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衙门里的内奸
先不说他的血顺着手臂往下流，加上转身逃跑的剧烈运动，伤口早已经有撕裂的趋势。
而且这支箭还有毒，是这群土匪常年使用的毒药。
好在官府早就研制出了解药，只要他能够回到衙门里就行。
等他终于坚持到衙门口的时候，脚下一软便跪在了地上。
守夜的小捕快看见他，连忙跑上来将赵康架起，回衙门里治疗。
事情有些严重，小捕快一边招呼着给赵康拿解药，一边去拍秦枢尧房间的大门。
由于今天县太爷回家休息了，只能打扰本就很晚休息的秦大人了。
“秦大人！不好了！”
秦枢尧方才睡下不到一个时辰便又被门拍醒，他打了一个哈欠问道：“怎么了？”
门外的捕快听出了他语气中浓浓的睡意，知道秦大人又很晚才睡，只可惜情况紧急，他也没有办法。
“头儿回来了！但是肩上中了一箭！”
秦枢尧一听赵康受伤，顿时就清醒了，连忙翻身而起，迅速地从床榻上爬了起来。
他连衣服都来不及换，披散着头发就与那捕快一起赶往了赵康所在的地方。
“你中毒比较深，服了解药也需休息一段时间。”
赵康脱去上衣，为了不影响肩膀的伤势，侧躺在榻上。
衙门里的大夫也是刚刚才被叫醒的，他听闻了情况之后摸了解药就来给赵康治伤。
土匪涂在箭头上的毒药虽然发作比较慢，但攻势比较猛。
幸亏赵康返回的速度够快，才没有错过最佳服用解药的时间。
秦枢尧进门的时候，正巧看到大夫正准备给赵康拔箭，而赵康伤口上的血顺着身体往下流，看着十分可怕。
“他没什么大碍吧？”秦枢尧问大夫。
大夫回头一看是秦大人，手里工作没停，只是点点头回应道：“回大人，赵捕头并没有大碍，这箭也并未伤到筋骨，只要取出，养伤便好。”
“那就行。”秦枢尧的心也放下了不少。
身旁的捕快递给了赵康一把小匕首，赵康接过就将刀柄横着咬在了口中。
大夫见他已经准备好了，伸手握住了那支箭的箭羽，开始拔箭。
赵康死死地咬着匕首，拧着眉毛，因为疼痛身上有点颤抖。
直到箭被拔出来他才松了口气，大口喘息起来。
那匕首的柄已被他咬出了几个深深的牙印，可想而知刚才拔箭的时候有多疼。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上药，包扎好，赵康右手一撑便坐了起来，拿了一块布随便擦了擦额上的汗珠和身上的血迹。
秦枢尧见他没事了才说话：“这几天你就回家休养吧，注意保护好自己的安全。”
“谢大人。”赵康道。
待郎中和小捕快这两个无关紧要的人都出了门，赵康才神色一变。
“回大人，莫相林今日晚上出城，与城外的土匪见了一面。”赵康道。
“那莫掌柜果真与城外土匪有染？”秦枢尧向他确认。
赵康点头：“是。”
“他与土匪做了什么？”秦枢尧表情严肃，示意赵康继续往下说。
赵康正色道：“去暗杀林姑娘的的确是他们的人，他们也在计划第二次的暗杀。”
秦枢尧一听，蹙起了眉：“还有其他信息吗？”
“那些人道让莫掌柜做自己该做的，到时候会有人接应。”赵康道，“我怀疑正如林姑娘所说，还有第二个内奸。”
“果然如此。”他道，“行，你先好好休息，我出去一趟。”
秦枢尧换上了一身衣服，出了衙门，径直往林锦绣的店里走去。
他绕了个圈子到了后门，结果后门关着，里面还上了锁。
秦枢尧蹙眉看着，最终还是决定直接翻墙进去。
索性这墙也只有一人高而已，秦枢尧虽为书生，毕竟是跟怀彦青一起长大的人，上房揭瓦都干过，更何况是一堵小墙？
平安地翻进了院子，秦枢尧开始找哪一间是怀彦青的房间。
那间比较大的绝对是宁儿与大娘的，不用考虑，就是这两间并排的较小的房间，哪个是怀彦青的，哪个是林锦绣的？
结果他还没来得及考虑，其中一扇门就开了，伸出一只手将他拽了进去。
怀彦青方才看到外面有个人影，刚刚提起戒备就发现居然是秦枢尧，知道他是来找自己的，连忙把他拉进了房间。
“大半夜的你跑这里来做什么？”怀彦青问，“出什么事了？”
“莫相林今天去见土匪了。”秦枢尧开门见山，“赵康跟去，被土匪所伤，你这几天可得好好地保护一下林姑娘。”
怀彦青一听，知道事情不是很妙：“赵康受伤了？”
秦枢尧点头：“对，左肩中箭，不得不休息，衙门缺了捕头，至少得需要三个人来顶替他。”
啧。
怀彦青蹙起了眉：“你是想让我来代替赵康的位置？”
“必要时希望您能够出手。”秦枢尧正色，“土匪那边发现了赵康跟踪，下一步怕是要有准备了。”
“再放莫掌柜在外保不准还会出什么事情。”怀彦青摸着下巴沉思，“今晚我先去清河楼一趟，看能不能收到什么证据，他还是尽早关起来为好。”
秦枢尧问：“若是将莫相林扣了，会不会逼着他们动作？”
怀彦青道：“就是要逼着他们动作，才会露出马脚。”
待秦枢尧出门之后，怀彦青就行动了。
根据秦枢尧提供的线索，怀彦青顺着赵康白日里待过的那一棵树爬了上去，找到了莫相林的房间。
此刻窗户紧闭着，怀彦青飞身上了房檐，轻轻地在角落里戳了一个洞。
莫掌柜并不在，看来是还未归来，床上只睡着一个衣衫半敞的女人。
然而莫掌柜并未娶妻，这应该是他找来的姑娘。
他轻轻地推了一把窗户，发现并没有锁，便翻身进了莫掌柜的房间。
房间里香味很重，怀彦青险些打个喷嚏，但为了不让那个姑娘发现，被强行忍住了。
他打量了一下周围，发现在靠近床头的位置有一个斗柜。
他悄悄摸过去，轻轻地拉开了抽屉，眼睛却死死地盯着床上的那个女人。
抽屉里只放着几杆烟以及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并没有什么用。
就在怀彦青将抽屉关上的时候，床上的女人忽然嘤咛了一声，翻了个身。
怀彦青连忙藏在了角落里，却发现她只是换了个姿势而已。
但她睡觉的时候居然还抱着莫掌柜那件月白色的长衫。
怀彦青还挺好奇的，这女人有被子不盖，抱着莫相林的衣服做什么？
难道已经喜欢莫相林喜欢到人不在，也要抱着他衣服才能睡着的地步了？
怀彦青笑笑，这莫相林魅力还挺大。
只是这一笑过后，他就发现这衣服袖子有古怪。
衣服袖子好像并不是空的，明明袖口在床上放着，但袖管却是直的，就像是袖子里有什么东西一样。
怀彦青悄悄地摸到了莫掌柜的床边，伸手去够那衣袖。
方才拿起衣袖，将其中的小本子拿出来一半，那女人居然又翻了个身背对着怀彦青。
小本子挂在了袖袋上，从怀彦青的手中脱开，落在了女人的身前。
这下可尴尬了。
怀彦青迟疑了几秒钟，向前用膝盖撑着床边，伸手越过那女人去够落在床里侧的小本子。
他几乎是屏住了呼吸，硬是凭借自己的腰力，才没趴到那女人的身上。
终于将本子取到了手，怀彦青听到外面有动静，怕是莫掌柜回来了。
也不管那本子是什么东西，往怀里一塞他便原路返回了。
关上窗户顺着树一溜到底，怀彦青就钻到巷子里不见了。
秦枢尧这边一直在等怀彦青的消息，突然房间的窗户被一道劲风吹开。
秦枢尧的视线方才挪过去，就看到一支飞镖射了进来，钉在桌子上。
飞镖上绑着一根红绳，红绳上穿着一个小本子。
秦枢尧拿起这小本子略略翻开一看，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
……
次日清晨，还未到集市开市的时间。
“开门！”
清河楼的大门被一队捕快十分暴躁地敲开，其中的店小二睡眼朦胧道：“几位官老爷，小店还没开门呢……哎！”
那些捕快并不听他说话，后面一人上手直接将这小二扭住，另外的人则上了楼去往莫掌柜的卧室。
莫掌柜从土匪寨子回来还没躺一会儿呢，房间的门就被踹开了，人也被几个捕快按在了床上。
“啊！”他身边的女人惊醒，拿着她怀中莫掌柜的衣服就挡住了自己的身体。
“跟我们走一趟吧。”那捕快也不多说，三下五除二就将莫掌柜绑了。
天彻底亮了。
莫掌柜被官府连夜逮捕扣押的消息传遍了县上。
“听说这莫掌柜被抓了，你们知道吗？”
“这莫掌柜居然与山里的土匪有所勾结！”在看过官府的公文之后，大家都惊了。
“看着人模狗样，挺有威望啊，居然……”
“上一次嫁祸林姑娘就是为了洗脱自己的嫌疑吧！”
街坊邻居议论纷纷。
土匪寨子自然也得到了这个消息。
“官府那群人这是在逼我们动手啊。”土匪的大哥笑道。
将赵康射伤的人按位置排下来居然是寨子里的二把手：“大哥，这怎么办？”
大哥看着他一笑：“他不是扣了我们的人吗？你们找几个人进城，将那赵康的婆娘孩子带回来，我倒要看看，官府到时候要怎么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