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黎明

  海洛伊丝的声音在奈格里心里响起：“为什么？”
  奈格里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你就是没死。如果你已经死了，我在梦里还原出来的应该是类似阿盾他们的样子，而不是拥有独立人格的你一一我到现在才想明白这一点。”
  海洛伊丝没有问他怎么想起来的，此时奈格里心里一阵乱糟糟的响动传来，让奈格里忍不住问道：“你那边怎么了？”
  “从虚幻到现实的跨越过程中，这个宇宙需要调整的地方太多了。”海洛伊丝安静的回答，不过奈格里能感觉到她心里的念头很多，因为她的声音太平静了。奈格里等了一小会之后，海洛伊丝才问道：“那么阿盾他们呢？有办法复活吗？”
  奈格里沉吟着：“他们的身躯已经被我唤醒了，只要你进行一次虚实转化就行。但是他们的灵魂已经彻底消失了，你要是愿意，可以创造几个空白的神魂塞进他们的躯体，然后重新让他们拥有新的生命。”
  “那么复活的还是他们吗？”海洛伊丝反问道。
  奈格里说：“这类玄学问题你应该问李锋那个小子，他比较擅长这个。”
  海洛伊丝沉默了一会后才说道：“他说，这取决于我怎么定义复活这个概念。我觉得是复活了，那就是复活了，我觉得没复活，那就是没复活。”
  奈格里忍不住笑了一声：“面对这种玄学问题，说几句看起来很有道理的废话，但是实际上什么都没说一一哈哈，这还真是他的风格。”
  “你那边怎么样了？你也要把现在的世界给实体化吗？”海洛伊丝问道。
  奈格里赶忙摇摇头：“我可不要，这个世界里活人太多了，真要实体化的话信息量就太大了，我现在可没有负担这些的力量。”
  海洛伊丝的声音仍然非常生硬：“那么你想怎么样？让你现在努力的一切化为虚无吗？”
  “这一切结束的时候，我会让这个梦境醒过来。”奈格里淡然回答道。
  这个回答好像吓到海洛伊丝了：“这还真是个勇敢的选择。”
  “好了，下次再说，记得把紧急信道保留好，我有预感，这条信道过段时间肯定还会用到。我这边还有事。”奈格里说，随后没等海洛伊丝回答，就把手从液体中抽了出来。
  此时旁边的公子扶苏已经恢复正常了，他赶忙冲上来问道：“奈格里大人，情况怎么样？”
  旁边的秦始皇问的就靠谱多了：“这个事情你找到解决方案了吗？在我的火焰无以为继的情况下，有什么替代的能源可以代替？”
  奈格里再次转过头，盯着池子里的液体，此时他的眼睛已经变成了金色，这还是他在醒过来之后第一次使用自己的真神视觉：伴随着一阵轻微的脑袋疼痛，眼前的火焰和液体好像一下子就呈现出了最原始的信息簇形态，这些信息簇组成了小型的弦，这些弦用不同的方式扭曲和震动着变成了种种不同的小小的夸克、轻子和传播子，而这些粒子又慢慢的组成了物质，这些物质又因为某种未知能量的介入而产生了一系列奇妙的变化。
  一瞬间过过后，奈格里就关闭了真神视觉，这一瞬间的开启仍然让他整个人都有了虚脱一样的感觉，同时来自大脑深处的隐隐约约的刺痛告诉他之后最好别这样乱来了。奈格里闭上眼睛，几秒种后就在脑海里把这一切的过程推演完成了：“这些火焰的本质，是秩序之力的燃烧与爆发。作为曦日的后代，你们的血液中都含有来自曦日法则的痕迹。在面对梦魇之力带来的混沌时，所有的规则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秩序。这种燃烧……”
  奈格里的手指上猛地冒出一束雪白色的光焰，整合一束雪白色的光焰一出现，就把整个房间映照的宛如白昼：“……就是秩序法则挥出的斩向混沌的利刃！”
  秦始皇面露惊骇之色：“这……为什么你也会……不对，奈格里大人，您也是……”
  在奈格里指尖的这种火焰，秦始皇再熟悉不过了，那就是秩序之力的火焰。但是秦始皇能够燃烧出的秩序之力远远比不上奈格里现在指尖的火焰强度。这说明，奈格里血液里的法则之力的浓度远高于秦始皇。
  难道奈格里已经是曦日了？
  秦始皇第一时间在心里排除了这个可能。奈格里的成长经历他也特意调查过，奈格里就是一个一般的晨星巅峰，最多就是更能打，更疯狂，更不要命，但是他的战斗力可没有超过晨星应有的水平。现在的奈格里绝对不可能突然晋升到曦日。
  但是奈格里刚才有那么一瞬间的气质变得极其高不可攀，好像高高在上的神灵一样。虽然这个过程只有短短的一瞬间，但是仍然让秦始皇相当在意。
  奈格里露出了一个带着狰狞的微笑（参考魔兽世界燃烧的远征资料片开场cg里那个男德莱尼的表情）：“不，我不是，但是面对这些家伙，我也有自己的力量。”
  奈格里手指上的火焰已经覆盖了他的整个右手，随后奈格里指着池子，威严的神言从他口中传出：“秩序！”
  在奈格里指着池子的时候，秦始皇赶忙抬起手：“等等，奈格里大人，您确定这样安全吗……”
  秦始皇的阻止慢了一拍，奈格里在秦始皇说话时已经说完了神言。简单的神言连接到最基本的秩序概念时，发挥出来的威力远比他的其他复杂的神言要强大了很多：巨量的秩序之力凭空出现，灌注到了池子里，瞬间几个人的眼前就被耀眼的白光吞没。
  巨量的白光好像一瞬间就突破了秩序之塔的墙壁的阻拦，把整个异位面都照耀的晶莹剔透，只是在一瞬间之后，巨量的白光就从异位面传送门里狠狠的冲了出来，然后好像跨越了时间与空间的界限，直接撕裂了整个混沌领域的天空，让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了秩序之光下。
  来自真神的高强度秩序之力的燃烧彻底扭曲了整个世界的某一些法则，它同时出现在这个位面里的每一个人眼中，甚至在远离大秦的遥远太空里都可以观测到。从任何距离观察它，都将看到一个同样大小和亮度的光源，这个光源照耀了十几分钟才彻底消散。
  在地底深处，一声凄厉的惨嚎声响起，这个声音来自一个巨大的、不可名状的怪物，它身上长满了各种各样的怪模怪样的东西，比如房顶、水晶、龙翼、大秦战旗、坦克炮塔、上个时代的泰姆瑞尔的国徽、雪漫城房屋、风暴斗篷头盔、冬堡的法术书籍，等等等等。但是更多的还是各种生物的残骸和扭曲的不同种族和不同性别的人类脸孔，这些脸孔有的像是在惨嚎，有的像是在微笑，但是不管是惨嚎还是微笑，看起来都相当吓人。
  这个怪物的身体十分巨大，全身的种种东西好像被人硬拼在一起，给人一种让人极其难受的不协调感，而且它的身体的行动总是会透露出一种奇特的韵味，这种韵味好像能够引发每个人心底最深处的噩梦。
  虽然地底看起来一片昏暗，但是这个生物还是在不断的惨嚎，它把众多不协调的触手挡在自己的眼睛前，好像是在阻挡着太阳光对自己的眼睛的照射一样。这个生物的背后有一个个石板状的物体片片碎裂，如果公子扶苏或者大秦的任何一个学者在这里，他们一眼就会看出来，这正是困扰了他们无数年的湮灭石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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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在激流堡要塞的会客室中，几个晨星和贝托恩元帅交流情报，而他们身边，熊猫听了一会就打了个哈欠，直接躺在了地上，又从随身空间里掏出了几条竹子，摆出一副“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的样子。
  此时熊猫突然转身盯着墙壁上的某个方向发出了“嗷呜”一声怪叫，被打断了讨论的几个人诧异的看了熊猫一眼，他们都知道熊猫虽然看着不靠谱，但是实际上可不是不着调的，它突然嚎叫可不是没理由。
  李锋诧异的看了那个方向一眼，那个位置只有一个被镶嵌在墙上悬挂起来的鹿头，这个鹿头看起来很正常，李锋用芯片扫描了一下，也没发现任何不对。
  “额……”贝托恩也诧异的看了鹿头一眼，然后转身问道：“食铁兽阁下，您是不是不喜欢这个装饰？那我马上找人撤掉。”
  熊猫还没回答，外面此起彼伏的叫喊声就传了进来，好像突然发生了什么大事一样。贝托恩面色严肃的站起来，打开会客室的大门，问门口的卫兵：“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乱成了这个样子？”
  士兵现在的表情介于惶恐和崇敬之间，很难用语言做更详细的形容，他指着一个通往天空的窗口：“光，外面有光！”
  贝托恩正想训斥这个士兵，他的眼睛往外一撇，顿时也怔住了：遮天蔽日的秩序之光彻底点亮了整片天空，外面的黑暗好像被来自秩序的利剑给划破、击穿了，在要塞外面，一阵隐隐约约的惨嚎传来，好像是外面的混沌之力被这巨量的秩序之光给重创了。原本外面浓郁的化不开的黑暗一下子就变得明朗了很多。
  “大人！”一个施法者直接冲了进来：“现在要塞里放着的三块秩序水晶都被充满了，已经全部恢复全盛状态！”
  此时李锋身边的杰洛特突然眉头一皱，他直接打开了自己的随身空间，放出了一个类似于章鱼的怪物，李锋一看，正是之前把他带进前世的银河系联邦梦中梦的那个怪物。
  李锋赶忙抬手给附近的所有一般人加上了心灵防护结界后才问道：“怎么了，杰洛特，突然拿出这玩意干嘛？”
  “它的情况不对！”杰洛特说，此时李锋才开始仔细的看那个怪物的样子：就这一小会，它看上去比之前萎缩了至少三分之一，原本不断从其内部冒出来的黑烟也大为减少，几乎稀薄到可以看见黑烟内部的实体，从怪物身上延伸出来的触须状物也失去水分一样皱巴巴地搭在地面上，看着就跟快死了一样。
  “这是什么情况？”李锋问道，他拿出一根棍子，戳了戳这个怪物的身体，这个怪物睁开身体表面的几十只复眼看了他一眼，又闭上了。
  “嘿，你怎么回事？”杰洛特拿出自己的猎魔人短剑，捅了捅怪物问道：“你是不是快挂了？”
  “暂时……死不了。”怪物发出了虚弱的心灵波动，这心灵波动有点断断续续的。之后怪物剧烈的抽搐了两下，又安分了下来，好像是在喘气一样。
  杰洛特、李锋和奥图里斯面面相觑：现在这个怪物竟然表现出了理智和沟通倾向，这可是之前前所未见的。在之前的接触中，这玩意只会威胁和骂人，根本无法和其他人有丝毫的沟通。
  怪物看了看周围，然后发出了声音：“那边那个家伙……看你的衣服，你是大秦的战区司令？”说着，它抬起触手指了指附近的贝托恩。
  贝托恩站了起来，惊讶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怪物没有回答，发出嘶嘶的声音：“去……告诉，你们现在的皇帝……里面的情况，快不行了，镇界之柱被转化了，他会明白我的意思！”
  贝托恩瞪圆了眼睛：“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会知道里面的情况？”
  “你……能理解我的话？那太好了……”怪物嘶嘶的说道：“你应该知道这到底意味着什么，赶紧求援……或者跑路，赶紧，否则就来不及了！”
  怪物喘了几口气，然后才说道：“我……我曾经的名字叫芈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