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季晚,你是猪吗?
不管是谢景凉还是季昭璋,哪一个都让她头疼不已。
谢景凉好歹是个纨绔,动动心思,未必不能偷鸡摸狗。
可若是到了季昭璋那里,那就肯定一点儿滑头都耍不得了。
跟这两人相比,只是少了些点心坚果之类,倒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毕竟,她不用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在侯府里带着。
时辰一到,回去吃什么不行?
季昭璋笑中带着十足的压迫感,“季兄一心向学,为师很是感动。”
“呵呵,应该的,应该的。”感动个鬼啊!
纪婉仪跟在谢景凉身后,惜文和拾墨则跟在纪婉仪身后,四个人依次进入学堂。
谢景凉坐在上首的位置,而他下头,就是纪婉仪的座位。
在房间的角落里,还放了两个矮凳,那是给惜文和拾墨的位置。
“还站在那里做什么?赶紧入座。”谢景凉吩咐道。
纪婉仪无语至极。心道学生席就只有她一个人,连个多余的桌椅都没有,这哪里是教书,分明是审犯人嘛!
先前谢景凉没来的时候,她不觉得有什么,此刻谢景凉高高在上,而自己却将要矮人一头,这种呈阶梯状的高度,这样的位置,她该不会,一抬头就能看见谢景凉的鼻孔里……
咳咳。
纪婉仪心情复杂地入座。
笔墨纸砚和书本都是已经准备好了的。
“基本的启蒙识字你已经经历过,咱们就直接跳过入门阶段,从读书做学问开始了。”谢景凉说这话的时候,周身有种认真而又威严的气势。
这样的他,跟京城中盛传的纨绔形象截然不同,他确实有先生的模样。
只可惜,看鼻孔这个念头一经产生,就像一粒种子被埋进了肥沃的土壤中,然后迅速生根发芽、抽枝长叶一般,谢景凉的先生气度没有让纪婉仪过多关注,她的心思很快就全被谢景凉的鼻孔吸引了。
谢景凉的鼻孔……
诶,从这个角度看居然包的严严实实,只在靠近人中的地方露出一点点,约等于无!
这鼻孔长得真够完美。
纪婉仪在心中做如是结论。
“少爷!少爷!”惜文和拾墨无奈地喊着。
“嗯?怎么了?”纪婉仪如梦初醒,愣愣的扭头看两个丫鬟。“我上课呢,你们自己玩,不要打扰我。”
惜文和拾墨有些无奈。拾墨叹了口气,说:“少爷,侯爷在同您说话呢!”您老走神儿了!
谢景凉说什么了?
这话纪婉仪可不敢说出口,她搓了搓手,做虔诚状,道:“刚刚侯爷说,可以跳过入门阶段,草民仔细想了想,以草民现在的水准……应该是可以的。”
谢景凉说这些的时候,纪婉仪还听着,之后再说什么,她就不知道了。
为了防止露馅儿,她就直接捡知道的说。
“草民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考虑得太过入神,一时间没有听清侯爷后面说了什么……侯爷您大人有大量,可否……可否再说一遍?”
一阵沉默。
谢景凉不说话,纪婉仪也不敢抬头去瞧他的表情,一颗心七上八下。
这谢小侯爷性情古怪,他该不会端着先生的架子,拿戒尺打她手板心吧?
“跳不跳过入门阶段,”须臾后,坐在讲台之上,高了纪婉仪一等的谢景凉终于开口。
“嗯嗯。”纪婉仪乖巧点头,一副好学生的模样。
“这个问你能考虑这么久,季晚,你是猪吗?”
“……哈?”谢景凉的回应不按常理出牌,一时间,纪婉仪忘记了忐忑,仰头看着他,脸上的表情相当有趣。
谢景凉憋笑,表情纹丝未动,严肃而高冷。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纪婉仪顿时怒了。
“谢侯爷,我来这里是学知识的,不是来让您侮辱的!”天底下哪头猪能长得像她这般好看?
谢景凉欣赏着她愤怒的模样,心情很是愉悦,面上却不显,下巴微抬,义正言辞说:“本侯费了这么大劲,将这里收拾又布置,是为了教书育人,不是供人打哈哈的!怎么,你认为本王不配为师?”
纪婉仪喘了口气粗气。
忍住,她要忍住。
要是落到季昭璋手里,肯定比现在还难熬。
“绝对没有!”她先摇头,又狗腿地笑了笑,“侯爷您说的在理,都是草民的不是,草民一定洗心革面,认真努力,绝对不会辜负侯爷的辛苦栽培。”
这德行!
谢景凉哭笑不得。
刚刚还怒气冲冲,下一秒就变成狗腿子,或许,该说他……能屈能伸?
今有熊学生一枚,他还能说什么?
谢景凉舒了口气,不再看纪婉仪,伸手拿起崭新的书册,严肃道:“跟着本侯读。”
纪婉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去的。
从学堂里出来,她只觉得自己浑身就跟散架了似的,哪儿哪儿都疼。
“这可真不是人受的罪!”纪婉仪身子一塌,往前走一会儿就能看见侯府大门,可她现在双腿跟灌了铅似的,实在不想动。
心力交瘁啊!
惜文和拾墨跟在她身后,非常认同自家小姐的观点。
惜文附和说:“是啊是啊,奴婢跟拾墨坐在那里,屁股都坐麻了!”
“来,爷给你揉揉。”纪婉仪习惯性拿出了纨绔做派,可惜胳膊才朝惜文伸到一半,就无力地垂了下去。“算了,你们赶紧自己揉,揉完了给我捏捏。”
“咳咳——”谢景凉在主仆三人身后咳嗽两声。
偷听女孩子说话什么的,最讨厌了!
三人皆是不爽,皱眉扭头看去。
“侯爷,您还有什么事吗?”见是谢景凉,纪婉仪不好发作,耐着性子问了一句。
“今日本侯正好无事,送你们回季府。”
纪婉仪如临大敌。
“这可使不得啊!能得侯爷亲自教导,已经是草民三生有幸,又怎么能再劳烦侯爷相送?给草民传道受业,想必侯爷也累了,理应赶紧回去歇息才是。”
谢景凉嘴角微微勾起:“季兄真是孺子可教,才上了一堂课,就有尊师的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