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择路
突然反应过来什么，回过头来对贾元射问道：“既然是砍柴，你怎么不去？这次轮到你了。”
说着便要将柴刀朝着贾元射手中塞去。
贾元射哪肯接刀，退后一步笑着说道：“这些事情我可做不了，毕竟你才是天下之主。”
这样的名头好似噩梦一般挥之不去，陆鸣飞对这天下之主已经有些厌恶。
“什么天下之主，我可不要做天下之主。”
贾元射一脸淡然地说道：“你不愿意也没办法，有些事情命中注定的，想躲也躲不了。”
陆鸣飞并未将天下之主当真，不过却隐约明白了些什么，这一路走来，许多事情的确好似注定一般。
之前幻境中的种种也像是预示着什么，似乎自己站的越高，便要失去的越多。
一年前在碧湖山庄之中，陆鸣飞一鸣惊人击败季天泽，随后大破幻蝶阵，成为万众瞩目之人，同时最为亲近的姚杏儿也离他而去。
想到这些，陆鸣飞不由心生恐惧，如此继续走下去，曲小天、虞映雪是否也会先后离开？
“贾兄？什么是命中注定？难道命运就不能改么？”
陆鸣飞诚恳地问了一句，贾元射摇了摇头说道：“命已注定想要改变就不容易了，不过即便结局已定，但这其中过程却是大不相同，全凭你本心选择了。”
一边说着，贾元射已将陆鸣飞拉到了山边，凤安城被群山环抱，陆鸣飞从小便在这山脚下长大，对此环境最为熟悉，也不知什么缘故，如今山边之下却多出了数条山路，各不相同且极为陌生。
一指山顶，贾元射继续说道：“你得去那山顶处砍些柴回来，要不然我们就得饿肚子了，不过你要选择哪条路上山，那却是你的事了。”
陆鸣飞二话不说，便要朝着正中那条路走去，看上去这条路最为宽阔，路程也最近。
“这条路有狼，想要上山得带些干肉喂狼。”
贾元射突然提醒了一句。
陆鸣飞朝着旁边走去，贾元射又说：“这条路有河，须得湿了鞋裤趟过河去。”
听他的意思，陆鸣飞隐约明白了些什么，无论选择哪一条路上山，似乎都要遇到些什么，失去些什么。
犹豫了半晌，陆鸣飞忽然有了注意，并未选择任何一条原有的道路，而是举起手中柴刀朝着杂草从中走去。
“既然眼下的路都不是我想要的，那我就自己开出一条路来！”
一边想着，陆鸣飞已经钻入杂草从中，一边挥砍着柴刀，便朝着山上爬去。
身处幻境之中，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何要这样去做，不过山巅之上似乎有着一种莫名的吸引拉扯着他不断向上。
一路披荆斩棘也不知走了多久，再从杂草中钻出来天竟然已经黑了，记得上山时只是清晨，没想到身处幻境之中就连天色也是如此无常。
前方的杂草逐渐稀疏了许多，陆鸣飞也不清楚距离山巅还有多远，走着走着，就看到前方不远石壁之上有着一处缝隙，身处荒山之中遇此情景再是寻常不过，但对于陆鸣飞来说却又有些特殊。
那石壁上的缝隙并不陌生，当初与虞映雪在冥夜毒林之中，正是在这样一个山洞之中躲避程冷书追杀时找到了那株巨大的断肠沙华。
外表上看去，几乎没有任何差别，也不知道那个山洞怎么又出现在了这里。
好奇之下，陆鸣飞便小心翼翼地朝着山洞之中钻去。
洞中漆黑一片，不过却在陆鸣飞身边有着一丝光芒勉强照亮前路。
低头看去，竟然是手中那柄柴刀散发着暗金色的淡淡光芒，尽管微弱，却有着一种难以言喻却又摄人心魄的感觉。
柴刀分明破旧不堪，刀身之上布满斑斑锈迹，也不知为何到了这里竟然会有如此光辉，陆鸣飞倒也没工夫理会这些，在那山洞中随处走了一阵，却没有再见到那株巨大的断肠沙华。
“可能是自己搞错了吧？”
一边想着，便又朝着身后走去，只是再去找寻出口却怎么也看不到了。
一番寻找之后，陆鸣飞这才意识到身处的这个山洞竟是远比自己想象的大了太多，四下里看不到边。
无奈之下，他也只得小心翼翼地继续朝前，又走了一阵，脚下突然传来“咔嚓”一声清脆的响声，明显是踢到了什么东西。
借着手中柴刀泛出的暗金光芒，陆鸣飞低头看去，却被立刻吓了一跳。
原来脚边正躺着一副骸骨，视线逐渐向前，骸骨越来越多，后面更是被堆积出了一座小山一般。
应该是要配合着如此的氛围生出一些紧张畏惧的情绪，但陆鸣飞转念一想，这些看似骇人，其实也只是幻境罢了，如此想着，心中释然。
“哈哈！”
对面十分突兀地传出一声冷笑，紧接着便见一个身影朝着陆鸣飞这边快步走来，没有想到这洞中竟然还有他人。
“什么人？”
陆鸣飞急忙问了一句，就见那人已经来到了自己的面前。
一身长袍早已破烂不堪，甚至已经不能称之为袍，远比街头乞丐还要狼狈了许多，蓬头垢面之下完全看不出面容，只是隐约可见一对森冷的眸子闪烁光芒，正不怀好意地注视着陆鸣飞。
对方没有回答什么，而是以沙哑的嗓音说道：“终于有人来了，寡人可是快要饿死了。”
听他自称寡人，明显是有些疯癫，陆鸣飞不免觉得有些好笑，在这幻境之中既然还有人敢在他这位“天下之主”面前自称寡人？
“你算是哪根葱？我可是天下之主！”
那人大笑了几声接着说道：“我管你是什么人？先让寡人吃饱了再说。”
陆鸣飞摸了摸身上，随后将手一摊。
“这下让你失望了，我这一路来得急，可不曾带着什么食物。”
那疯子却一把抓上陆鸣飞的手臂笑着说道：“要什么食物？你不就是食物。”
陆鸣飞微微一怔，没想到对方竟是如此打算，难不成还能在自己的梦境之中将自己吃了，如是想着，倒也懒得再还手抵抗，鬼知道什么时候又会飘飘忽忽地来到另外一个地方。
疯子自然不会客气，已将陆鸣飞的手臂放到了嘴边，紧接着一口便咬了下去。
“啊！”
陆鸣飞只觉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大喊一声，下意识猛地抽回手臂，同时一脚重重地踢在对方身上。
之前在幻境中的战场之上，陆鸣飞也不知挨了多少刀，却感受不到半点的疼痛，可眼下这疼痛却是十分真实，低头看去就见自己手臂上已经被对方咬出了两排牙印，还有着湿乎乎的鲜血不断流出。
“这是怎么回事？”
陆鸣飞尚在疑惑，就见那疯子再度朝着他身前扑来，一副锲而不舍的模样。
这回陆鸣飞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任由对方随意咬上自己，不等那疯子近身，便一掌向着对方拍去。
掌中带着玄气劲力，没想到却被那人从容卸开，紧接着便又要朝着他的手臂上抓来。
同样是打斗，但眼下的感受却是如此真实。
陆鸣飞心中多少有些慌了，也搞不清这疯子究竟何人，再不愿与他继续纠缠下去，一把推开对方便朝着前方跑去，顾不得四周漆黑一片。
跑了一阵，身后依旧是那疯子的大喊之声，始终无法将对方甩脱，陆鸣飞刚刚加快一些速度，脚下却不知被什么藤蔓一般的东西绊了一下，直接令他飞扑倒地，摔的七荤八素。
再抬起头，却隐约看到面前不远处有着一张模糊人脸，似乎在冲着他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