居然天上客。”
王枫站在天然居楼下，看着大门两旁龙飞凤舞的那副对联，一股天上客的感觉扑面而来。
天然居虽然不算独特，但是客流量倒是比较大，在一会时间就有好几股队伍从大门进进出出。
两个人互相行礼之后，王枫踱步上楼。
天然居外面没有什么独特的地方，但是包子有肉不在褶子上，王枫已进里面铺面就是一股雅致，红木家具，木质地板，四周墙面能挂东西的地方都挂着墨宝字画，一句话总结书香气逼人。
天然居也分雅间和大堂，张文卓定的是一间名字叫做红梅的雅间，据他所说是在考试之前就定好的。
两人从新续了年齿分主宾落座，很快一桌子的美味端上桌子，不过张文卓终究留下了心里阴影，一桌子菜只是稍稍挑了几筷子，算是进了陪客的心意，他只是一个劲的劝说王枫吃菜，好在王枫自幼锻炼身体，而且已经习武几年，又是长身体的年纪，一桌子美味王枫倒也吃了大半，不至于丢掉浪费。
吃过饭张文卓一个劲的邀请王枫去秦淮河去腐败一下，“张兄，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是秦淮河我是不去的。”
“为什么不去，我请客，我跟你说我可是找了一个有名的清倌人，听说还没有留过客人过夜呢，如果王兄弟你再做一首好诗，入了她的眼，说不定可以拔得头筹呢。”张文卓将胸脯拍的啪啪响，浑身的玉佩金链子什么的晃的哗啦啦作响。
“张兄自去，说不定青青姑娘的入幕之宾就是你，我真没什么兴趣。”
“没有兴趣，怎么会呢，孔子不是说食色性也的吗？”张文卓一脸的不理解。
“这个张兄也知道我才十二周岁，去那种地方还是小了些。张兄自便，不用顾忌小弟。”王枫只好将年纪小这个理由说出。
这么大一点就想那啥的话，以后等长大了等着后悔去吧，折损了都没得修理，以后长大了有你看着战场流泪的时候。
“十二怎么了”张文卓撇撇嘴，然后忽然莫名其妙起来，一脸的唏嘘
“我过了十二周岁生日的时候我娘就给我两个贴身丫鬟了，你是不知道女人的滋味，不然肯定哭着喊着自己去了”
王枫心想：“你们还真是一家人啊，才十二岁就给你安排两个贴身丫鬟，你能活着简直就是一个奇迹啊，再说漂亮的女人可能我没有上过，但是范围扩大那么一点我还真不是雏。”
因为一个旬日就放榜了，王枫也就没有着急着回家，他准备等到放榜之后回家，所以每日练练功，看看书，日子过的也是飞快。
激动人心的时候，终于到了。
在江南贡院参加院试的考试是分成两次进行的，王枫就是第二批考生，所以过了一个旬日就是院试放榜的时间。院试放榜不同于县试和府试，院试是分成了十四个榜单，每一个府一个单独的榜单，各府高中者在一个榜单，每个府也都会有一个案首，这个案首也是童子试的真正案首。
这一日王枫从外面练功完毕回来，还没有来到客栈，便看见客栈门口站着一群人，走近一看都认识，唐子君，李菲，张文卓等人都在。
看见王枫，这些人一哄而上围了上来，拽胳膊的，拉手的，从背后推的，王枫还没有将东西放下就被众人推搡着往夫子庙的方向走去。
“快走，就等你呢，放榜了。”
“快点，今天在夫子庙放榜，去晚了就占不到好位置了。”
众人七脚八手的将王枫拉着一路小跑，每一个人都是自信满满的，在路上还互相憧憬着自己在簪花宴上的场景，时不时的讨论一二。
王枫一脸的蛋疼的听着题目设想的关于簪花宴的场景，默默为他们最后的狂欢倒计时。
不难想象，当他们看到榜单时候的表情会是什么样子。
夫子庙前已经人山人海，人头攒动了，除了考生，还有考生的书童，伴当，管家，护院
总之人数是考生的好几倍，十四个府的榜单前围满了人。
“王兄弟，诸位兄台，我先去看榜单了，咱们待会在此汇合。”张文卓一到夫子庙就迫不及待的告别去看他们府的榜单。
唐子君等人迫不及待的拉着王枫往淮安府的榜单前挤了进去，王枫不由自主的被他们带进了人群，不知道内情的还以为是王枫激动不已的往里冲呢。
没错，从外面看就是如此。
正比如被众人簇拥着的几府榜首之类自觉必中的考生，在他们眼中，王枫就是那种激动的跟嗅到血腥的鲨鱼一样，一点形象也没有的往里挤，俗人一个。
在他们眼中，王枫时何等的可笑，就这样的作为还想染指院试榜单。
“真是可笑”人群中的一个瘦高个看着急哄哄往里挤的王枫，嘴中发出一阵嘲笑，“急也是，慢也是，榜单就在那里，不会改变，何必将自己搞的灰头土脸的，大丈夫不为也。”
“正是，郭兄所言甚是，君子风范。”旁边的一个一挥手中的折扇，附和道。
这些人不急不慢的往榜单前走，肆意的笑着那个在人群中挤的衣服都乱了的王枫。
榜单下，或哭或笑，尽是人间百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