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小狐丸从药箱里取出一把医用钳,一手将衣料往外扯,一手用钳子夹住衣料没入肉里的地方,匀缓而轻柔的往外提。
审神者感到背后仿佛抽丝般从她血肉里抽着东西,痛意积聚成一点穿透背脊和胸膛,疼得她屏住呼吸咬紧牙关。
而细致的活总是会消耗更多的注意力,小狐丸俯身侧着头紧盯着伤口,连自己额角渗出细密薄汗都没能感觉到。
待到终于将衣料从肉中全部拽出,审神者的后背已经血红一片。
小狐丸用钳子夹着消过毒的棉花,替她仔细将背后的血污清理掉,才涂上药用布替她包扎好。
包扎的时候绷带难免要从审神者身下穿过,小狐丸一手轻轻将审神者的腰腹托起,一手穿过她身前仔细包扎。
处理完伤口,小狐丸才松了口气似的抹了一把额角的薄汗,为审神者换上新的浴衣。
“……谢谢。”闷在床上的审神者说道,虽然只是出于礼节,但还是让小狐丸感到很高兴。
因为审神者不再跟小狐丸提要出去,也不再提两人之间的关系,这几日来二者之间虽然微妙,但也算相处融洽。
第十三日的时候,审神者后背上的伤已经结上坚实的痂子,不需要再用绷带包扎,并且动作轻缓的前提下也能够大幅度的动肩膀和手臂。
到第二十五日的时候,审神者背上的伤基本痊愈了。
第三十天。
审神者早上起来,小狐丸依旧不在屋内。
这一个月来,审神者仔细观察了小狐丸的日常活动。
早上八点左右的时候他就会出门,带着前一天晚上处理的公文,想必近来的所有出阵安排都是他在处理。
八点半左右会带着审神者的膳食放在茶几上,够她吃一整天,然后匆匆离开,直到下午或傍晚的时候才回来。
有时候衣服上会带上些泥土,发间也插着树叶,身上带着林间的清爽气息。
审神者猜测他可能是去山里为自己采药了,这让她很不是滋味。
这期间小狐丸也没有对审神者做出什么逾矩的举动,只不过有时碰一下她的胳膊或手,或者轻抚她的脸和头发。
审神者本来以为两人间逐渐有了缓和的余地,直到她发现有时明明是肢体上的接触,她却丝毫感觉不到灵力上的交互。没有小狐丸渡给她的灵力,更没有接触时本身应该产生的灵力微增的感觉。且这一方封闭的小空间内,空气中也丝毫感觉不到灵力的浮动。
审神者才发现小狐丸一直在刻意回避为她提供灵力。只治好她身体上的伤,却不会让她缺失的灵力也回满。
本因依旧炎热的九月,因为已经连续下了近一个月的细雨而变得潮湿闷热无比。
审神者的房内没开空调,已经基本行动如常的她在外间为自己的眼睛换药。
听小狐丸说,药研藤四郎对她的眼疾束手无策,只能先用已知的方法缓解,但暂时无法根治。
审神者换完药后,坐在沙发上发呆。
她穿着一件丝绸的明黄色吊带连衣裙,将女子妙曼的身体曲线勾勒无遗,是先前小狐丸想让她穿她却没穿的那件。
审神者曾经取下眼睛上的布条看过,裙子上不知为何印着小狐丸的刀纹,像是专门为他穿的情侣装一般。
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可能就是她衣橱里逐渐变样的衣服,以及小狐丸时不时带回来的什么,她还没来得及偷看到就被藏起来的小物什。
审神者也曾经试探性的和小狐丸提过想要出去,但都被对方厉声拒绝了,她便没有再提。
这日小狐丸依旧傍晚才回来,他回来的时候,审神者正歪在沙发上睡着了。
小狐丸淡笑着走到沙发旁,轻抚着审神者裸露在外的细嫩肩头,偷偷在她发间印下一吻。
审神者感到肩上一阵温热,动了动眉头想要坐直身子,却一头磕在了小狐丸的下巴上。
“你喝酒了?”审神者闻到浓浓的酒气,皱起眉头问道。
“主人,您这样好像等丈夫回家的妻子。”小狐丸没头没脑的说。
审神者心下一凉,推开小狐丸站到一旁:“你在说什么胡话。”
小狐丸却坐进沙发,两条手臂往沙发背上一搭,看向审神者的红眸中闪着精光:“今天那些家伙开了个宴会,因为您不在,所以他们灌了我很多次郎太刀的酒。”
“那你放我出去不就没事了。”审神者淡淡道,小狐丸却沉默下来。
“您又来了,明知道不可能。”他说。
审神者叹了口气:“你难道想把我在这里关一辈子,关到我老,到我瘫痪在床,到我死?”
“如果那样您能跟我一直在一起……”小狐丸轻说,话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审神者又气又没办法,只好离开房间去浴室洗漱,然后回到里间关上门打算睡觉。
小狐丸跟了过来,拉开房门站在门口看着审神者。
审神者已经侧身躺上床,在依旧阴雨连绵的夜晚,隐约可见丝绸的布料在腰间凹陷成褶。
小狐丸眼中涌起什么,来到床边蹲下身:“主人,您这一个月来都好好呆在这里,为什么如今又和我提想出去?”
“我一直都想出去,只不过没提而已。”审神者回复的有些迟,声音细微到不是这种距离恐怕都听不清。
小狐丸又说:“您就这么想离开小狐吗?”
审神者生怕直言直语又惹这只大狐狸不愉快,便答非所问:“这种两性关系是不健康的。”
“您从来都是这样,对错和理智在您心里无比重要,凡是您认为不正确的事您连尝试接触都不愿意。”小狐丸说,站起身侧坐在审神者身后,“可您有没有想过,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对错。”
“世上确实没有绝对的对错,大家的所作所为不过是基于自己是否愿意,是否喜欢。”审神者说。
小狐丸皱起眉头,眉眼间盛着满满的难过:“事到如今您还是不愿意改变心意……”
审神者以沉默作答。
小狐丸看着她的背影,忽然俯下身吻上审神者的肩膀。温热的唇扫过微凉的肌肤,贪婪的索取着审神者的味道。
审神者身子一僵,立马转过身,对上小狐丸一双如野兽般遍布侵略性的双眸。
“你做什么?”审神者沉声问他。
即便双眼被蒙住,小狐丸依旧可以感受到,那双昔日流转着惑人色彩的双眸中透出的冰冷,仿佛能只凭眼神就将无礼之徒定在原地。
而这次却换作小狐丸不回答。他趁着审神者回过身,转而低头擒住那已经失去往日血色的唇。
审神者双手推着小狐丸的胸膛想要推开他,而训练有素的刀剑男士的力气不是她能比的。小狐丸挡在她身前纹丝不动,软舌挤进唇齿间研磨着审神者紧闭的牙关,随后迅速在审神者下唇一咬。
审神者始料未及,吃痛的卸了力气,小狐丸趁机一手钳住审神者下颔防止她再次合上牙关,也抑制了审神者咬他舌头的招式。
舌尖探入一方软泽,小狐丸试图卷起审神者的舌,后者却完全不配合。
小狐丸在审神者唇间疯狂掠夺着,不放过每一个角落,透明的津液顺着她无法合拢的唇角淌下,直到审神者难受的呼吸不过来才放开她。
“主人,您这样对谁都没有好处,还有可能受伤。”小狐丸伸出舌头色情的舔过沾着审神者津液的嘴角,看向身下微张着嘴呼吸不畅,胸膛剧烈起伏的审神者。
审神者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抬手想要给小狐丸一巴掌,却在半空中被他接住自己的手臂。
小狐丸暧昧的笑起来,一手将审神者两手手腕提起固在头顶,一手抚摸着纤细的脖颈,一路向下来到明黄色布料圈着的酥胸。因为没穿内衣,胸前两点在丝绸的布料下清晰可见。
小狐丸扯掉审神者眼睛上的布条,审神者的双眼经过一个月的调理,虽然依旧蒙着黑雾,但已经可以勉强识物。
他知道审神者有些介意自己的胸不如其他女性丰满,但他却丝毫不在意。
小狐丸一掌将审神者半边温软完全包裹进手心,惊叹于女性的柔软,而审神者却难堪的咬紧下唇别开脸。
“主人,请看着我。”小狐丸沉声说道,审神者丝毫不理会他。
小狐丸也不生气,大掌继续往下,越过纤细的腰肢,来到审神者的大腿内侧,恶趣味的捏了一把她大腿内侧的软肉。
审神者一惊,立马夹起双腿,仰起脖子看向小狐丸,后者只是用染满情.欲的双眸暧昧的看着她。
审神者抿着唇,心底升起浓重的无助感,不自觉湿了眼眶。
小狐丸察觉到她眼底的湿意,开玩笑的问她:“主人,您在哭吗?”
审神者没有回话。
小狐丸继续用手撑着审神者的大腿内侧来回抚摸,眼看着大手已经探入裙底,即将触及女子最隐秘的部位,审神者终于开了口。
她双眸盛着泪水,倔强的忍着不让落下。清冷的面容上布满羞耻和无措,暗淡无光的眸底却盛满怒意瞪着他。
语气颤抖着,冰冷而漠然的说——
“你再敢继续无礼,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审神者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