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卫朝,你来了,”话刚说完,就看见身后的一行人,周东睁着眼睛,高兴的握着方言清的手,说道,“谢谢,谢谢。真是谢谢方姑娘愿意来。”
  刚刚卫朝被冯苒苒质问,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引着所有人来到这处废旧院子,才踏进院子就看见周东立在院子里,看见一行人就是一副菩萨降临的样子,把方言清吓的连忙看向冯苒苒。
  “东哥,你谢什么啊?”冯苒苒把周东的手捉下来,问道,“话说,这儿不是学堂后面的废弃仓库吗?你在这儿做什么?”
  “你你们不知道?”周东听见冯苒苒的话,楞了一下,遂即看向卫朝,问道,“你没说?你没告诉她们?”
  “告诉什么?”方言清问道,看向远远站着置身事外的卫朝。
  卫朝耸了耸肩膀,“人给你带来了,要说什么自己说吧。”说着就往屋子里走去。
  周东看着卫朝撂下话,就进了屋子,只好看着方言清说道,“是这样的,方姑娘,我想在卫家学堂后面偷偷的办个夜私塾,缺教员,你时常在我那儿买书,所以我就想到了你,想着托卫朝来给你说一声,看你愿不愿意来帮忙。”
  “这事我可以啊!你怎么不叫朝哥同我说一声!”冯苒苒听见周东的话说道,刚说完,又皱起了眉头,有些不解的问道,“可是,前面不是有外祖母出资的学堂了吗?为何你还要偷偷办个什么夜私塾?”
  “卫老夫人的学堂自然是很好的,只是”周东看见冯苒苒有些难开口,“只是,还是有些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
  “周东就是知道你要追问一大堆,才叫我不要告诉你的。”卫朝走了出来,拿着一个布口袋出来,扔到周东怀里,问道,“这屋顶的洞怎么还没补?”
  “哪里找人啊,动静又不敢大了,这洞八成是补不了了。”周东接过包袱说道,“你轻点,我好不容易弄来的粉笔,小心给我扔断了。”
  “什么叫我要追问一大堆!”冯苒苒气道,“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好妹妹,我错了,你别听卫朝那混蛋添油加醋的胡说,我只是怕你知道了不愿意。”周东劝道,“再说我在你们卫家后面办学堂,这事我也不好意思同你讲啊。”
  “那你就好意思同朝哥讲!”
  “他他他”周东结巴起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这个学堂不收学费,免费办的,想着人知道的越少越好,你又管不住嘴,所以开始没想着告诉你。”卫朝说道,刚说完就瞧见周东一副祖宗你快闭嘴的表情,抬头看向门外,说道,“三娘,你不进来,一直站在门外做什么。”
  “怎么还有人?卫朝,亏你还是我兄弟,怎么做个事这么不靠谱。”周东听见卫朝的话,不禁埋怨道。
  “我本想着就立在外面就好,做什么非要把我喊进来。”丁三娘摇着扇子进了院子,朝周东笑了笑,唤道,“真是打扰了。”
  “买书很多的那位丁姑娘!”周东看见丁三娘笑着说道,“不打扰、不打扰,人多好着呢。”
  “哟,这会儿又好了。”卫朝淡然嘲讽道。
  周东朝卫朝挥了挥手,示意他闭嘴,笑着同面前的姑娘们鞠了鞠躬,说道,“姑娘们好,这学堂是我忽然想到的法子,想给没钱念书的小孩,出个念书的地方,不收费用,挑傍晚时分的时候授课,现在就我和卫朝两人,人手调配不开,所以想请诸位帮帮忙,我这儿的钱不多,出一月三两银子,就当给姑娘们买零嘴的钱。姑娘们可愿留下来帮个忙。”
  “我反正没事,”冯苒苒说道,“还叫什么夜私塾,我还以为你夜里授课呢。”
  “开始也想过,这不担心你们夜里出不来嘛。”
  方言清听见周东的话,皱了皱眉头,这心是好的,只是自己不知自己应当不应当答应这件事,这样的事,舅母应是不喜的,若是被发现了,后果也是自己无法想象的,这两年自己还没有做过忤逆他们的事情。
  “我”方言清微微张口,微微吸了口气,面上露出一丝苦笑,“我不知道该如何出来,一般傍晚时分,我要到堂屋里同舅母、舅舅一起行饭,日日里出门舅母也会起疑。”
  “如此的话”冯苒苒微微仰起头,思索起来,看着方言清,忽然想到了一点子,拍了下手心说道,“不若我每日里写个帖子,请你来卫府做客吧。”
  “哪有每日里都写帖子做客的,也不动头脑想一想,”卫朝拿着扇子柄敲了下冯苒苒的头,冯苒苒被打的疼的一叫,连忙还手,无奈身高差距,只好被迫承认失败。
  “苒苒姑娘的法子不错。”丁三娘用团扇轻敲了下下巴,轻轻弯了弯嘴角,“卫老夫人的寿宴不是还有一月余麽,就说老夫人喜爱言姑娘,所以隔几日都要见上一见,我也帮助老夫人筹备寿宴,刚好把姑娘带上,见识见识。这事就由我来说吧,只不过,日日来是不大可能,只能抽些日子来。”
  “那单双号?”周东问道,“单日来,双日不来?”
  “多了,”丁三娘摇了摇脑袋,“十日能有四日就顶多了,按照这儿的规矩,未出嫁的姑娘时长往外跑是要传闲话的。”
  “啊~”冯苒苒有些哀叹,“这儿的规矩也忒多了,”说着握了握方言清的手,看向丁三娘,问道,“三娘,那要提前带言清去看一眼外祖母麽?毕竟是拿外祖母当借口。”
  丁三娘点点头,“是要去见一眼,过几日我来再说吧。”
  “这事可以交给我,”冯苒苒立马说道,看向方言清,问道,“言清,你这几日什么时候有空,我来接你去看我的院子,顺便见我外祖母。”
  “你别见到外祖母,一不留神就把我们在后面办学堂的事给抖落出去了。”卫朝说道,拿折扇挡着嘴,微微打了打哈欠。
  “我才不会!”冯苒苒说道,看了看天,朝卫朝说道,“哥,请客吃饭!”
  “干嘛叫我请客吃饭?”
  冯苒苒回道,“大家都帮你忙,自然要你请客吃饭!抠门,连饭都不请!”
  卫朝听见冯苒苒的话,有些失笑,正想反驳,就看见旁边笑的眼睛弯弯的方言清,微叹一口气,“罢了,说吧,去吃哪家的?”
  旁边的周东不可思议的看了卫朝一眼,往后退了两步,“你还是卫朝吗?居然就这么算了?你居然吃亏了?”
  卫朝看着周东的动作,抿了抿嘴,正想开口,就听见那人兴奋的说道,“去最贵的那家鸳鸯楼!难得宰卫朝一笔。”
  “难得?”方言清看向冯苒苒,眨了眨眼睛,笑着说道,“这么困难?值得你们这么开心?”
  “那是。”冯苒苒点点头,认真的说道,“言清你是不知道,我这个哥哥,最是精明,人还聪明,从小我就被他欺负,欺负完我,还装的一副乖乖的样子,家里的长辈都被他的虚伪骗了,每次还要训我!真是十分过分!”
  方言清听着冯苒苒的描述,不禁笑出了声,问道,“那你不同长辈解释么?”
  “自然是解释了,可是长辈都不信我,只信他的话,”说道这个,冯苒苒感觉自己委屈极了,吸了吸鼻子,说道,“我同你说,有一回子,我去姑母家中,也就是他家里玩。明明是她把姑母的香水把碎了,他还拿帕子把地上的香水擦了,叫我去洗帕子,我本着一副好心肠,就帮他洗了帕子,还晾了起来,结果一会后,我母亲同他母亲回来,他一开口就说,‘母亲,你们别怪妹妹,是我没看好她,让她不小心把你的香水打了,你要骂就骂我吧。’他当时说完我在旁边就傻眼了,我连忙说,不是我打碎的,我只是帮他洗了个帕子。结果他立马就说,‘对,不是妹妹打碎的是我打碎的,她就只洗了个帕子,她只是觉得香水好闻。’我真是百口莫辩,最要命的是,我的手洗过帕子后,身上沾了很多香水的香味。我当时在旁边看着我母亲的脸黑了一大半,我真是想和他同归于尽的心都有了。”
  方言清笑出了声,一边喘着气,一边帮讲的十分气愤的冯苒苒顺着气。
  “你还笑,我可是委屈死了。”冯苒苒撅着嘴,继续说道,“就为这个,我回去后在家里被我母亲打手心,打了十几下,好不容易捱到父亲回来才算了的。”说完还看向卫朝,补充的说道,“所以一定要小心他,你别看他长的还行,把那些年轻的女学生迷的神魂颠倒的,实际上内心里他就是个混蛋!”
  “有你这么说兄长的吗?”卫朝开口说道,眼睛看向笑着的方言清,方言清也看着卫朝,微微扬了扬下巴。
  “还好出门的时候,舅母身边的丫头都是看见了的,不然还要叫晴丫头回去打招呼。”坐在酒楼的雅间中,方言清正坐在窗户边上,伸头一望就可以看见下方来往的人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