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不得已
他苦思冥想,上了这么多年的学,读了那么多的书,老师没教,书上也没写!
他很苦恼!
这孩子这阶段被他惯的很,她便没有了开始时候的小心翼翼,倒是越发娇气。
“不吃的话,我来吃吧,别哭了,脸哭开裂了,到时候就不好看了。”纪墨夹起来那块鸭腿。
“你不能吃”何然抽噎着道。
纪墨好奇的道,“你不吃,为什么还不让我吃?”
何然道,“小灰是我的朋友”
“小灰”
纪墨哭笑不得,终于明白了她不吃鸭腿的原因。
不过哪有和鸭子做朋友的?
小孩子的思维他理解不了,只能道,“那不吃就不吃了。”
纪墨把鸭腿放回盘子里,然后趁着收拾碗筷的机会,在厨房里三两下偷着给啃了。
嗯,真香!
等他刷完碗,把灶洞的柴加满,去房间摸了摸炕,才去前屋,见何然还在那不停的耸着肩膀哭,就哄着道,“别哭了,舅舅给你讲故事。”
“我不听大灰狼”
虽然还在抽泣,但是脸上好了许多。
“今天我给你讲白雪公主的故事。”
“听过了舅舅”
“我都没和你说过,你怎么听过的?”纪墨脑袋转了一圈,确认自己确实没和她说过。
“亮哥哥和我说过了。”何然道。
“吴亮这小犊子”纪墨气的很,挠头道,“那我给你讲龙傲天”
“听过了”她不管不顾的用衣袖抹了下脸。
纪墨拿起毛巾,扯下她的手,不让她继续用衣袖,毛巾丢给她,让她自己擦,“舅舅跟你说过多少遍了,要讲究卫生,怎么又不注意了。”
“是栋哥哥给我说的,龙傲天和叶良辰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
“这俩家伙”纪墨想了半晌后才道,“我给你讲个谁都没有听过的!”
等何然把脸擦干净,两个人进了屋,坐在暖和的炕上,纪墨开始了自己的讲述。
“从前有个年轻人叫阿拉丁,他爸爸已经去世了,只和妈妈生活在一起”
“这个名字好奇怪,为什么叫阿拉丁?”她好奇的问。
“名字不重要,认真的听故事。”纪墨接着道,“和妈妈的日子过得非常的艰苦,有一天他遇到了一个法师,法师告诉他,自己是他的舅舅”
“法师是什么?”她再次好奇的问。
“法师就是会魔法的人,就跟白雪公主里面的巫师一个样。”纪墨又被打断了思路,但是还是很有耐心。
“那我知道了,法师是坏人。”她非常笃定的道。
“不是所有的巫师是坏人,也不是所有的法师都是坏人。”纪墨循循善诱道。
“白雪公主是好人”
“我没说白雪公主不是好人”
怎么讲个故事也会这么累!
“我是灯神,谁有了我,我就听谁的指挥做事”
奈何,说到一半,何然总是喜欢打断他。
不知不觉中,自己倒是睡着了。
半夜醒来的时候,发现身上盖着被子,心里一暖,又不放心,跑到前屋,见她睡得好好的,终究放了心。
保安队那边,纪墨没心思管,他这个副镇长,本来就是心不甘情不愿的。
所以,有这功夫,还不如多关注下自己家这熊孩子。
熊娃越来越厉害,这才跟着自己多长时间,居然敢凶他了。
“老疙瘩,你的脚好臭”
“纪老三,你盐放多了”
“你唱歌好难听哦”
小孩子事一多,谁都头疼。
纪墨已经学会了多,个把月才进一次门的镇公所,他一天去一次。
面对连抬头挺胸都不会的治安员,总比面对何然强。
但是,没几天,又开始面对垂头丧气的邱陵。
队伍不好带,与邱陵想象的太远了。
这些南边来的人,比溯古镇的人还难缠!
这么短的时间,三十几个人已经分成了好几个派别,经常互殴,情况严重的时候,天南地北的口音混杂在一起,他一句听不懂,只能干着急。
他吼破嗓子都没人肯停手。
最恨是他被石大忠一脚踹出门外,眼泡子肿的出门就挨人笑。
场面没捞到,他已经成了溯古镇指指点点的对象。
他去请从小教他熬力气的二叔来帮他镇场面,他二叔还把他骂了狗血喷头。
人生第一次,他觉得,活的太艰难了。
只能找老疙瘩诉苦。
纪墨抱着茶杯,望着他那还没消肿的眼睛,抿了一口道,“事挺难办啊。”
邱陵沮丧的道,“那个驼子,吴有志,是个刺头,老疙瘩,你想办法把他给开了吧!”
他是想撵都撵不走。
关键打不过。
纪墨摆摆手,自己受着吧。
一句话也不说。
自己选的路,跪着也好,哭着也罢,努力做一个爱笑的孩子。
谁让你闲着没事,非要做什么保安队长!
秋风势减,所有人都以为明天会是个好天的时候,雪花在当夜飘了下来。
早晨一开门,门口厚厚的雪堆,一脚扎下去,埋到膝盖。
“舅舅,我要堆雪人。”
“闺女,外面冷。”纪墨浑身打冷颤,想不出为什么小孩子为什么会有这么旺的火力。
而且,你这么点个,到雪里都不露头!
瞎闹啊!
但是何然自己跑出门,纪墨无奈还是得跟着,还得拿个铁锹帮着铲雪!
跟着还不算,还得贴身跟着,十几米的河面因为堆了积雪,已经与高坎地持平,分不清高低,大人一踩进去就活埋,何况是孩子。
纪墨肯定不放心何然一个人窜出去。
“我这命啊”
只能自己替自己安慰自己:
有阳光明媚的清晨,也有雾霭弥漫的傍晚,有大雨滂沱的冲刷,也有阴雨绵绵的
思路很清晰!
“舅舅”
“嗯”精疲力尽。
他现在只盼着他姐夫的生意赶紧有起色,好把这熊孩子接回去。
“小黑!”
“你他娘的”纪墨毫不犹豫的朝着小黑踢过去,这都什么季节了,你还能扒到老鼠,不亏是狗才啊!
小狐狸连着半个月吃白食了,什么都没抓着!
这日子简直是没法过了!
邱陵继续烦着他,“老疙瘩”
半个月过去后,保安队还是分不清左右,排不出一个整齐的队形。
他非常的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