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意料之外
薛引歌带着人来到酿酒房,如圆儿所说,碧鸢确实在房内,被圆儿锁在里面。
打开锁之后,碧鸢走出来之后,跪在薛引歌面前说:“小姐,我看到圆儿鬼鬼祟祟地进了酿酒房,于是尾随而来,谁知道这小丫头心眼忒多,把我锁在里面。”
圆儿脸气得通红,指着碧鸢说:“你撒谎,分明是我见到你来酿酒房下药……”
“你说我来酿酒房下药,那药在哪里?”
圆儿跺脚,走进酿酒房,在一块松动的地砖下踩了踩,然后挪开地砖,拿出埋在下面的药包说:“就是这个,我就是看到你把这个药包里的药粉往酒缸里撒!”
碧鸢面对圆儿的指证,不慌不忙说:“你看看药包的是什么。”
圆儿将信将疑地凑过去一闻,然后用手指沾了沾伸到嘴里一尝,呆住说:“怎么会是桂花粉的味道……”
碧鸢看了一眼薛引歌,然后解释说:“这是小姐吩咐我在新酿的一批酒里加桂花粉的,因为之前传言酒楼的帮工偷师酿酒的技艺,小姐才让我偷偷放桂花分,以防秘方泄露。”
薛引歌点头说:“这事情是我吩咐的没错。”
圆儿气得要命,她跺脚,指着碧鸢说:“我明明还看到你和长虹楼的小厮来旺偷偷摸摸!福儿可以作证!”
薛引歌朝旁侧的齐燃点了点头,齐燃立马会意,找人带来了福儿。
薛引歌问福儿说:“圆儿说你看到了碧鸢和长虹楼的小厮来旺私会,是真的吗?”
福儿连忙摇头说:“不是,我没有看到。”
圆儿气得要命:“你撒谎,那天你明明和我一起……”
“福儿没有撒谎,撒谎的是圆儿姐姐。”福儿眼泪汪汪地对薛引歌说,“是圆儿拿这个给我,说只要我说自己和她一起看到碧鸢姐姐和长虹楼的小厮私会,就把这个给我。可是,我害怕……”
福儿手里的金钗,正是薛引歌送给圆儿的,圆儿看到这个也惊讶不已:“我的钗子怎么会在你那里?”
“圆儿姐姐,这是你给我的呀。”福儿将金钗递给薛引歌说,“小姐,福儿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可是碧鸢姐姐是无辜的……”
圆儿直接跪在薛引歌面前,眼神满是决绝:“小姐,我发誓,我根本就没有诬陷碧鸢,若是作假,天打五雷轰!”
福儿脸色一白,碧鸢这个时候也指天发誓:“小姐,我也可以发誓,我绝没有做任何对不起小姐的事情,不然不得好死!”
两人都在发毒誓,这个时候事情陷入僵局,福儿颤颤巍巍,似乎想要说什么,但这个是东去楼的小二,顺子却来了说:“小姐,其实,今天圆儿和碧鸢都来过酿酒房,只不过来的顺序……”
顺子看了一眼薛引歌说:“圆儿先进去了然后出来了,不久之后碧鸢进去了,再后来,碧鸢就被锁在里面了。”
圆儿气得发抖:“我今天根本就没有进去过,你撒谎!”
薛引歌看了一眼圆儿,她连忙说:“小姐,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做过。”
杜若兰看了一眼圆儿,然后对薛引歌说:“不如,去看看酒缸里可有什么意外?”
薛引歌点头,顺子就拿出小舀勺,舀出一壶酒的量,然后倒入酒杯之中,拿出银针一一试了试,然后就看见银针变黑。
众人脸色都是一变,若兰拿过酒杯闻了闻味道说:“是砒霜。”
圆儿惊讶不已:“砒霜,这不是会毒死人的吗?”
碧鸢叩头不止:“小姐,碧鸢从小跟在你身边,怎么会做出这种害人的事情来?您一定要相信我!”
圆儿指着碧鸢大骂说:“你还说你不会害小姐,那这砒霜是谁下的?”
碧鸢额头渗出血来,她嗤笑一声:“不就是你贼喊捉贼,你见小姐重用我,所以嫉妒,想要除掉我,是不是!”
“不是的,根本就不是这样,都是你陷害我!”
两人还在争执,撕破脸后险些互相扯头花,还好有人将她们拉开。
“够了,这事我自有定夺。”薛引歌看向顺子说,“你确定是圆儿先进的酿酒房?”
顺子回答说:“是的。小姐,事关重大,小的怎么敢说谎!”
圆儿记得都要哭出来了:“小姐,真的不是我!”
顺子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对薛引歌说:“下毒的人手上应该会沾到砒霜的,可以验毒。”
薛引歌让人拿来银盆,往里面倒水,然后让碧鸢和圆儿把手都伸入水中,浸泡些许时候,圆儿的银盆居然慢慢有了黑色。
“小姐,一切了然,确实凶手确实是圆儿。”
薛引歌一脸不可置信,圆儿也是欲哭无泪:“小姐,真的不是我,是他们陷害我!”
碧鸢也在边哭边磕头说:“小姐,请碧鸢一个清白,不然碧鸢也没有办法在这世上苟活了!”
薛引歌轻叹一声,一旁的若兰似乎想说什么,到底还是住口,于是薛引歌让外面的婆子进来,下令绑了圆儿。
“小姐,你一定要相信我啊,真的不是我!”圆儿哭天喊地,婆子不耐烦,干脆拿了个破布将她的嘴塞上,直接拖了出去。
薛引歌这才看向碧鸢说:“这次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圆儿下毒,罪不可恕,我会她关押柴房,隔日送官。”
此事就这样暂时告一段落,只是隔日,就听闻圆儿畏罪自杀了,来去楼一切如常,但是碧鸢反而有些心不在焉,好几次都把账单记错。
薛引歌找来碧鸢,碧鸢解释说:“我没有想到圆儿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念着从小的情分,一时难过,这才耽误了事,还请小姐责罚。”
薛引歌到底还是没有责罚碧鸢,只是让她去做一些更加清闲的工作。
这几日,薛引歌已经开始教若兰一些生意上的事情,她悟性高,头脑灵活,上手非常快,于是薛引歌也放心把东去楼交手给她去经营管理。
所有人都以为圆儿的死,不过是一个再小不过的浪花,起不了什么风浪,只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才只是一个开始。
因为新酿的一批千日醉被圆儿下了毒,不得以只能重新酿造,只是没有想到的是对面的长虹楼却推出了一模一样的千日醉,掌柜孙义不得不感叹说:“唉,这次可真是……”
还没来得及说出来,一旁的小二顺子就接话说:“倒了霉哦。”
碧鸢见两人交头接耳,不时看向自己,怒从中来:“看什么看,生意不好只是一时,唉声叹息有什么用。”
看着碧鸢离开的背影,顺子感叹说:“这自从圆儿的事情之后,碧鸢这是一日比一日怪。”
“是啊,你说……”
因为长虹楼的千日醉,确实滋味无穷,惹人流连,加上他们掌柜推出春日绝句的题目,复制之前东去楼的经营模式,所以长虹楼的生意十分红火,显得东去楼格外冷清。
对此,薛引歌却依旧不慌不忙地饮茶,品鉴之前“深山藏古寺”的画作,气定神闲。
江衍来找薛引歌的时候,啧啧道:“你还真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薛引歌耸肩道:“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怕什么。”
只是隔壁长虹楼的生意到底是没能够长虹,原因在于,许多人在喝了长虹楼的千日醉之后,腹痛难忍,第二日便有非常多的人在长虹楼门口声讨,甚至还有人报了官,热闹非常。
掌柜钱利来承诺自己没有的千日醉没有下毒,还亲自品尝,但是一大杯下去之后,立竿见影一般他也腹痛不止,衙役见状,便让大夫检查千日醉的酒缸,大夫查探一番说:“酒内的金银花与哭蛇胆药性相斥,两相冲撞之后,便会有中毒之状,以至于腹痛。”
可怜掌柜钱利来被痛打一顿,还被勒令赔偿顾客损失,酒楼也被暂时关闭营业。
得知此事后,东去楼的人正在嗑瓜子看戏,顺子笑说:“这就叫做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掌柜孙义也附和说:“是啊,多行不义必自毙,他们这还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薛引歌淡淡一笑,余光之中注意到碧鸢有些惴惴不安,于是问说:“碧鸢,你怎么了?”
“啊?没什么,我高兴,对,高兴。”
长虹楼被查封之后,东去楼的生意好上了好几分,顾客中有人说起长虹楼便直摇头,安心品鉴着东去楼新出的画作。
碧鸢就是在此时偷偷出了东去楼,来到了西正街的十里弄,对面的声音颇有些穷凶恶极:“你还敢来见我,把我害成这样,你还想不想见你父母了!”
碧鸢战战兢兢说:“我也不知道会这样,你当初也没有告诉我,给我的东西是砒霜,你还害死了圆儿!”
“我什么时候给你砒霜了,我给你的不过是巴豆。”那人恶狠狠地从阴影里走了出来,一把抓住碧鸢的手,“弄不死东去楼,我就弄死你!”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长虹楼的掌柜钱利来。
此时,弄堂里传来三声鼓掌的声音,在寂静的里弄里显得格外响亮。
“真是一出好戏啊。”
薛引歌从暗处走来,身侧正是“死而复生”的圆儿,还有若兰和齐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