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六章、拔须
太难得了,跟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几曾见皇上这么开怀大笑过?
别说前几日,就上午那会还板着脸能把人冻出冰来了,这会居然就暖如春风了?
朱旭无视了众人的惊奇,拉着曾荣,指着桌上的菜肴道:
“朕知你小时候穷没有吃过肉,朕怕你馋虫上来一口咬上去把牙蹦了。别不识好歹,这有的是肉,可劲吃。”
这话一说,朱悯又先哈哈大笑起来,朱悟依旧是跟着,声音不大,也不小,屋子里的人又开始低头耸肩了。
朱恒没笑,他大致知晓些曾荣小时候过的是什么日子,故此,他拉住曾荣的手柔声哄道:“好了,别不开心了,以后我再给你找块玉石雕一块。”
“玉石雕的终究不是天然的。罢了,左右皇上也说了会放在上书房,下官肯定有机会摸摸的。”曾荣嘟嘟囔囔地坐回自己位置上。
“二哥,你,你们……”朱悯看着两人互牵的手,这才意识到不对劲,瞪大了眼睛,看看朱恒,又看看父皇。
难怪父皇会留下这个小宫女,可这也太离谱了吧,二哥跟一个小宫女,可父皇不是很宠这小宫女么?
朱悯理不清了,只得转向朱悟。
朱悟内心也波澜四起,他虽知这两人有牵扯,可他断然想不到朱恒居然敢在大众广庭下,且还是当着父皇的面去牵那个女人的手,这也太不公平了些。
凭什么他喜欢的小宫女怀孕了就要被处死,二哥喜欢的小宫女就可以明目张胆地乱来?也不怕败了风气!
可不满归不满?朱悟什么也没说,甚至没有给朱悯一个回应的眼神?而是一脸淡定地起身拿起酒壶?他要去给众人倒酒。
酒倒好后,朱悟端起酒杯?对朱恒道:“二哥,这杯酒三弟敬你?以前是三弟不懂事?贪玩,忽略了二哥,以后不会了。来,为兄友弟恭?三弟敬二哥。”
“三弟?二哥不胜酒力,不如这样吧,我们兄弟三个一起喝一杯。”朱恒提议道。
他确实没有酒量,可又不能不给朱悟这个面子,只得把朱悯带上。否则?还得跟朱悯再喝一个,还得回敬他们?他没把握能撑得住。
“也好。”朱悟示意一旁还愣着发傻的朱悯端起酒杯。
“啊?”朱悯端起酒杯,脑子也转过弯来了?道:“哦,二哥?来?我祝你心想事成。”
“好?多谢五弟了。”朱恒收下这祝福了,他目今最大的心愿就是和曾荣成亲,可不就是心想事成。
兄弟三个喝过之后,曾荣端起酒杯敬皇上,“启禀皇上,下官再敬皇上一杯,方才那一杯,是敬长辈,这一杯,是敬皇上。”
“哦,有何不同?朕先声明,你方才可是诳了朕两个红包,再要可是没有了。”朱旭刁难道。
“回皇上,自然不同,方才是家人间的随意,下官才敢斗胆放肆,这回您是帝王,下官可没有胆子虎口拔须,下官……”
“等等,不是虎口拔牙吗?怎么来一个虎口拔须?”朱旭打断了曾荣。
这丫头,总能有些稀奇古怪的念头。
“回皇上,就下官这身板这力气,能撼动虎口的牙?顶不济就是趁对方打盹时拔一两根胡须罢了。”
“合着你的意思朕是只只会打盹的老虎?”朱旭又挑出了曾荣的语病。
“回皇上,下官可没这意思,下官是真心想敬皇上一杯酒,感谢皇上在这两年里教会下官许多东西,下官的心智、眼界和才识在这两年里都得到极大提升,下官常想,下官何其有幸,能陪侍皇上左右,这杯酒,下官敬皇上。”曾荣说完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不错,还没忘本。”朱旭点点头,也把杯中酒饮了。
接下来,曾荣又敬了朱恒、朱悟和朱悯三人,不过她给朱恒的酒杯里没有倒满,只倒了半杯。
这一番敬酒后,朱旭抬手说道:“好了,大家随意些,朕请你们几个喝酒是想助助谈兴,可不是想看到几个醉鬼。来,大家随意放松些,聊聊天。”
只是随着他这话一说完,在座的四个均敛了敛神,知道这顿饭的重点来了,谁也不敢大意。
可到底是年轻些,经验不足,这一敛神,均表现在了脸上,朱旭摇摇头,一个个指着他们道:“瞧你们一个个紧张的,朕说了,随意聊聊,你们两个,说说你们在太学的趣事,也可说说你们自己的想法,还有你,恒儿,朕听闻你又换了一名先生,也可说说这些日子的收获。”
“是,父皇。”朱恒见自己被点名了,只得把这些日子欧阳思给他讲的课业大致概括了一下。
“真没劲,朕又不是你先生,不考校你的功课,朕是想听听你自己有什么收获,有什么想法,或者说,有什么想做却没有做的事情。”朱旭摇摇头,明显对朱恒的回答不满意。
轮到朱悟时,朱悟倒是提了两件他在太学的事情,一件是太学里来了两个新人,其实就是钱鸿和欧阳思,朱悟提到这两人的说辞是学问不错,可就是夹杂了很重的南边口音,在太学里惹了不少笑话;另外一件事就是他在之前的一次辩学中受到先生赞赏,说他观点新颖,学识丰富。随后,朱悟也略略把他那次辩学的题目和破题之道简述了一下。
最后,朱悟也提到今年的打算,说他想趁着成亲前再好好念几个月书,精进学业,以期更好地为父皇分忧。
朱悯的回答也中规中矩的,倒是也提了些太学里的事情,是同伴间的玩闹,比如给先生起外号或是同伴间谁得了几句好诗什么的,倒是也提到他的想法,想去游历一番,说是从书里领略到的这些大好河山,终究不如亲眼目睹来得震撼,正好他也有同窗可搭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