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又被盯上
朱恒的到来让她及时解脱了,不必再费心费力地编个说辞欺瞒太后,可他的到来,也证实了另一件事,曾荣对他的影响着实不小。
这可如何是好?
从好的方面说,曾荣可以借助他来博取太后和皇上的关注,甚至于取得他们的信任,巩固自己在宫里的地位。
可另一方面,曾荣不想利用朱恒,更不想欺骗他的感情,他已经够可怜了,她担心自己回应不了他的深情,会在他本就千疮百孔的心上再狠狠扎上几刀,让本就生无可恋的他彻底放弃自我。
还有,她若是和朱恒走太近了,皇贵妃那个女人不会轻易放过她,这么快就和她对立,曾荣绝对会死的很惨。
可事情走到这一步,她还有退路吗?
太后已经把话说这么明白了,朱恒病得很重,不是讳疾忌医,而是生无可恋,曾荣此时若是退缩,朱恒真有个什么不好,只怕没等皇贵妃动手,太后先把她收拾了。
可不后退,往前走,她还能安然抽身吗?
曾荣迷茫了,她再次把自己走入一个两难的境地。
因手上抱着太后赏赐的首饰盒,曾荣没有直接回药典局,先回了内三所的住地,好巧不巧的,正好在门口碰上了刚侍餐回来的郑姣。
郑姣一眼认出曾荣手里的盒子是紫檀木的,再一看曾荣另一只手还拎着个食盒,猜到曾荣准是又给太后送东西去了,这只紫檀木盒子想必也是对方赏的。
奇怪,今儿皇上这边明明没有看到曾荣,只有崔元华和那个叫杜鹃的宫女,曾荣是受谁派遣的?
“我说今儿怎么没见你来乾宁宫,原来有别的差事了。去哪儿了,还特地换上新衣裳,我早上明明瞧见的不是这身。”郑姣一边说一边上来帮曾荣拿东西,好让曾荣腾出手来拿钥匙开门。
曾荣把食盒给她,说:“方才去见我妹妹了,想让我妹妹开心开心,回来特地换的。”
门打开后,曾荣本想放下首饰盒就走,可郑姣却跟进来,没等曾荣邀请就先在炕沿上坐了下来,“见到你妹妹了?你妹妹多大了?寄住在什么人家?”
曾荣一一回答了。
“对了,你方才给谁送东西去了?”郑姣又把话题拐回来了。
“慈宁宫。”曾荣本不想说实话,可又怕引起对方无端的猜忌。
再则,这事也瞒不住,以后她得常往慈宁宫跑。
“那这是太后赏赐你的?什么好东西,能给我看看么?”郑姣满是欣羡地看着曾荣。
“真是对不住,郑姣姐,药典局那边还有事情没有完结,我得赶紧过去,崔姑姑还等着我呢。”曾荣把话岔开了。
郑姣抿嘴一笑,倒是没再追问,起身离开了。
回到药典局的曾荣见崔元华和杜鹃两人果真都在等她,甚至还给她留了饭,曾荣颇为过意不去,忙从食盒里端出了太后送的两样糕点。
得知晚上亥时还得去送一次药,崔元华拧了拧眉,问:“太后老人家不都是亥时一到准时就寝么,如何会选这个时辰吃药?”
曾荣明知道她真正想问的是这药给谁送去,可太后嘱咐过她,这件事最好别往外传,事关的不仅是曾荣的闺誉,也有朱恒的名声。
“也就今儿一晚,明日开始上午辰正送,下午申正。”曾荣解释道。
“啊,这么早?”杜鹃问。
辰正送药,意味着卯正之前就要起床准备煎药,尽管宫规要求她们也是卯正起床,可她们有半个时辰的洗漱时间,辰时上工即可,因而,通常下她们可以在床上磨蹭两刻钟甚至更多。
“我来煎药吧,我在尚工局那边经常赶工,早起起惯了。”曾荣说道。
“这倒不必,你有你自己的活,煎药交给小李子和小刘子,今儿晚上也让他们陪你跑一趟。”崔元华说道。
“多谢姑姑体谅。”曾荣觉得这个安排还不错,正好他们两个太监也住在药典局。
“先别谢我,皇后方才打发人来说,让你过去一趟,她在乾宁宫。”
“我过去一趟?不是我们?”曾荣瞪大了眼睛。
崔元华给了她一个白眼,“你也不看看这会啥时辰了?你刚走,我就带着杜鹃去乾宁宫,皇后听闻你去慈宁宫送药了,想必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想见的。”
“知道了。”这下换成曾荣是生无可恋了。
皇后上午去见过太后,她肯定不会相信曾荣是给太后送药,所以她要见曾荣,摆明了是想打听朱恒的事情吧?
不对啊,崔元华说皇后听闻她去慈宁宫送药了,那会郑姣肯定也在,可方才她居然装不知情,一再套她话,且还拉着她问东问西的,究竟是几个意思?
本想磨蹭一会再出门的曾荣忽地又想到一件事,她磨蹭的时间越长,说明她在慈宁宫里待的时间越长,也意味着她和朱恒相处的时间越长,王皇后只怕更会怀疑他们之间的关系了。
想必郑姣也有此意,曾荣耽搁的时间越长,王皇后的不满只会越多,一个不高兴,让她罚跪都是小事。
这都什么人啊。
于是,曾荣又火急火燎地出门了。
真是祸不单行,她站在乾宁宫门口,正等着太监通传时,皇贵妃出来了,见到曾荣,皇贵妃一双秀眉微锁,上下扫了曾荣一眼,问:“曾掌事这会来是见谁?”
“回禀皇贵妃,下官是奉皇后之命来见她。”
“哦,皇后因何事要见你?”童瑶十分清楚,曾荣这会是空手来的,且朱慎也过了吃药时间,因而,曾荣不会是因为记录病案来。
“回禀皇贵妃,下官不知。”曾荣仍躬身回道。
童瑶这才留意到,曾荣接连用了两个“下官”,明明那日在瑶华宫里还是一口一口“奴婢”,这才两天时间就改口了,一口一个“下官”。
难不成是换了一身女官服的缘故?
还好,仍是素面,头上和身上也是光秃秃的,跟之前做宫女时一样,唯一变了的是发型和身上的衣裳。
可不知为何,看着这个女孩子,童谣忽地生出些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