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初示医术

  奢华的房间里只见一个满头白发、形同枯槁的老者紧闭双眼躺在床榻上,不时还在呓语。
  虽然陷入昏迷,但老者还是眉头紧皱,显然是很难受。
  老者的床边还坐着两个省人民医院来的老中医,他们是大老板特意请来论证药方的。
  待白樾相互介绍完几人身份后,其中一个老中医介绍起了病人的基本情况。
  “病人今年75岁,因脑梗住院,昏睡病床一月有余。偶尔醒来也是口齿不清、胡言乱语。夜晚谵语、烦躁不安、甚至手舞足蹈,有时还要亲人将其摁在床上不可。”
  “病人饮食困难,大小便坚涉困阻,须借助导尿等外力,方可勉强解决。我们医院建议入住重症监护室,上呼吸机等末日设备,为减轻患者痛苦,但家属不愿跨越这道最后的防线,他们决定采取中医保守治疗,希望能多陪老人一些时日。”
  听完病情介绍,屋里众人脸上都略显沉重。
  韩境云打量了一下白云的气色,发现他面黄肌瘦,脸色充斥着浓郁的黑气,看来五脏六腑衰竭得很厉害。
  华高明同样也看了出来,他说道:“事不宜迟,我们开始吧。”
  他拿出一个脉枕放到病人手腕下面,闭眼细细品味脉象,嘴里不时问着一些问题,比如病人一天主要吃什么,平时醒来的时间多长,醒来时的一些具体征兆。
  白樾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是真心实意希望华高明能治好老爷子。
  约莫过了十分钟,华高明终于点了点头,他小心将白云的手放回被窝里。
  “观其脉象,这是阴阳两虚之兆,任督精血不足所致,可采用《医方考》里的龟鹿二仙胶方证。治疗此证,必填精补髓,益气补血,阴阳并补。方中以鹿角通督脉而补阳,龟板通任脉而滋阴。阳生于阴,阴生于阳,阴阳并补,此精之所由生也。”
  白樾点点头:“多谢华神医诊治,那就麻烦您开出方子。”
  华高明拿出药笺纸,提笔“刷刷”写了起来。
  他拿起自己开好的药方,递到白樾手里,“白少,这是药方,早晚各一剂,煎药是可加些许生姜,效果更好。”
  “有劳华神医了。”
  白樾笑着接过了方子,只是一眼,他脸上的笑容就慢慢凝固。
  华高明的这个方子,以前有人开过类似的。
  这方药刚吃的时候有点效果,但过了段时间,眼病肾病等并发症一起出现,他们便不敢再给老爷子服用这东西了。
  一旁的李刚见韩高明已经收完东西,而境云坐在那里迟迟没有动静,开口道:“韩医生,该你了。你怎么不动了?莫不是觉得演不下去了吧。”
  他面露不屑之色,等着看韩境云的笑话。
  韩境云没有搭话,从药箱里取出自己的脉枕,上前为白云细细地把起了脉。
  见韩境云久久不语,李刚在那里催促道:“你号了多久的脉了,还不能说出个所以然吗?不要在这里装腔作势浪费大家时间行不?”
  而韩境云却专注手中的事,像根本没听见李刚所言一般。
  白樾受不了陈刚的聒噪,吩咐道:“华神医大老远而来,都还没好好休息,就来为老爷子诊治。如今好不容易忙完了,你快送华神医去客厅休息一会儿。”
  李刚无法,只得照做。
  待两人离开后,白樾没有打扰韩境云,而是将华高明的药方交到省人民医院中医手里。
  “请两位给看看这方子能行吗?”
  两人看了片刻,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道:“白老爷子以前前用过此方,并引发了众多并发症。虽然这个方子比上次有所增改药材,但药效几乎相差无几,我俩还是建议谨慎使用。”
  白樾微微点头,果然如自己所料。
  一时间,他心中的失望无以复加。
  整个白家,就属他和老爷子的感情最为深厚,如果病情再这样拖下去,老爷子很有可能随时撒手人寰。
  他将目光落到了还在诊脉的韩境云身上,不免有些矛盾。
  一边是内心深处也觉得韩境云过于年轻,资历不够,一边又幻想他能创造出奇迹。
  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越发觉得韩境云久久没有说话的原因是他什么都没有瞧出来,又不好出言相告。
  至此,白樾已对韩境云彻底不抱希望。
  他在心中思忖着,看来只有通过人脉去上城曾家请人了,不管代价到底有多大!
  而就在此时,韩境云诊断完毕,逐一收起了家伙。
  白樾出于教养礼貌,还是主动问起:“韩先生有什么看法吗?”
  韩境云略微思考,道:“老爷子以前应该患有糖尿病吧,而且一直心肾不好?”
  白樾听到这句话,身子微微一颤。
  因为这是老爷子的既往症,他并没有在此次诊疗中提起,但韩境云光凭诊脉就可以清楚说出病情,这份功力怕也不是常人能做到的。
  他回答道:“没错,爷爷患糖尿病已经有20余年了,心肾半衰。”
  “这就对了。”韩境云起身侃侃而谈,“人有三奇,精,气,神,生生之本也。精伤无以生气,气伤无以生神,精不足者补之以味。鹿得天地之气最全,善通督脉足于精者,故能多淫而寿;龟得天地之阴气最厚,善通任脉足于气者,故能伏息而寿。二物气血之属,又得造化之玄微,异类有情,竹破竹补之法也。”
  人民医院中医听得频频点头,“如此说来,龟鹿二仙胶能用?”
  韩境云却摇了摇头:“这本是好东西,可老爷子脾胃虚弱,心肾不全,患过糖尿病,此方虽然对症,但会引起的后果太严重,颇有些得不偿失。”
  “韩先生,那按你的说法,我爷爷该怎么治了?请你不要有任何顾虑,诊出什么就讲什么。”
  韩境云没有着急说出结论,而是站在那里,把自己的诊断结论从头到底再仔细梳理了一遍,最后才说道:“病人的情况,还可以治。”
  此话一出,宁栀脸上露出狂喜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