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杨老板的风采

  杨老板并未回去而是在此处唱戏,林净净买了一份报纸,果真上面是张老板,吊梢眼眉目当中尽是风情。
  他的白娘子的装扮更加显得妩媚,看来今天晚上不用担心如何打发时间。林净净回去之后便安排几个人前去寻找那一对师兄弟,之后怂恿着盛公子出门。
  盛公子终日待在房间里面,坐在轮椅上的他下身盖着毯子,微闭着双目,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已经睡着了。
  熟悉的人才知道,其实他每天睡觉的时间不短,他的心境越来越平和,早已经从之前女鬼的控制当中摆脱出来。
  偶尔难以抑制,于是要求林净净将夜光珠拿出来,难道这东西也是鸦/片,令人难以戒掉不成?
  林净净自然不会拿出,编了一个借口已经锁在了银行里面,须得有数把钥匙,几人同时出面才能够将保险柜打开,取出夜光珠。
  盛公子弃而不舍,一直追问着哪几个人,让她凑齐,所以林净净便陷入了无尽的谎言当中。
  今日更是被追问得满头大汗,“你说虎子也拿了一把钥匙,他不过是简战漠的手下,哪能保管这么贵重之物,你为何不将它交给玉容?”
  他皱着眉头,将为打针挽起的袖子放了下去质问林净净。
  玉容笑看了林净净一眼,好似在说她活该。
  林净净陪着笑:“虎子嘛,不仅仅是下人,他忠实可靠,所以是不二人选,但是近来他回乡了,需要两日才回来。
  我保证等他一回来便将珠子给你取来,但是现在你得随我们一同出去,这儿虽然不比家中繁华,可是也是一座小城,夜生活同样丰富多彩!”
  盛公子不信扁了扁嘴,闭着眼睛无情地拒绝:“不,我不想出去!”
  林净净彻底没辙,瞧着玉容在一旁掩嘴偷笑,她忽然灵机一动,随后说道:“玉容说了你要是陪我们外出的话,那么明天的针不用打,药也不必吃!”
  玉容瞪了林净净一眼,张着口无声地说道:“我没有说过!”
  但是林净净笑眼弯弯,玉容也无奈,话已经出口,只得附和着一起撒谎,“对呀,毕竟心情好也是一味良药,心情差再好的药也毫无作用。”
  虽然不打针,不吃药,但是在他的菜里面放上一点点当作药膳总不为过吧,林净净心下暗道。没想到,果然盛公子立即点头。
  他不爱吃甜食,可偏偏打针吃药嘴巴里泛着一股苦味,令他烦不胜烦,即是如此的话,他立即答应下来。
  小地方的饭馆没有电梯,先是找人将盛公子背了下去,抱着轮椅下来又将他放上去,一行人来到戏园,它虽小可是早已经满座。
  园子里,盛公子闻到满是汗臭味道不满地皱眉。
  晚上玉容换了一件大红的裙子,即便在黑暗里面也是颇为耀眼。
  林净净依旧是一身旗装,美女们吸引不少人的眼球,而盛公子翩翩的公子却坐在轮椅里面,人人对他施以同情的目光。
  盛公子早已经闭上眼睛,只是此
  时时间越长,他心中则越会后悔,冷然地对林净净说道:“为何将我带来此处,这儿简直令人难以忍受!”
  但是话音才落,里面铿铿锵锵的声音依然响了起来。
  穿着袈裟的法海托钵冷面无情,还有楚楚可怜的白娘子,唱腔一起,盛公子旋即神情郑重,不再出一言,聚精会神地盯着戏台。
  杨老板果真不同凡响,林净净暗松了一口气。
  瞧着玉容眨着眼睛,杨老板对盛公子情深,但是却为人所不容,瞧着他们一个台上唱得哀婉凄亲,一个在台下看得聚精会神,感叹着有情人未必会终成眷属。
  对于吵吵闹闹的戏剧,林净净简直难以忍受,在一片一片的叫好声中,林净净来到戏台外面。道路两侧是一排一排的小吃摊。
  灶台上霭霭的雾气带着烟火气,因为前来得匆忙,林净净不曾吃饱,所以在面摊上点了一碗面。
  里面的声音犹自不绝,摊主热情对林净净说道:“小姐,你也是来看杨老板的戏,他的戏太跑火就连票也买不到,但是呀,在这儿听其实也一样的!”
  说着,他随着里面的唱腔哼了几句,倒有几分惟妙惟肖。
  林净净便与他攀谈起来,“老板,你在这儿多少年了?”
  “算下来已经有二十年。”他颇为自豪地说道,“其实我也是个票友,偶尔也会一个人地吼上几嗓子。”
  微微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林净净不禁莞尔,“你在这儿摆摊,我看是兴趣使然吧!”
  “小姐可真是聪明,说实话,不论刮风下雨,我的摊子永远都在这儿,每日听着这些名家的唱腔,整个人遍体舒泰!”
  这人倒挺会享受生活,在众人生活奔波,营营苟苟时,他则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虽然艰苦,但是却有滋有味。
  牛肉面吃得畅快淋漓,拿起一旁的扇子,呼呼地扇起风来,同时准备站起来将银子付了走人,心下担心盛公子因为不耐烦而闹着要离开。
  就在一个角落里面,她见到一个熟悉的人。
  虽然低着头呲溜着面条,可是吃面条依旧戴着墨镜,这样的人着实少见,而最为少见的便是他的搁置在桌上的二胡。
  林净净一眼便瞧见,正是上一次见到的瞎二胡。
  整个人立即矮身坐了下去,就连说话也放低了声音,“老板,角落里的那个人你可认识?”
  “他呀!”摊主不以为然地说道,“就连出门也戴着墨镜,这样的人不是瞎子,便是四处躲债的人!”许久后才认出来,长长地哦了声。
  唇角不觉抿起,他一定想不到这人居然两样全占。
  她喝了一口水问起对方的来历。
  “此人在几年前来到这儿,在别处唱着南方的戏剧,但是并不受欢迎,我们这儿多的是喜爱热闹的唱腔,他们的说好听点便是高雅,难听点就是难以欣赏,混的并不好,还爱赌。”
  “除了这些还有别的特别的吗?”这些说的林净净都知道,所
  以此刻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还有一样特别便是那个!”他偷偷的用手一指,指的正是搁是在桌上的二胡,“这把胡好似有着魔力。
  在瞎二胡用心的时候会令人如痴如狂,但是这种情况极为少见,或许只是传说吧!”
  听闻是传言,林净净更是喜出望外,强强地按耐住自己的开心,付完银子之后赏了他一块银元,之后才进去。
  吩咐人出来跟着瞎二胡,探明他的住处。
  台上依旧热闹,白娘子和许仙被迫分离,众人一片黯然,有的还抹着眼泪,盛公子同样的面色沉沉,目光瞬也不瞬盯着台上,微微地咬着下唇。
  紧张而又焦急的模样与他之前无理取闹截然不同,林净净不禁好奇,于是坐在另外一桌半是看戏,半是盯着盛公子。
  “不能分开!”
  忽然盛公子叫了起来,林净净只见到他瞪大了眼睛,初时并未听清,渐渐的声音越来越大,甚至就连一众的百姓们也跟着附和起来,“打倒法海,许仙和白娘子不能分开!”
  还有人吵台上扔瓜子壳和香蕉皮打在法海的身上,他提起宽敞的袖子遮着面庞,场面一度混乱,最后再也无法演下去,只得逃也似地回到了后台。
  台上的白娘子先是觉得诧异,他的目光扫向台下,但是人群已经地高高地站起来,更加遮挡住了坐在轮椅上的盛公子。
  莫非他刚刚幻听,明明好似听见了他的声音!
  朝着众人一拱手,谢过众人同样落幕。
  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盛公子心情愉悦,这时候转身一瞧才发现只有玉容一人在身边,随后对她说道:“对后面的戏不感兴趣,我要回去!”
  有一个台阶,玉容折腾半天,林净净才发现立即上前帮忙。
  出得戏园之后,街道上显得冷清。三人一路上默然不言,气氛着实压抑,林净净随后开口说道:“戏是戏,不是不能当真!”
  两个人沉溺在戏中无法回归现实,个个都是性情中人,偏偏林净净难以入戏。
  这时候对着两人说起,玉容眨眨眼睛眼眶通红,“许久不曾看戏,原来这样感动,杨老板演得太好了,在那一瞬间我着实恨法海!”
  林净净偷偷地望着盛公子。
  盛公子默然,在朦胧的路灯的光线的照耀之下瞧不清楚面庞,但是想来他的心情并不平静。
  走至半路听闻整齐的人群赶路的声音,三个人显得警觉,待到前面的人现身之后,众人一起,原来是简战漠。
  简战漠正带人前来接他们。
  众人前来,林净净和玉容顿时轻松许多。
  玉容坐着黄包车走了,盛公子被多人推着离开,最后林净净和简战漠手牵着手漫步在满是清辉的街道上。
  一弯凄清的月亮挂在中空,如此宁谧。
  林净净想着若是日日能够如此,该有多好!她不禁将头靠在手臂上,低声说道:“你说月亮上面真有嫦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