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0章我摊牌了,其实我是末日派.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孙可望在叶尔羌找到一个三岁的孩童,立为叶尔羌可汗,他则代理叶尔羌国政。
孙可望撑着黑山、白山两派损失惨重,叶尔羌宗教势力,还有贵族势力都极为衰落,一盘散沙之际,乘机推行汉化政策,控制叶尔羌各地。
叶尔羌被孙可望划分为轮台、龟兹、疏勒、播仙、莎车、于阗六个县,并派驻军队和官员直接统治,将安西都护迁至轮台县,并捣毁寺庙,解放奴隶,鼓励百姓耕田、放牧,发展生产。
这使得叶尔羌境内,不少人感到不满,不过在周军强大的军事威慑下,以及普通百姓的热情拥戴下,残存的叶尔羌贵族和宗教势力,只能仰孙可望的鼻息,不敢轻举妄动。
当然,也有一些不知死活的叶尔羌贵族和宗教领袖,不满周国对叶尔羌的吞并,煽动百姓和奴隶与孙可望为敌,在叶尔羌境内起义造反,但很快就因为有人出卖,而被周军击败。
另外,还有一部分贵族,察觉到周国对他们的恶意,带着家财,连夜向西逃入了玉兹汗国。
莎车城,叶尔羌王宫内,洪承畴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叶尔羌汗国,居然抄出了价值三四百万两白银的白银、黄金、金器和银器。
虽说明朝没有控制西域,加上自宋代以来,海贸新起,名头盖过了路上丝路,但其实陆地丝绸之路,始终没有中断,交流和贸易一直都在进行。
这就像是,处在风口浪尖的互联网公司,名头虽然响,但可能在亏钱,而那些名头被盖下去的传统行业,可能还依旧赚着大钱。
叶尔羌位于路上丝路重要节点,立国百余年,又继承了察哈台汗国的遗产,远比周国想象的要富裕。
这时洪承畴看着堆积如山的金银,不禁问道:“有多少?”
孙可望笑道:“大概三百万两左右。加上在其它城池所得,总计大概有四百万。”
洪承畴也笑了,“有了这笔钱,朝廷就可以扩军备战,与赵杂毛一战了。”
孙可望却不乐观,忽然问道:“洪丞相有多久没去过江南呢?”
洪承畴闻语微微一愣,“大概十多年吧!”
孙可望目光深邃,“我两年多前去过一次。”说完,他扭头看向洪承畴道:“洪丞相想不想听一听我的感受。”
洪承畴神情严肃起来,点了点头,“我们之间有些误解,我也一直想和孙丞相交流。”
孙可望注视着洪承畴,一脸认真道:“我去江南时,赵杂毛带着我在江南转了一圈,看了江南的工厂、商业,还有铸造兵器的工坊。”
洪承畴认真听着,孙可望顿了顿,沉声道:“说实话,当时就把本相给震撼了。看着长江上穿梭如织的商船,看着那数千人从工厂走出的场景,还有每个县城都拥有比长安还繁华的街市,以及军工作坊,下饺子般铸造的火炮,本相怕了。”
洪承畴皱起眉头,“孙丞相想说什么?”
孙可望道:“本相想说,赵杂毛太强,光这四百万两,大周很难战胜赵杂毛。”
说着,孙可望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叹气道:“好吧!我坦白,其实我是末日派。”
其实上次去南京谈判,孙可望的信心就被赵杂毛击垮了。
虽说孙可望打仗不太行,但是在内政方面却有一手,他在江南走了一遭,便知道大明早已将周国远远甩在身后。
即便是周国在战争中勉强胜了几次,以明朝强大的经济实力,还有生产能力,最多一两年就会恢复实力,甚至比以前更强,而周国却一场都输不起。
打仗关键还是打钱、打后勤、打国力,孙可望内心本来很猖狂,谁都不服,可是他内心其实已经服了赵铭。
在孙可望看来,周国与明朝抗衡,胜算极微,最后多半要被灭,他并不看好周国,所以是末日派。
本来孙可望还准备继续影藏一段时间,不过在占据叶尔羌后,他的政策大获成功,给了他另一条出路,所以他决定坦白,争取洪承畴的理解,为周国准备一条退路。
洪承畴闻语,沉默半响,整个人忽然放松了许多,像是卸下沉重的包袱,呼出一口浊气,“好吧,我摊牌了,其实我也是末日派。”
孙可望微微一愣,看着洪承畴,感到十分意外。
洪承畴感叹道:“赵杂毛多厉害,我比你还要清楚,毕竟~唉~”
孙可望理解道:“这天下没几个人能胜过赵杂毛,你不丢人。”
洪承畴露出理解万岁的神情,“在荥阳之战前,我心里还有些不服气,不信打不过赵杂毛,可是荥阳一战后,我就彻底心灰意冷了。我之所以鼓励君上对抗赵杂毛,主要是别无选择,赵杂毛步步紧逼,要灭了大周,我是不可能向赵杂毛投降的,所以只能坚决主战,打不过也要和赵杂毛死磕。”
孙可望闻语释然,“我还以为政见不合了。”
洪承畴却问孙可望道:“孙丞相向我坦白,想必是有了什么想法吧!”
孙可望点了点头,“既然你我想法一至,那算志同道合,就别那么客气了。”
四目相对,洪承畴笑道:“好的,老孙你说!”
孙可望道:“这四百万两,全送到关中,作用也不大,朝廷未必能够取胜,我想留下一百万两,经营西域。若是万一关中被灭,我们还可以此为根基,延续大周国祚。打不过赵杂毛,我们躲开他,还不行么?”
赵杂毛攻破关中,便是周国的末日,孙可望不仅是末日派,还是逃离派。
洪承畴是聪明人,沉吟片刻,就点头道:“蒙古人西征,建立金帐汗国、伊尔汗国、察哈台汗国,耶律大石于河中建立西辽,雄霸西域数十年,我中原豪杰未必不能成就一番基业。”
洪承畴看着孙可望,郑重道:“一百万太少,留下一百五十万吧!”
孙可望没有想到,能够得到洪承畴的理解,四目相对,此时无声胜有声,一切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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