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黎明前的黑暗

  野兽,在咆哮。
  心灭兽身的体型在这庞大的番犬所面前显得格外渺小。
  不过,就是这渺小的身躯,却硬生生将这把天空遮蔽的番犬所顶了回去。
  “啊啊啊啊啊——!”
  浑身气焰大盛,庞大的魔力甚至从身体中溢出,不断的冲刷着周围,让这一带变成了死亡的高温地带,周身不得寸进。
  一鼓作气,凭借一股执念用最后的理智操纵着,发出全力一击。
  轰——!
  狼爪握拳,狠狠的击打在了番犬所之上。
  这一拳,甚至爆发了音爆,巨大的力道,传导到了番犬所之上,让整个塔尖层层崩裂,整个番犬所都震颤起来。
  “这个家伙,力量这么恐怖吗?算了,既然你想要自己收拾这烂摊子,那就随便吧。”
  番犬所中,感受着那股强烈的震动,加尔姆捏了捏眉头,随手一挥取消了术式。
  顿时,笼罩在圣巴尔德上空的番犬所缓缓上升,通过空间传送术式,消失在了光芒之中,见到自己的努力有了成果,雷尔夫松了一口气。
  可就在这时,维持在周围的金光骤然破碎,心灭兽身的黑暗,如同潮水一般涌来,将他的理智瞬间吞没。
  “吼——!”
  暴虐的吼声从狼口中发出,这一次,那双赤色的眼睛,已满是狂乱和暴虐,而这,才是真正心灭兽身的状态。
  “真是难看呢,牙狼,你比那个小子更难看。”
  来到了雷尔夫上空的曼多萨肆意嘲讽着眼前的野兽,黄金骑士主动进入了心灭,这是让他极为愉悦的事情。
  “既然都变成这个模样了,不如和当初那个小子一样把这座城市再度毁灭如何?”
  阴毒的计划瞬间产生,但他看了看周围,便否决了这个判断。
  这一次,在场的骑士太多了,就算他能阻拦其中的大部分,可依旧会被剩下的骑士解除心灭,那样的话这个计划的意义就不大了。
  “说起来,那个牙狼的内心我已经见到过了,现在就让我见识一下,你这位黄金骑士的黑暗吧……”
  心念一动,曼多萨便有了主意。
  也就在这时,心灭兽身状态下的雷尔夫也注意到了这个离自己最近的敌人,毫不犹豫的,被嗜杀的情绪充斥内心的他第一时间对曼多萨发动了攻击。
  “吼——!”
  巨大的身躯一跃而起,狰狞的利爪朝着曼多萨的喉咙划去。
  轰轰轰轰——!
  就在这时,宛如机枪一般的拳头再度从四面八方袭来,狠狠的击打在了雷尔夫身上,但这一次,根本没有奏效,
  利爪挥动,由能量凝结而成的巨拳在还没触及到雷尔夫身体的时候,就被狂暴的攻击彻底撕裂,下一刻,雷尔夫冲到了曼多萨的面前,双手抓住曼多萨的身体,用力一扯,将曼多萨活生生的撕成了两半!
  鲜血如同池水般落下,将地面染成了一片血红。
  曼多萨看了看自己的下半身,又看了看那充斥着杀戮气息的心灭兽身,嗤笑再度浮现在他的脸上。
  嗡——!
  紫色的火焰从曼多萨的身上爆发,将雷尔夫整个包裹了进去,透过这火焰,曼多萨也缓缓地走进了,被杀戮充斥的心灵世界……
  无尽的漆黑。
  雷尔夫的面色已然大变,在心灭兽身的侵蚀下整个人双眼血红,犬牙突起宛如怪物一般恐怖,这便是心灭兽身的副作用,时间一长甚至连雷尔夫自身都会被铠甲吞噬。
  现在的他,感觉行走在一片荒芜之中。
  周围到处都是一望无际的黑暗,没有一丝一毫的光亮。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就在这时,传来了癫狂的声音。
  雷尔夫下意识抬头,却发现黑暗之中出现了一道身影,病态的苍白脸色,癫狂的笑容,一直画到嘴角的红唇,都代表着此人的身份——小丑。
  “哟,这不是打扰小丑叔叔和蝙蝠仔游戏的流浪狗吗?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幻象吗?”
  仅剩的理智思考,自己应该将其解决掉了,就算是他死后可能引发的事端都已经思考过,提前做了处理,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啊。
  “这可不是幻象,小丑叔叔可是你最惧怕的东西。”
  “我会怕你?”
  “当然,要不然一直坚持不杀人的你却要杀死小丑叔叔呢?因为你怕小丑叔叔,你怕你应付不了小丑叔叔的游戏,可怜的流浪狗,你败给了自己的恐惧,哈哈哈~”
  癫狂的笑声在耳边回荡着,让雷尔夫搞得有些心烦。
  不过他并不想理会这东西,在杀人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做好了觉悟,要承担这一切代来的后果。
  “不想回答?这也难怪,杀死个漫画角色自然没有什么必要心存负罪感,反正不是真实的人物,你不这么觉得吗?”
  “闭嘴,如果不是那些编剧,你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杀人无数的你,甚至连霍拉都不如。”
  雷尔夫恼怒至极,直接反驳道。
  但就在这时,有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响起。
  “那你呢?做为守护人类的骑士却任由人类被霍拉杀死,你还有资格顶着牙狼这个称号吗?”
  听到这话,雷尔夫下意识看去,却发现,眼前的小丑已经变成了另一个人。
  那是身穿日本传统服饰,发须皆白,脸上带着坚毅神色的老者——天童菊之丞,在漆黑的子弹世界中,雷尔夫并没有救他,任由他被魔兽杀死。
  “那和魔兽勾结的你,有资格顶着人类这个称呼吗?”
  依旧没有丝毫的退缩,雷尔夫挺直身体毫不犹豫的反驳道。
  眼前这个家伙,紧紧是为了自己对于受诅之子的仇恨,就能冒着整个东京地区被原肠生物摧毁的风险雇佣恐怖分子,这样的人物,雷尔夫没有必要同情。
  “魔戒骑士不是自诩守护者吗?那为什么你只站在那些怪物那边,别忘了,你眼中的可怜人就是个随时有可能爆炸的炸弹,保护她们,就相当于在培育未来的原肠生物,你所谓的守护,只不过是自己的私心而已。”
  “没有私心就不算是人了,而且,受诅之子也属于人类。”
  说完,雷尔夫再也不想理会,转头就打算离开,想要继续在这黑暗中前行。
  “那现在呢?为了十七年前的仇恨,你将整个城市的人拉入战场,这种行为也可以被尊称为牙狼吗?”
  令人厌恶的声音响起。
  那是曼多萨的声音,几乎是下意识的,雷尔夫转身一拳打出,却打了个空。
  曼多萨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看看吧,这就是你这位牙狼的所作所为,因为你,这座城市都会被毁灭掉。”
  正说着,周围的黑暗消散,取代而之的则是硝烟遍布的战场。
  雷尔夫下意识抬头看去,一道身影正在城中肆虐。
  而那道身影,则是他的心灭兽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