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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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元穴又称丹田,乃玄修之根本。关元穴开,玄修便算是突破淬体之境,迈入玄修门户内息境。
但封逸并不是寻常玄修,他的丹田早已被沈璇失手打碎。
而今他修炼大悲赋,不修丹田,反修绛宫。
绛宫为主,其他九穴为辅。而今九穴之中,已有八穴被贯通,并盈满了元力精华。
大悲赋第一层的修炼,已进展至十中之八。
只要再将神阙穴强行打开,继而调运九九八十一点元力精华尽归绛宫,经由命火焚炼凝化成元力龙胎。
大悲赋第一层,便算功行圆满。
修炼至今,不过两月余,已有此功,实乃世所罕见。
但封逸仍有遗憾,那便是未能趁着这一次的疯狂突破,一举将大悲赋第一层修炼完毕。
“好事多磨,万不能贪心不足。有此进境,已然是蒙天之幸了。”
封逸如此自我安慰,当下还神归肉体,睁开眼来。
方一睁眼,便闻异兽吼叫之声自耳边炸响。
封逸陡然一惊,连忙一个翻身,跳了起来。
瞥眼间,先看到了斜插在身旁的血色长剑,继而又看到了山洞口青蛇那满含焦虑的目光,以及洞外公孙怡等人的愁眉。
“啊……封大哥,你醒啦?”
陈玲一直在满目担忧地注视着封逸的情况,眼见他跳起身来,顿时大喜。
封逸点了点头,陈玲问道:“你丹田被伤,现下感觉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大碍?”
这问得是废话,谁的丹田被伤,能无大碍?
但封逸并没有回答她,一是不知该如何回答,二是因为青蛇已蠕动身躯,游了回来。
蛇头转向血剑,吐了吐舌。
与此同时,神念传音已在封逸的心底响起:“这柄剑不坏,主人可以拿来使用。”
它守卫封逸多日,并镇压血剑,不教它祸害封逸。而今封逸醒转,它却丝毫不表功绩,更无表功之心。
“主人?”
封逸却听出了它言语中的异处,顿时大感疑惑,皱眉看它。
青蛇吐了吐红信,传音道:“主人身具真龙血脉,乃我类共主。”
封逸恍然,暗道:“我哪里有什么真龙血脉啊,只不过因为我修炼了大悲赋,而大悲赋的研创者杜子仁乃南海龙子,所以才会被你误会。”
青蛇品阶极高,封逸曾推测过,至少也是超越五阶玄兽的存在。而今能得一只修为精深的玄兽或者异兽为扈从,封逸当然十分欢喜。
所以他并没有去解释自己并非有真龙血脉的事实,只是移目看向血剑,忽而皱眉:“天剑?”
血剑剑身之上,天剑二字依旧银光不减。只是血光更胜,压逼得银光处境十分堪忧。
“莫非跟天剑宗有关?”
陈玲等人见青蛇不再拒守山洞,便壮着胆子走了进来。
随同封逸看向血剑,自然也都看到了剑身上的‘天剑’二字。陈玲心起疑惑,便出言问道。
封逸扭头看了她一眼,独臂姑娘消瘦了许多,眼眶还红肿着,显然这几日过得并不十分安逸。
为何如此?无外乎担忧自己。
封逸大感愧疚,深觉能受此女如此牵挂,万般愧不敢当。
但事已至此,又能如何?
感激一笑,却笑得陈玲双颊飞红,羞怯低头。
“你……你的伤?”
垂下头后,姑娘低声问道。
封逸摇了摇头,“没什么大事,可能天不亡我,那血剑并没有伤到我的丹田。”
他只能如是说,总不能说自己的丹田早就被毁了,现在所修的功法,根本不需要丹田。
陈玲长长松了口气,悬了好几天的心儿,终于在此刻落了地。
公孙怡、冯源等人亦为之大松一口气。只是再看封逸时的目光,都不禁泛起了些微疑色。
疑惑什么?自然是在疑惑封逸的面容为何会连翻变化,一会儿似青年般成熟,一会儿又微起少年的稚嫩。同时也更疑惑他失去了的长发竟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复原如初。
疑惑归疑惑,谁也没有将之询问出口,因为此时并非细究这些的时候。
再看血剑,公孙怡自言自语道:“这柄血剑若真与天剑宗有关,又怎会这般魔气升腾?想必应该跟天剑宗没关系,乃是哪一个邪道妖魔遗留在此的兵刃。”
众人尽皆点头,封逸亦深以为然。
天剑宗乃金族西境霸主,实打实的玄修正道势力。宗内大能,又岂会用此魔气泛滥的兵刃?
迈步近前,伸出右手握住剑柄。
方刚握住,那携裹着凶煞魔气的血气轰然一颤,竟直接冲破了封逸右手掌心穴道,径入其体内。
血气入体,封逸闷哼一声,踉跄后退。
右手却依旧紧握剑柄,随着后退之势,将长剑自地面上抽了出来。
“啊……”
陈玲听得封逸闷哼,不禁惊呼出口。又见他面色青白,眉头紧皱,神情狰狞,似乎极为痛苦,顿时慌了神。
冯源闪身上前,便要来探摸封逸的脖颈,查察他的情况。却见青光一闪,青蛇已先行来到,摆尾格开了冯源的右手。
封逸手持血剑,跌坐在地。青蛇攀附在他的脖颈之上,竖瞳之中满含盛怒。
恰此时,那沉寂多日的苍老声音再度响起:“虺……你虽修为深厚,远超我百倍千倍。但如今我血魔老祖已身入你主子的皮囊之中,你又待如何?若想救主,只能杀我。可若要杀我,只能先杀你主……哈哈哈……一条无脑长虫,空有精深修为,却依旧脱不开妖兽的愚笨,蠢!蠢!蠢!”
血魔大吼大叫,放肆长笑。
青蛇眸挂盛怒,“嘶嘶”长鸣,奈何事实正如血魔所说,它已束手无策。
陈玲等人自然也听到了血魔的狂吼之声,亦都焦急不已。
而封逸的体内,那冲入的血气与之前入体的血气一样,再一次化作了恶虎,咆哮着冲入丹田,并急朝绛宫而去。
封逸本还忧心,但见此景,不禁心花怒放。
“真他娘的好运气,瞌睡来枕头。你既送上了门,那就别怪我照单全收了。”
当下控御命火,轰然冲出绛宫。
两相交锋,恶虎焉能放肆?
败得很快,连片刻之功都没能坚持得下来。
“卧槽你姥姥,小瘪三你竟然……竟然……”
血魔连说两个竟然,也没竟然出个所以然来。
恶虎被焚炼殆尽,化作一点微末纯阳之气,被命火吞噬。
这一点纯阳之气,比较之前的纯阳之气微小了不下百倍。命火吞噬后,连塞牙缝都不够,并没有因此而再度蜕变进化。
封逸颇觉遗憾,但血魔的神志已在火气的焚炼之下,化作了一抹灰烟,复被元力逼压出体外,飘散无踪。
血剑之上,魔气倏然退去,血色也如潮水一般,于瞬息之间消散无踪。
银白的剑身,寒光迸射。
但当封逸再度睁开眼来时,还未直身而起,便听到“铮”的一声轻吟,那银光烂烂的长剑,竟然碎成了满地粉尘。
空留剑柄于世,被封逸紧握在手中。
封逸愣住了,公孙怡等众人也都愣住了。
便连青蛇也没能搞明白这是个什么情况。
在众人愣神之际,一道虚无意念自破碎的长剑之上飘然而出,急朝封逸的心口钻去。
封逸未有所觉,无动于衷。青蛇却是发现了那道意念,忙引颈长嘶,欲将其震散。
但方刚嘶鸣出口,似察觉到那一抹意念并无害人之意,似乎还携裹着什么造化。
辨查片刻,青蛇收回了头颈,重新游回了封逸的脖颈处。
意念入体,封逸心神微震。
沉心内察,却见那一道虚无意念竟缓慢化作了一个身着青衫的白发老者。
他面容冷峻,如一柄出鞘的冷锋,气冲苍穹,剑气昂扬。
虽已迟暮,却并未就此而折损了锋芒,反倒更添几分凌厉之势。
只是那凌厉之中,老者的面庞上挂着一抹难以掩饰的衰败与颓然。
凝视前方,良久过后,幽然一叹,霎时间剑气散尽,老者容颜与身形一衰再衰。
“得小友相救,老朽感激不已。本该重礼酬谢,奈何寿元已尽,皮囊已坏,只余下这残魂一道,徒留世间,更无报偿手段,唉!”
老者长叹摇头。
封逸震颤心神,回应道:“举手之劳,不敢言谢。”
说罢,顿了一顿,继而接着说道:“晚辈斗胆相问,前辈因何而被血魔囚困于此?那血魔又是从何而来?”
初见那老者之时,封逸已知道他便是那银光长剑的主人,而今血魔被灭,他自然超脱而出。
老者闻言,闭目沉吟片刻,似在回想着什么。
良久过后,终于怅然道:“哪有什么血魔啊,那血魔,正是罪人我。”
封逸眉头大皱,却听老者继续说道:“罪人名唤于天剑,世人谬称天剑上人……”
“天剑上人?”封逸呢喃自语,忽然想到了之前自陈天手中所得的那卷剑图。
王宏良曾说过,那剑图乃天剑上人之物。只不过天剑上人是谁,封逸并不知道。
而今忽见,便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三百年已过,不知罪人这腌臜之名还有没有留存于世间,受人唾骂。唉!”他浑不在意封逸凝视而来的目光,自顾言语:“也不知罪人遗下的天剑宗,现下如何了。”
“原来他果真与天剑宗有关,且还是天剑宗的开山老祖。”
封逸有心去说天剑上人之名依旧流传世间,并且天剑宗也如日中天,威震金族西境。
但天剑上人并没有给他机会去讲说,言语不顿,紧接着说道:“三百年前,魔头胡悲秋祸乱临江城。罪人不忍见世人受难,便与魔头约战于天涯山下。虽毙魔头于剑下,却也中了那魔头的化血魔功,被引发了心魔,沦为癫狂妖孽,祸乱世间,饮血做恶。”
“前后共戮万人,所造罪孽之重,罪人便死亿万次,也难能赎罪。唉!许是老天不忍凡俗之人受难,在那一日,忽教我恢复了一丝清明。罪人念及前罪,痛心不已,便封剑自戕于此。身虽死,心魔却是不消,罪人无奈,只得再以神念将其镇压。”
“被心魔所控,并非前辈本心所愿。那罪孽皆在心魔之身,与前辈无关。”封逸不忍见他一个耄耋老朽如此悲痛,当下出言开解。
天剑上人却只是摇头,“心魔是我,我是心魔。它之罪,亦是我之罪。”
“唉!罢了罢了,事已至此,悔也无用。罪人不敢再弥留世间,此来只为一见恩人尊荣。得见小友一面,罪人心愿已了。”
说罢,抱拳躬身,屈膝跪拜。
封逸怎敢受此大礼,连忙控御心神去将他扶起。
可心神还未近前,天剑上人那虚幻的身躯已渐渐虚化并消散。
衰败且满含悔恨之意的声音飘荡在封逸的心中,“罪人身无长物,天剑亦因镇压心魔而毁。只此十八剑招,赠予小友,以报救赎之恩。”
言语散尽,身影也随之无踪,空留一道简短意念冲入封逸的心房之中,一如当日初得大悲赋时的情景一般。
只不过那一道意念并非是一纸经文,而是十八式剑招。
剑招无名,想来是天剑上人在镇压心魔的这三百年里参悟所得,集其毕生之所学,威力自然非同一般。
封逸只粗略一观,便不由得深陷其中。
那一剑刺出,剑气横空,似能裂苍穹,断江河,斩山岳。
但当剑落招毕,剑气忽散,天地又归泰然,似乎从未有过运使这一剑之人的身影与痕迹。
正如天剑上人一般,他或许也不愿让自己的罪孽留于世间。
可事已至此,罪孽终究是犯下了,洗刷是洗刷不掉的,忘却也只是闭目求安而已。
有此心境,无怪天剑上人能研创出如此剑招来。
十八招深刻心间,封逸略有所悟。
思思想想,忽而意动,并指成刀,倏忽斩出。
这一刀,既有天剑十八式的韵味,亦合追风刀法以及八卦游龙掌的精髓。
乃三技合一,正是此时封逸心念通达,偶然所悟。
一刀过,无波无澜,似无丝毫威力。
然当封逸收手,才见刀势狂卷,心神之中那臆想而出的山河轰然破碎成满地流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