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方元
在韩知流横眉一扫之下，只见会议室里好几张熟悉的面孔不是羞赧地低下头，就是强作镇定用着闪闪躲躲的眼神看着他。
“不愧是方圆集团的继承人，不但有着跟我一样的品味，就连出的也是阔绰得让人难以拒绝的价码。只是看方总招揽了这么多生物技术方面的人才，不知道对磐石集团名下的生物研究所方总有没有兴趣？”
“韩总说的该不会是昨天发生了重大事故的那所研究所吧？我可是听说又是火灾又是死人什么的，很不吉利啊！”
“嗯哼！”当着众人的眼前，韩知流是完全没有否认方元的意思。
啪啪啪！
方元拍了拍手，虚伪地笑道：“韩总就是韩总，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若是早上一两天，或许我会跟韩总好好竞争一番，可现在这地方成了所有人眼中避之不及的不详之地，就连磐石现在能不能躲过这一劫都是未知之数，韩总是想好了蹚这一趟浑水了吗？”
“这就不劳方总费心了，这些琐事有本人处理就够了，方总还是多花些心思去提防一下那些被你们逼急了的狗吧！要是知道狗急了是会翻墙咬人的，想来到时即便是没伤及筋骨，但是破皮流血还是在所难免的。”
两人言语上的针锋相对，加上眼神上的对峙，整个会议室的火药味显得更浓了些，好在这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韩知流就主动提出离开。
“行吧！看样子今天也没我什么事了，我就先走了，不用送。”
看着韩知流嚣张离去的背影，方元面无表情眯起了眼睛，似是为了更好隐藏自己眼中的杀意。
至于韩知流，他在一离开投资公司的大门，便是立马制定起了应对方案，据康书平所述，理事会的成员皆是来自华东华南两大地区九大省份，他们无一不是一个省份的主宰，不摆在明面上的首富。他们各有所长，或是旁门左道，或是通天关系，但是很少人知道他们的二重身份，他们总是互相帮衬，取长补短，形成一只掌控着大半国家命脉的隐形巨手！
而作为当之无愧的理事长，更是理事会九人中的佼佼者，康书平也不知道他到底插手了多少个行业，投资、地产、制药、食品、科技、物流，估计他的触手已经遍布了大半的国土，从民生到军用无不充斥着他的影子。至于老百姓中的五百强企业，国企中的巨无霸——磐石集团。
照现在看来，磐石集团也不过是这理事长随手扶植起来的一颗棋子罢了，现如今，磐石集团在前董事长过世之后立马遭逢如斯大难，说不是那理事长在暗中操作，韩知流都不相信。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目前为止，最优先的目的就是利用磐石集团去试探出方圆集团的深浅。
就算一时半会解决不了理事会这个心头大患，但能削弱掉对方明面上的势力，也是极好的！方元，就是他要开刀的第一个对象！
“韩先生，请稍等！”
就在韩知流正准备打电话给张进超的时候，艾晴那熟悉的声音从他的背后传了过来，回过头刚好看见她气喘吁吁地追了过来。
“若你是来道歉的，那大可不必，这件事责任不在你，对于这一点怕是没人能比我更清楚。没其他什么事的话，我还有事，先走了！”
尽管韩知流说得不多，但艾晴的脑袋转得一点也不慢，一下子便想通了事情的关窍，昨日之事，她可还历历在目。
“难道……”
韩知流脚步一顿，微微摇头，没有再让她说下去。
“此事到此为止，把昨天的事忘了吧！言尽于此，好自为之，再见。”
一说完，韩知流就继续着他没做完的事，一边给张进超打起了电话，一边离开了金融中心赶去马路边上去截出租车了。
“喂，进超，是我。现在给我去办两件事，详细的有空再给你细说。第一，你给我去查一下关于磐石集团还有方圆集团的所以资料，有急用！还有，看看能不能约那宅子的屋主改为今天签约，越快越好！”
下达完指令，韩知流也顺利坐上了出租车，一上车就是跟司机说了自己公寓的地址，现在他心里头还有一件事，必须要在康书平身上得到证实！
在韩知流高额车资的诱惑下，出租车很快就抵达了目的地，在壕气地甩下几张百元大钞之后便是拍门走了，是使得那司机直呼世道无常。
回到公寓的路上，一切照旧，看来理事会的势力暂时还没有嚣张到在光天化日下做出违法乱纪的行为，走进密室，康书平也还在专心致志地敲击着键盘。
“康教授，我有事找你。”
“什么事？”
“你之前跟我解释过，那只病毒小白鼠的确是由您的一个学生捣鼓出来的，对吧？跟理事会毫无关系？”
哒！
康书平停下了手上的工作，转过身来凝视着韩知流，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就是想向您确认一下那个学生的资料，因为我今天遇见一个理事会的人，他叫……方元。”还说着话，韩知流是给康书平递过了一张刚画好的简笔肖像画，只道五官气质都跟方元本人如出一辙。
至于康书平听到方元名字的瞬间眼神已经出现了变化，接过画像，难以置信的表情更是一览无遗。
“真的是……玩得好一手连环局啊！”将手上画像一揉一撕，康书平是看着满天飞舞的纸屑仰天长叹，这个瞬间，他的发鬓看上去又白了些。
“康教授，别浪费时间，我先说说我对于他的观察，看看比对你记忆中的有何不同。”
“嗯~”
没有理会康书平惆怅的点头，韩知流自顾自地说起了自己刚才在方元身上察觉到的异样，没想到这倒是惊起了失神状态的康书平。
“你是说，方元身上有病毒的反应？这不可能啊，凭我对这种病毒的研究，就算是以目前世界上最顶尖的科技水平也是不足以推进到实用阶段的，其中必然是有什么问题。”说到最后，康书平开始喃喃自语起来，看上去像是在对韩知流的发现作出理想分析。
大概在五分钟以后，康书平的自言自语终于停下来了，一停下来，他首先就是对韩知流问了个问题。
“阿流，你再想想，方元的身上还有没有什么异样的地方，特别是脖子的位置。”
对于康书平一脸郑重其事的模样，韩知流当下就认真地回想起了当时的情形，从见面到离开，一幕幕像是电影卡帧在脑海里播了一遍。
不过须臾，韩知流便交出了一个肯定的答案：“有，虽然他穿着正装看着不清楚，但他的领子下面的确像是有着像颈环一样的东西。莫非……那就是他没有被病毒完全侵蚀的原因？”
“对！那是我曾经随兴提出的一个荒谬提案，我现在都还记得，因为它引用了一个著名爱尔兰神怪的名字——无头骑士。”
根据过去看过的大量虚构文学作品，韩知流很快就猜到了这个“无头骑士”提案的内容。
“看样子，你应该也猜到了一些。没错，“无头骑士”就是要设计出一款能分开头部和身体血液循环系统的装置，可即便是理论和技术上所有的难关都被攻克了，问题依旧没有彻底解决。这种病毒……可是跟流感病毒一样，有着极强空气传染的特性，唯一的方法就是连同病毒一并改造了。”
“这么看来，他们是成功了？”
面对韩知流的疑问，康书平摇了摇头。
“说不准，这种病毒的进化速度很快，哪怕是逆转了它的遗传信息，抑制住了传染能力，但恢复过来并用不了多长的时间，除非他能像你控制共生体一样，他也能自主控制自己体内的病毒。不然，事发只是时间上的问题，可根据你能察觉到他异样的这一点来看，呵呵！”
“那按您说的，方元现在岂不成为了一颗定时的病毒炸弹？这是又要让我……杀人啊！”
“阿流，你可不像我们这些个普通人，你要对付他可不止以杀止杀这一招。”
康书平将电脑屏幕转到韩知流面前，生命掠夺，四个大字映在韩知流的眼帘里，顿时便是明白了康书平的想法。
“不可能，我记得你说过，这种病毒是所有病毒里最霸道的，一旦进入宿主体内，就会自动破坏重组宿主的细胞，直至整个身体都被病毒细胞替换掉为止，然后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病原体。怕是这样的存在，我的生命掠夺也不能助他恢复正常吧。”
“正是因为如此，才更需要你的生命掠夺去将方元身上的病毒细胞逼迫到休眠状态，毕竟谁都不知道，像方元这样的存在在理事会里还有多少，为了开发出具有针对性的疫苗，无论怎么看，也都需要至少一个像方元这样的活体样本采集对象。”
韩知流没有应康书平的话，他很清楚，后者那听上去有理有据的说法其实完全站不住跟脚，反倒更像是为了解开自己的心结，想籍着韩知流之手见方元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