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谢侯自请缨
自来熟的谢景凉直接一撩袍,自顾在纪婉仪的对面坐了下来。
那飒爽俊帅的身姿,真是让人忍不住脸红心跳。
可纪婉仪却只是撇了撇嘴,问:“小侯爷怎么来了?来了也不让人通报一声。”
要是有人提前通报,她一定要躲得远远的才是。
她现在已经够烦的了,居然还要操心这个混世小魔王,他就不能利落干脆的从自己的世界里消失么?
“怎么,本侯无事便不能来季府么?”
谢景凉果然担得起帝都第一纨绔的称号,这不,刚一言不合,他就立即甩脸给纪婉仪看了。
纪婉仪有苦说不出,只能强颜欢笑陪笑道:“侯爷说笑了,侯爷身份尊贵,能来季府实在是季府的光荣,令季府蓬荜生辉,受宠若惊,感激不尽,欢歌笑语啊。”
纪婉仪绞尽脑汁,几乎把所有能用上的夸赞之词都用上了一遍,她本以为这样的夸赞下,谢景凉怎么样都应该脸红一下才对,却没想谢景凉的脸皮居然如此之后,非但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反而还一脸受用。纪婉仪顿时有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
她撇了撇嘴,饮着茶不再说话。
谢景凉看他完全失了往日的朝气,忍不住再次询问:“季兄如此满腹心事,可是在愁脸上的伤好不了?你且安心吧,本侯派人送来的那些雪玉膏,可是出了名的去腐生肌,只要你每日按时涂抹,包管你容颜更甚从前。”
看着纪婉仪不开心,不知道为什么谢景凉的心情也跟着不好了起来。
自从昨日把他送回季府后,他满脑子回想的都是他的身影,一颦一笑,一言一行,仿佛像打了烙印一般,让他挥之不去。他觉得自己有这种反应实在是太过反常了,所以才一直忙着忙那,强忍着没有第一时间便来看纪婉仪。
可是到了下午,那种突如其来的磨人思念,便让他彻底按捺不住了。
等他一处理完手里的公事,他便立即马不停蹄的赶来了季府,还美其名曰,是为了安抚被胡匪之乱牵连的季二公子。殊不知因为他跟化身季晚的纪婉仪走得太近,外间已经流传起了好多关于他跟季晚是断袖的不好传言。
纪婉仪没心思应付他,可是又不敢得罪他,只能强笑道:“侯爷多虑了,我一个男人,脸上有几道疤又能如何?我不过是在苦恼我大哥要给我找西席先生而已。我平日里玩乐惯了,哪里受得了这等束缚啊。何况,我压根就不是读书的料,从小到大,我最讨厌的便是读书做学问了。让我天天闷在家里读书习字,那还不如杀了我呢。”
哀嚎一声,纪婉仪直接有气无力的趴在了桌上,一幅濒临等死的模样。
谢景凉看得心头涌起一股异样,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纪婉仪的发顶,幽声道:“这有何难,左右咱们是要每日聚在一起玩乐的,你大哥既然想你收敛心性多学些规矩,那便由本侯来辅导你好了。本侯可是师从名师,在当初的京都学馆里,学问也是挂得上号的。”
“就你?”对于谢景凉的自夸,纪婉仪很持怀疑的态度,对于谢景凉忽然的亲昵动作,她更是本能的身体一僵,滑到了一边。
可是谢景凉出了名的小气,还睚眦必报,纪婉仪自然不敢捋他的虎须,当即便又笑了笑道:“侯爷所言甚是,只是侯爷万金之体,又整日公务繁忙,季晚怎好劳烦你呢?何况,我父兄也不会允的。”
她是真的搞不懂,谢景凉真的一天天的都没事做吗?怎么就这么喜欢围着自己转呢。
他要是没事,去陪他的红颜知己曼姝啊。
察觉到纪婉仪对自己的抗拒,谢景凉心底涌上一股不开心,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
“季兄多虑了,你我一见如故,又几番一起经历生死,若能帮到你,本侯在所不辞。”
谢景凉说得义正言辞,纪婉仪的心里却苦不堪言。
要被季昭璋硬逼着学东西她就已经够惨的了,如果这个教自己东西的人还是谢景凉,那可真的是双重的折磨啊。
该不会,谢景凉真的喜欢男人吧。
毕竟现在的她不管多么好看风流倜傥,可她到底是以男人的姿态现身的啊,难道这个谢景凉真的有特殊嗜好?
其实谢景凉自己也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想时时刻刻见到季晚。
他只觉得季晚很有趣,跟很多自己见过的男人都不一样。
看着她发飙抓狂敢怒不敢言的样子,他就忍不住想要逗逗他,欺负欺负他。
此刻尚未弥足深陷的他,还压根就不知道这种心动的感觉就是喜欢。
他只是单纯的认为季晚好玩而已。
以谢景凉性格,他根本不会管这么多,只要自己开心就行了。
纪婉仪没想到他这么厚脸皮,顿时叫苦不迭,可又无奈,只能再次婉拒道:“侯爷的好意季晚真的心领了,只是……”
“只是什么?”顷刻间,谢景凉的神色又变得凌厉了。
所以,他这是要动怒了?
跟谢景凉相处了一段时日,纪婉仪也算是了解了一些他的脾性,知道他是个顺毛驴,轻易违逆不得。
可如果就此答应下来,那吃苦的还不是她自己?
这要是万一不小心被他识破自己的女儿身,继而追查清自己的身份,依着他跳脱的性子,还不得直接把自己大卸八块砍了?
纪婉仪还很年轻,她好惜命的。
她的心里正苦恼着,没想到她的严肃好大个季昭璋却去而复返了。
看到高身坐在一旁芝兰玉树的谢景凉,季昭璋不由吃了一惊,想到外间关于自家二弟跟这位谢小侯爷的传闻,他的眉不禁深深的蹙了起来。
这个谢侯爷自己不学无术是纨绔就算了,可别把他年幼的二弟带坏了。
殊不知,纪婉仪此刻扮做的季晚,本就跟谢景凉是一路人呀。
季昭璋疏离而客气的跟谢景凉见了礼,随后便不太客气的询问道:“侯爷什么时候来的?怎的也没见府里下人通报?”
他这是怪自己没有经过主人允许,就不请自来了?
谢景凉冷冷一笑,当即开口道:“我与季兄一见如故,又几番经历生死,我以为,我们不必如此拘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