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昔日回忆

  ——水木延,八夜雪夜,我想你许我的约定,是你同我,一生一世一双人。
  ——彦月,我答应你。你说的一切,我都会去做。可是求你,别离开我……
  水木延的心脏,几乎也在赫连彦月倒地的时候停止了跳动。
  心如死灰,他拖着步子向前挪动,沉重的脚步,每走一步,就将他往黑暗的深渊拉进去一点。
  心,除了疼,还是疼
  她死了,真的走了
  那个会在寒冬冷夜,一夜夜,为他在冰面起舞的女人;那个会在大雪过后的清晨,冒着寒风拾梅花瓣,为他制梅花熏香的女人;
  那个会在大婚日收敛自己的“野蛮”,为他做大家夫人的女人;那个会一整天缠在他身边,站在桌旁陪他,伴他,仅是单纯磨墨也乐意站一天的女人;
  那个为他倾其所有的女人,甚至愿意拿出自己的心脏同他交换……
  时时刻刻,苦苦守候她又怎么会那么傻?
  直到生命结束,赫连彦月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换他展颜一笑。
  他水木延啊,弄丢了这世上最好的女人,还会有谁,能比他的女人赫连彦月更好?
  最后的最后,彦月用她破碎的身体,用她的命!——给了他最后一个成全。
  可他水木延?!
  就是到了最后一刻,他还在用最狠的言语去伤她,他用了最残忍的方式去报复她。
  水木延在赫连彦月的身旁跪下,他小心地用袖子擦去她脸上的血,轻轻地撩开她额前的碎发。
  把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臂弯里,水木延在她光洁的额前留下最后一吻。
  赫连彦月,你注定是我水木延今生今世的亏欠手背拭过女人的脸,是水木延在擦拭自己落在她脸上的泪水。
  还记得那个寒冬夜晚,雪下得很大,女人卷翘的睫毛上挂着雪花,她也是像这样闭着眼,靠在梅花树旁。
  她喝醉了,跳累了,赤红的右脚被碎裂的陶片割伤。女人脸上浮起的红晕,被冻的,也是醉的,他从树下将她抱起。
  在那之前,水木延从不会想过自己会爱上女人,他不是一个迟钝的人,抱着女人回屋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对她的感情发生了变化。
  昔日是双手捂着她冻僵的赤脚,和现在抱着女人身体的感觉一样,一般冰冷
  在赫连彦月的胸口,触目惊心的血窟窿,不仅染红了女人的衣衫,同样染红了水木延的胸前。
  水木延闻不到她血的味道,只能嗅到她身上的梅花酒香,他还没有喝过彦月亲手酿制的梅花酒……
  “水木延,你现在是什么意思?!”血瞳半跪在地上,银骨扇深深嵌进他的后背,他也快支持不住了。
  鲜活的心脏被血瞳紧抓在手心里,他嘶哑地拉长了声音,“延,我快死了”
  悲痛无处宣泄,尽化作嘴角一抹冷笑,水木延慢慢放下赫连彦月的身体。他在她的耳边小声说,“等我。”
  看到水木延走到自己的身边,微舒一口气,血瞳空着的另一只手扯住水木延的袖子,抬高握着心脏的手,“延,你快给我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