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28章哨兵
她实在是没辙了,这个没皮没脸的胖子,这两天一直黏在她身旁热情似火地无事献殷勤。不让叫姐姐,他就叫妹妹,你板起脸刚一生气,他就赶紧腆着脸义正词严地喊长官,说他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吧,又不太像,因为他似乎更多的是为了讨好你之后,请教有关改进型“猛士||”的符箓术阵系统问题,明明告诉他这是军事秘密不能随便透露,可胖子对此置若罔闻,甚而还撇着嘴摆出一副欠揍的大师风范,得意地说:“月月姐,你就是不告诉我,这次测验结束后,我差不多也能把这种符甲的符箓术阵系统摸个通透了,还不如直接告诉我呢。”
单月月简直烦透了这个死胖子,可又不能驱走他,因为此次测检训练,胡厚德和她一样,都算是技术人员,而且,这两天胖子精准地指出了改进型“猛士||”存在的几个缺陷,并当场提出了可行性极高的改装建议,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存在的必要性。
单月月不得不承认,有些方面,自己还真不如文化底子薄弱的胖子。难怪,对胖子没有一点儿好感的爷爷,偏偏点名胡厚德,让他参与到这几套仓促改进的“猛士||”符甲的性能测验中。
张连长的吼声响起:“我连队遭受敌人炮火打击,装甲战车被摧毁,现在,徒步支援平头岭阵地,出发!”
“是!”
一群汉子们齐吼。
营区昏暗的灯光下,两列沉默的纵队迅速出营。
队伍最后面,胡厚德轻松地跟在单月月旁边奔跑着,一边问道:“以前不好意思问,现在咱们也算熟人了,你今年多大?”
“和你有关系吗?”单月月板着脸。
“当然有。”胡厚德认真地说道:“这关系到我到底应该称呼你姐姐还是妹妹……”
单月月懒得搭理他。
“累不累?”
“不累。”
“训练过?”
“废话!”
胡厚德得意地说道:“这种长途急行军,对我来说实在是太轻松了,那,看见没有?我身上还负重十五公斤呢。”
“嘁……”单月月明显不信:“一会儿别累得让别人搀着你。”
“这两天训练强度够高了吧,你见我掉过队?”
单月月皱眉不说话,想想确实是这么回事儿,胡厚德并不像他的外表那般让人感觉体质不堪。而且现在看胡厚德在急行军中,确实很轻松的模样,单月月忍不住好奇问道:“你怎么会有专用符甲包?”
“随身携带啊,你一直没看到?”
“没看到。”单月月哼了一声,她早就发现这个奇怪的现象了,只是懒得问。
这次胡厚德接受命令,参与改进型“猛士||”的实战性能测检训练,因为有美女中尉做搭档,虚荣心十足的他赶紧把自己那套符甲也带上了,就等着单月月好奇询问的时候,再谦虚地说出自己纯手工攒制出一套符甲的惊人行为。而这两天,身为一名维修兵暂时兼职技术人员的胖子,在测检训练中表现得异常活跃,跑来跑去一点儿都不疲累,也是想在这位美女面前表现一下。
可惜,单月月根本没心思去关注胖子的无聊表现。
这让胖子觉得很失落,看来做人太低调了也不好,所以他决定主动彰显出自己数之不尽的优点。
“这是我在特训营时,自己攒制的一套符甲!”胡厚德美滋滋地说道。
“自己攒制?”单月月果然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没办法,军队歧视胖子,没有适合我的型号,唉。”胡厚德有些惆怅地叹了口气,道:“刚加入特训营时,我是侦查中队的新兵,单兵战术科目训练全能第一,就是因为胖,无法配装符甲,才调到了维修中队……可我不甘心没有符甲啊,所以就自己攒制了一套。”
单月月撇撇嘴,心想这胖子真能吹。
“不信?”
“信……”单月月明显不信,懒得再理会黏人的胖子。
夜色下急行军的队伍很安静,只有唰唰唰密集的脚步声,所以即便是两人落在队伍后面聊天,前面的人也能听到。
如果是其他的兵,张正江早就劈头盖脸地训斥了,可胡厚德是维修兵,身旁又跟着一位军区总部来的女中尉,符甲研究人员,两人还是一伙儿的……
张正江只能把撒在火气了所有人身上:“快,再快!”
这两天,张连长卯足了劲儿狠狠地折腾,实战对抗演习、协同作战训练几乎没停过,反正上面下达的命令是,此次步甲协同作战训练,他说了算!正好让那一个班骄傲的符甲士知道,机械化步兵,除了不能配装符甲,个顶个的都是精兵!
黎明时分。
夜色浓得如同墨汁一般。
远远看去,平头岭哨所的灯光,就如同在一张黑纸上点出的一个白点,静静的,一动不动。
持枪的哨兵孤独地站在岗位上,望着平头岭下方的异国土地。他正在想着,一会儿天亮后下了哨,请假去连部一趟,或者就近去驻扎在依山镇的装甲连,给家里打个电话。
“都是汉威军人,他们会同意的。”哨兵脸上浮起了一抹笑容。
笑容突然凝滞,他的神情骤然警惕起来,下意识地将自动步枪平端,喀嚓一声子弹上膛开保险一气呵成,同时跃下哨位,躬身猫腰,枪口瞄向了阵地下方漆黑的环境中。
唰唰唰……
部队急行军的密集脚步声,从后方山坡下传来。
哨兵自嘲地笑着摇摇头,将步枪保险关上。
他知道,肯定又是那个号称尖刀连的三连,在他们连长的带领下搞实战拉练了——驻防到依山镇的半年时间里,三连经常这么干,过年那天晚上,平头岭哨所全班战士们正在吃年夜饭呢,这支尖刀连就悄无声息地摸上了阵地,当时可把这些边防战士吓得不轻。
不出哨兵所料,那位连长矫健的身影,很快出现在了平头岭阵地后方的边缘。
距离十几米远,灯光昏暗。
张连长看向哨兵。
哨兵微笑着开口要打招呼……
就在这时,他身后的黑暗中,悄无声息地跃出了一条黑影,察觉到动静的哨兵猛然回头,随即被一只手捂住了嘴,同时后背传来一阵入肉的冰凉,紧接着就是剧烈的,无法忍受的疼痛。
“唔!”
哨兵瞪大了双眼,嗓子里发出沉闷的一声痛呼,旋即瞪着眼睛被人快速却轻柔地放倒。
哨兵的意识,迅速沉入了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