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不简单的郎中
一行二十人,赶着两头黄牛,拉着木板车。弓手们也都用过午膳,拉着银钱走在街上,引得路过的百姓议论纷纷。既有说好的,也有讽刺的。只是沈林甫充耳不闻,懒得理会他们。
这两天走的路太多,沈林甫都觉得脚板起了水泡。越走越疼,看来脚底下还真长了东西。沈林甫抬起脚一看,没有啊?
于是边走边瞧,看看哪里有医馆。等走到了东城坊的出口处,要进崇宁坊了,才看见一家‘杏林医馆’。
好家伙,这名字取得够霸气的,也不怕惹同行记恨。
沈林甫让乡勇们在外面等着,自己带着沈绍往里面走了进去。一进门,浓浓的草药味扑面而来,不只是连打着喷嚏,连眼睛都好一会儿才挣开。
里面倒是比外面宽敞,只是除了两个熬药的活计,却是再没有其他客人了。连看诊的坐堂大夫都看不到,只有一些推挤成小山的药材,还有墙边一排排的药柜。
“唉,小鬼,坐堂大夫呢?”沈绍有些不礼貌地叫道,也不看他口中的小鬼跟他一般年龄。
见有人来了,两个捣药熬汁的活计,有些意外。这都几个月了,没见有客人来。
“客官,您稍坐,小的这就去请师傅。”
那比较矮的那个显得比较热情,高的就很冷漠了,只顾着捣自己的药。似乎也不认识沈林甫身上穿着的官服。
没多久,就从里面出来走出来一个头发乱哄哄的老者,脸上还有个黑东西,连那蓬起的胡须上也是。
那人走出来,先前进去叫她的应该是他徒弟,跟在后面一块儿出来,便自顾着继续熬自己的药了。也不说要给沈林甫等人,上杯茶什么的。
那老者两双手用腰间的围裙搽了搽手,仍能靠近上面有些脏。可是却是不顾了,就过来和沈林甫说话。
“这位官人哪里不舒服?”老者语气里虽然不冷漠,但是说话却显得吊儿郎当的。
看着这副样子,沈林甫心里倒是犯怵了。虽说人不可貌相,但是你作为郎中,好歹也注意一下自己的装着啊!这大白天的,还开门做生意呢。
“大夫,我近日长久行走,恐怕是脚底起了泡,想着到医馆扎破,吹些药粉。”
“官人倒是实在,这起个水泡,挑破了就是,哪里需要什么药粉。咱都是大老爷儿,以后爬山涉水的时候有的是,不要这么女儿态,惹人笑话。”
那老者倒是还将沈林甫说了一通,便再也不管沈林甫,过去瞅看徒弟们的功课。
沈林甫被说的面红耳赤,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与耳朵。这老家伙,也太目中无人了吧!沈绍见状,就要过去找那老者的茬,被沈林甫一把拽住。
这老者所说的,本也无可厚非,但是这胆儿也肥了。要么就是传说的奇人异事,要么就是来头不简单。虽然听着刺耳,但是人家说的也没错。只是这人还是得好好查一查,是什么背景。
便自己脱下靴子,让沈绍在柜台抽屉里找了一根针。脱下里面的
足衣,翻开脚板一看,果然两个大水泡。
“去,那根柴火过来。”沈林甫对沈绍说道。见沈绍过来取柴火,老者倒是有些惊讶。便负着手跟在沈绍后面,沈绍瞧着老者跟着,便瞪了老者两眼。
老者只是依旧负着手,吊儿郎当的,嘴角露出不屑地一笑。
“哟,小子,还学会了这些,沈老三可不会这些,哪学的?”老者一边看着沈林甫拿针在火上烤,一边对着沈林甫说道。
“前辈跟家父认识?”见老者直呼父亲诨号,沈林甫有些惊讶。
“哈哈哈~岂止是认识,小时候老夫一打三,他们兄弟三人俱不是老夫对手。”老者回忆起往事,显得有些得意扬扬。
在沈林甫听来,这老家伙不只是狂,还狂的没边了。
“前辈似乎大言不惭了。”沈林甫冷冰冰地说道。
“哟,小子,当了县慰,便觉得自己是大官人了?哈哈哈~”老者狂笑不止,转身便往出来的地方走了回去,那笑声依旧在这大堂里回荡,既有些放肆,也有些猥琐。
“少爷,这看东西忒狂了,要不抓起来,投进大牢。”
“不用了,回头你查一查,看看到底是什么来头。”
随后等脚上的水泡水流净之后,沈林甫才套上足衣,穿上靴子。起身往外走,脚上的疼痛虽少了一些,但是依旧有些难以忍受。到底是长在深宅大院之中,有些经受不住风雨。想着等以后有了时间,这身子骨一定要好好练一练。
随后便往沈府走去,正好要穿过余石街。因为脚上有些疼,一路上沈林甫坐到了牛车上,那牛却是未受什么影响,还是那么快地速度。
等到了余石街,路过一间无名府宅,这里便是杨姝住的地方。沈林甫让沈绍带着弓手们先回府,将银钱放好。然后安排弓手们吃些东西,等自己回去,再去狮子岗。
沈林甫走上前去敲门,等了半天才听见里面的脚步声。
“谁啊?”里面有娇滴滴地声音传出,正是桃儿的声音。
“你家老太爷。”沈林甫平静地说道。
家里哪有什么老太爷,不过这声音桃儿认识。打开门一看,正是郎君回来了。
“怎么这么慢?”沈林甫不满地对桃儿说道:“不会在里面偷汉子吧!”
桃儿吓了一跳,赶紧解释:“郎君误会了,是夫人来了。奴婢与娘子正在里面伺候大娘子。”
“大娘子?哪个大娘子?”沈林甫不解地问道,难不成是!
“是裴家大娘子。”。
沈林甫提着有些瘸的脚,往里面走去。他不知道裴谨来这里做什么,昨晚不是说好要帮自己的吗?难不成是昨晚自己说的过火,惹到她了,所以过来早杨姝泄愤。
走进去,转到后庭的正厅,正是裴谨在那儿,琴儿也在。而杨姝则穿着一身红裙战战兢兢地站在旁边,也像个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