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章 刀风剑芒震燕州(八)
冷不丁的,阳毅夫被人从后面狠狠的撞了下,那一撞使得他身子一个趔趄差一点摔倒在地,而他稳住身子之后,却发现一道急急奔跑的人影正朝那院落墙角处的茅厕而去。原来还是同道中人啊,他心里不禁的觉得好笑,幸好他也没有被撞得摔倒,身子也无什么大碍,不过那道人影却是让他留意了一下,因为那是一道穿着破烂的背影,而他也只是稍稍的留意了一下,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他的那泡尿快憋不住了。
小九拍了拍自己那圆鼓鼓的肚皮,脸上不禁的露出了舒畅般的笑意,自从那次遭遇之后,他从来没有吃过这么爽快过了。那些连他都叫不上来名的好吃的,好些让他垂涎三尺的酥鸡猪肉,还有一些糕点软食,想到这些他立刻有再一次回到那里的冲动。但是小九本就不是一名被贪欲迷失理智的人,他知道上天已经给了自己一个机会,就不要过多的贪婪。
夜色的冷风尽情的吹着,小九不禁的打了个寒颤,他紧了紧自己那破烂的棉衣,他看了看四周的围墙,发现这围墙都有一丈之高,以他的身手很难从那围墙里爬出院落。他又向四周扫了几眼,这院落除了安静之外便如一座坟墓般,透着一股子阴森的气息。他不禁的心中生出了些惧意,他急连向那院落大门而去,他希望自己的运气还是那样的好,没有人会注意自己,然后自己可以溜之大吉。
“哐啷”一声,他的脚下仿佛踢到了某种金属,而发出轻微的声响,使得小九一怔。借住那微弱的夜色,他发现自己脚下不远处有一件发着幽光的物件,如果不是自己踢到那物件而发出声音,自己还真的没有注意到那东西。他快步跑到前方,将那物件捡了起来,他发现那是一件铁制的物件,那铁件虽然只有两指宽和长,但是那铁件却给他一种沉重的感觉。看那铁件的整体外形,好像是一把钥匙,只是那钥匙太过复杂了,让他感觉太不可思议了。
平白无故的捡了一把独特的钥匙,让他的心里不禁的怦怦乱跳,他也不知道这钥匙到底是何人的,而他自己在这幽月楼中又是危机重重。他想了一下,他记起来了自己刚刚急着跑去茅厕,撞到了一人,他也没有看清那人的面目,只是看到了那人的背影,而他也不确定那钥匙就是那人被他一撞之后掉下来的。
他心里也有一种想法,就是将这钥匙再一次的扔回到地面之上,不过当他心里升出了这个想法时,他的心里就生出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他错过了这钥匙就如错过了人生中最为重要的东西般。虽然他觉得自己手中的这把钥匙给他一种莫名的沉重和压抑之感,但是他还是觉得自己不能扔了这把钥匙,因为他脑海里一直有一种东西,让他死死的握紧了这把钥匙,他的心底告诉他,他需要这把钥匙。
本能的将这钥匙塞进了自己的怀里,小九看了看这幽幽的夜色,发出四周还真的没有人出现,于是他便向那酒楼内部而去。回到了酒楼的大厅中,他看了一名脸色黝黑的老者急急的从楼上冲来了,而他的心却是猛然间一跳。他一下子就认出了这人,正是自己冲去茅厕时撞了这名老者一下。看到这老者快步从楼上冲下,他急急的往一处隐蔽的地方而去,如果被那老者发现自己偷偷进入了这酒楼之中,必定很快就会被赶出去的。而他捡到的这把钥匙,也很快就会被搜出来,于是他趁着那老者冲进了那酒楼的后院之后,便快步离开。
只是他的运气实在不怎么好,当他的身影快要到达那酒楼的门前时,一名伙计正悠悠的表情从那街道外走进了这酒楼。而那名伙计显然没有想到会有一名乞丐进了这酒楼之中,本来这名伙计并不想管太多的,只是他看到这乞丐贼眉鼠眼的,甚是可恶。“站住,小叫化子,跑酒楼来干吗,是不是又想趁乱偷东西啊。”那酒楼的伙计趾高气扬的朝小九问道。
被人发现了,这下糟了,小九心中一慌,他望了这名酒楼伙计一眼,发现这家伙长得还比较壮实,自己强行从那大门闯出去是不可能的。他虽然没有偷这酒楼里的任何东西,但是他觉得自己怀里揣着的这把像钥匙一样的物件对他很重要,他不想让这人将他怀里的钥匙给搜出来,“我,我没有偷东西。”他语气懦弱的回答道。
“哼,看你贼眉鼠眼的,就知道是一名小偷。你们还真的恩将仇报,幽月酒楼难道就没有施舍过你们剩饭剩菜吗。想不到你这小叫化子居然是这样的人,还想趁乱来酒楼偷东西。你说没有偷就没有偷啊,待老了搜一搜就知道了。”那酒楼伙计一听到对方那弱弱的声音,以及那惴惴不安的表情,他便认定这小乞丐偷了酒楼里的东西,他朝对方厉言说道。
小九一听,顿时更加慌了,既然闯是闯不出去,他只能返身朝那酒楼里冲去,别看他那文弱的体型,可是他的动作却也很快,他的身影在那酒楼的大厅里一窜一跑,很快就没入了这酒楼下层的雅间之中。而那酒楼伙计显然没有想到这小乞丐什么向酒楼内部冲去,他微微的一怔,就在他这一怔之即,那小乞丐已经跑得没影了。
这个白眼狼果然偷了酒楼里的东西,小伙计心中不由的暗暗叫骂道,他也急急的朝酒楼内部冲去。他本来是打算大叫一声的,可是对方只是一名弱弱的小乞丐,而他觉得自己一个人就可以搞定,再说了自己还没有为酒楼时立过功呢,如果抓住了这个小偷,那么自己就可以立功了,如果惊动了其他的人,说不定这小乞丐会被谁抓住呢。正因为心中如此想法,这小伙计决定自己去抓这小乞丐。
酒楼伙计的这一决定并没有惊动其他的酒楼中的人,他朝那大堂里狂奔而去,当他的步伐冲尽那大堂的尽头时,与一人撞了个满怀。他举头一看,发现是一名黑脸的老者,他记得这名老者正是那燕州首富萧老爷带来的客人。于是他急连向对方道歉说道:“这位老爷子您没有事吧,小的给您赔礼了。”
阳毅夫满心的焦虑,他没有想到自己被一泡尿憋得受不了便跑了一趟茅厕居然将那马车的钥匙给弄丢了。之所以他知道是在上茅厕的时候弄丢的,因为他左思右想,想起了自己被一名身着破烂的小叫化子撞了一下,这一撞差点让他摔了一跤,而正是那一撞之下这才让他揣得紧紧的钥匙给弄丢了。
他急急忙忙的冲下了楼,他哪里还有心思去关心那街道之上正上演着激烈的战斗,那钥匙弄丢了可是大事啊,他也没有来得急向萧彻解释什么,便向刚才那后院而去。只是他到了那后院,怎么找都没有找到他的那把钥匙。他心中便有了一名可疑份子,就是那名差一点撞得自己摔跤的那名小叫化子。他此时这才想起来,这富丽堂皇的酒楼里怎么会有叫化子出入,而自己正好上茅厕的时候将自己撞了一下。他便开始怀疑这其中有人在暗中搞鬼,所以他又急急的想上楼去找萧彻。
“你小子是不是找死死啊,走路不长眼睛啊。”阳毅夫再一次的被撞了一下,旧恨新怨一下子就直冲而上,他朝那酒楼伙计怒斥道。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啊,被一名小叫化子撞了,还要被一名酒楼的伙计撞,这接连的两撞几乎将他的老腰都撞闪了,他哪里会有什么好的心情,再说他更担心的是那把钥匙,总之他认为这一切应该是被别人算计了。
“抱歉抱歉,老爷子真的很抱歉,小的这也是有急事的。这酒楼里出现了一名小偷,您说那小偷啊也是一名小叫化子,您说哪有这种忘恩负义的小叫化子,酒楼对这燕州城里的乞丐也算不错了,可是这小乞丐居然来酒楼里偷东西。刚才实在是对不住您啦,要打要骂随便您老,待小的将那小偷揪出来再算帐,怎么样。”那酒楼伙计又是低头又是哈腰的说尽了好话。他哪里敢得罪眼前的黑脸老者啊,那可是萧老爷子带进来的贵宾啊。
“你说什么,是不是一名穿得很破烂的棉衣的小叫化子。”阳毅夫一听,他不禁的心头一震,还真的有小叫花子混入了这酒楼之中,想必撞自己的这名叫化子还没有离开酒楼。他心中既惊又疑惑,那叫化子为何拿了他的钥匙还不离开,难道不是那叫化子拿的,又或许这只是一个误会。“快,快,快,带老夫去看看那叫花子。”他急急的向那酒楼伙计吩咐。
而那酒楼伙计则是心中一种腹诽不已,谁还见过叫花子穿得崭新整洁的棉衣,天下的叫花都不一样嘛,都是穿得破破烂烂的。这老头有病吧,都把自己挡在这里有一些时间,那小叫花子此时都不知道躲哪去了,还怎么找啊。不过他还是一副笑吟吟的说道:“您看您将小的堵在这里,这小叫花子可能早就躲起来了,要不要让小的再叫上一些人一起将那小叫花子给逮出来。”
“这个不用了,那小叫花子也偷了老夫的一样东西,老夫也要找那叫花子。这样吧,我们二人一起去找那叫花子,老夫只将老夫的东西要回就行了,而你,老夫可以在你们掌柜的面前美言几句,你说怎么样?”阳毅夫一听,连忙摆了摆手说道。他也不确定那钥匙就在那小叫花子的身上,更是他还是觉得找到那小叫花子,自己与这名酒楼伙计两人知道就行,也不会惊动其他的人,就算是一场误会那也没有什么。
酒楼伙计一听,更是没有任何的意见,本来他还担心这老者会让他再叫其他人来寻找这小叫花子,但是这老者似乎也不那么蛮横无理了。特别是这老者的最后一句话,简直就让他心花怒放,这可是萧老爷带来的客人啊,如果可以在掌柜的面前替自己说上那么几句好话的话,那么自己在这酒楼里的前程也大有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