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邪祟
曾荣一听,转身又进了药典局,磨了崔元华一会,到底还是让崔元华领着她去了坤宁宫。
进了坤宁宫,曾荣见来往的宫女太监一个个也皆苦着一张脸如临大敌,猜到坤宁宫里准是也出了什么大事,忙看向了崔元华。
崔元华摇摇头,她也不清楚发生什么了。
两人请宫女代为通传,约摸有半盏茶工夫后,才出来一位太监,告诉她们说皇上今日不吃药了,他已痊愈。
曾荣一听,心下一喜,她正不想进去见这位王皇后呢,哪知她们还没走出坤宁宫的大门,迎面就碰上刘院使领着一位比他还年长的鹤发老人进来了。
崔元华一问,才知是十皇子贵体有恙,可检查了半日却查不出什么毛病,急坏了皇上和皇后。
“你们也一起进来吧,也帮着回想一下之前可有类似的病案,用的是什么方子。”刘院使说道。
刘院使发话,崔元华不能不听,崔元华要进去,曾荣也不能不跟。
这一次,曾荣他们进的不是王皇后日常会客的偏厅,而是西次间,路过西边第一间屋子时,屋子里立了不少宫女太监,皆鸦雀无声,穿过西屋进入西次手间,两位年约四十来岁的御医正站在屋子中间讨论病情,皇上坐在炕沿上,对面是王皇后,王皇后手里抱着一个两三岁的孩子,孩子耷拉着脑袋,王皇后的不停地抚摸着孩子,眼圈红红的,时不时低头对着孩子呢喃几声。
见到刘院使和那位鹤发老人,两位御医忙上前,没等他们开口,鹤发老人先摆了摆手,走到皇后面前,伸手去把十皇子的脉,皇上和皇后两人均是不眨眼地盯着这位老人家。
把完脉,这位鹤发老人又检查起了十皇子的舌苔、眼睑、耳朵等处,放下十皇子,这位老人退后几步,问起孩子的一些症状,比如精神不济、食欲不振,喝水也吐,睡觉容易惊悸,排泄物为绿色等。
因着孩子发病只是一个时辰前的事情,据朱慎身边的乳母说,前三项对上了,后两项尚不知晓。
鹤发老人捋了捋自己的胡须,沉默片刻后说孩子可能被什么邪祟冲撞了,所以从脉象上看不出什么问题来,但从孩子的眼睛里能看出点端倪来。
王皇后一听自家宝宝被邪祟冲撞,当即否认,说是这孩子一天也没出门,一直在坤宁宫里待着,难不成坤宁宫里还会有什么邪祟?
曾荣一听坤宁宫里有邪祟,心下一紧,顿时想起了先皇后,难不成这出戏是冲朱恒来的?
联想起曾荣之前看过的一个病案,十皇子百日时在坤宁宫宴请皇室人员,当晚皇上喝了几盏酒,留宿坤宁宫,半夜被梦魇惊醒,执意要回到乾宁宫,后来又连着几天被梦魇惊醒后枯坐到天明。
如今又来一个被邪祟冲撞,保不齐会勾起皇上的心病。
果然,王皇后这句“难不成坤宁宫里还会有什么邪祟?”一说完,皇上突然变了颜色。
不过朱旭不愧是皇帝,很快就掩去了自己的情绪,关心起孩子的病情来。
鹤发老者没有立即作答,而是抬头搜寻了一遍四周,说这屋子可能阴气太重,可以换间屋子或是找两个八字为纯阳之人进驻。
另外,老者还建议让朱慎多接触些至亲男子,血亲越近越好,且日常伺候的近身之人最好也换成八字、命格比较齐全之人。
“卢太医,你说的这些个法子也不能除去这个邪祟,有没有什么一劳永逸的法子?”王皇后问。
曾荣这才知道这位老人家姓卢,也是位太医,亏她还以为他是位修行的道士或高僧呢,哪有太医不好生看病,专说这些玄而又玄的空话?
一开始,曾荣以为是有人想假借王皇后之手为难朱恒,可听到后面,又像是王皇后伙同这位卢太医做了个局,想把皇上套牢。
朱慎能接触到的血亲最近的男子除了皇上还能有谁?这不就差明摆着让皇上没事常到坤宁宫坐坐呗。
当然,还有其他几位皇子血亲也不远,是同父异母的兄长,可皇宫之内,手足之情是最不牢靠的,不说人家肯不肯上门,就是王皇后也未必放心把自己儿子交给这几位同父异母的兄长。
这不,皇后问到了一劳永逸的法子。
这位卢太医再次捋了捋自己的几根胡须,说道:“回皇后娘娘,请恕下官无能,下官只会治病,不会除祟,依下官拙见,皇后娘娘若想一劳永逸,不妨去寺庙请一位得道高僧来瞧瞧。”
王皇后听了这话,看向了皇上,皇上沉吟片刻,看了眼常德子,常德子转身出去了。
常德子一走,几位御医也跟着出屋,说是去外间商讨一下十皇子的药方,曾荣和崔元华也跟着出来了,两人见留下来也帮不上忙,干脆从坤宁宫里出来了。
“崔姑姑,这位卢太医究竟是什么人?”曾荣问。
看得出来,皇上和皇后都很信任也很尊重他,曾荣可没忘了,昨日皇上对刘院使是一口一个“老货”,随意得很,甚至还用脚去踹曾太医。
“卢家世代为御医,这位卢太医历经三代帝王,专攻稚童病症,宫里的皇子公主没有不找过他看病的,直到十一年前受一次事件牵连,自责不已,这些年一直在家潜修,今儿也不知为何把他请来了。”
曾荣一听十一年前,猜到这人准跟二皇子有关,心下更为疑惑,这人究竟是皇贵妃的人还是先皇后的人?王皇后把他找来,只是单纯地为朱慎看病吗?
还有,他只提出要找一位得道高僧咨询,并未说出对方法号,可皇上似乎心里有数,不但他有数,就连他身边的太监常德子也有数,这位高僧究竟是谁呢?他又会提出什么样的法子来除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