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8章 被部落抛弃了吗?
无奈之下,索性来个不搭理,你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不管。
“怎么?无话可说了?”
尽管哱云与朱翊镠坐一道也感觉紧张,但比起翁果岱只有孤零零一人,他还是有一股优越感。
故而以质问的口吻问道。
翁果岱压根儿没听见似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毫无反应。
完全不搭理,哱云说着也没劲,本还想开导开导翁果岱呢。
看了笑意绵绵的朱翊镠一眼后,哱云也就打住了,没有咄咄逼人质问翁果岱,害怕破坏皇上的心情。
“师祖,他们部落为什么没人来救他呢?”朱八戒好奇地问道。
当然,他也不是关心这个。
而是想着如果有人来救,那他又可以表现一番了。他还一直惦记着师祖对他的承诺呢,生擒翁果岱之后,便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想必他们正在谋划该如何展开救援行动吧,”朱翊镠揣摩道,“但也或许真的认为朕不会杀他们首领,所以干脆以不变应万变,等着我们行动。”
“师祖,既然他们首领在我们手,那他们肯定忌惮,何不借此机会将他们击溃,令科尔沁部土崩瓦解呢?”
“师祖在想一个问题。”
“师祖想什么?”
“倘若科尔沁部根本不在乎他们这个首领,而另选他人为新首领呢?”
“师祖,那怎么会?除非他们这个首领一无是处,或不得人心。”
朱翊镠微微一笑。
且不说科尔沁部,大明自己就干过这样的事儿。
当初瓦剌犯明,英宗亲征,王振不懂军事,在土木堡战败,王振死,英宗被俘,史称土木堡之变。事后,在京监国的英宗弟朱祁钰,被于谦等大臣拥立为帝,是为代宗。
“假若师祖被人抓走,那我们拼了老命也要救你呀!”朱八戒又道,还问在座各位,“你们说是不是?”
“是是是……”
戚继光与李成梁、舒尔哈齐、哱云几个都连连点头。
不过,像戚继光与李成梁,与朱翊镠想到一块儿去了,他们也想到了土木堡之变这一节。
另立新主完全有可能,毕竟救人的风险与代价多高。
当初土木堡之变就是这样,将英宗抓走就抓走了,想以皇帝要挟大明以谋取利益,没门儿。
真不排除科尔沁部也会这一招儿。
“师祖,倘若科尔沁部真的不在乎他们这位首领,那我们抓他来不是没有意义吗?”朱八戒又问道。
朱翊镠没有回答,而是望着翁果岱问道:“对此你怎么看?”
“不救我也是正常,我也不需要他们救。你们刚才不是说了,待我吃饱喝足后将我一刀剁了吗?”
“你真的不怕死?”
“我想是人都怕死,但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而是我触犯了你们,在你们看来,假若坚持己见不思悔改,恐怕只有死路一条,不都骂我该死吗?”
“看来无论如何,你的态度也不会改变了?”朱翊镠道。
“至死不渝。”翁果岱异常地笃定。
“倘若你们部落真的抛弃了你呢?”朱翊镠又问。
“……”翁果岱没吱声,因为他也不敢确定,部落的人到底会不会抛弃他,而另选一位新首领呢?
其实他也不是没想过,倘若大明皇帝抓他来要挟,迫使本部投降,那让他们部落如何抉择?
倘若坚决反明,誓死不改初衷,那放弃他似乎是最为有效的方法,不然总会受到牵制。
如果部落真的放弃他,那他是该高兴还是难过呢?
翁果岱思绪飞驰,忽然想通了似的说道:“倘若我们部落真抛弃我,那我感到高兴,死而无憾。”
“这是你的真心话?”
“是。”
“为什么这样想?”
“很简单,倘若我们部落放弃我,那说明他们绝不会与你们妥协半步,只会将反对入侵的道路坚持到底,而这正是我的心愿。”
翁果岱依然将朱翊镠这次的征讨看作是“入侵”。
末了,他还补充一句:“所以你们休想从我这里找到突破口。”
“陛下,这种人就是不识抬举,不进棺材不落泪。”哱云恨恨地道,“何必与他多费口舌?既然执迷不悟,那就不用客气,打到他们服气为止。”
“师祖,就是。”朱八戒附和道,“不打他们,他们不知道痛,还以为我们四路大军是开过来吃醋的呢。再说了,我们在这里也耗不起啊!”
“陛下,要不派人过去看看,他们到底什么态度?”戚继光建议道,“他们的军队不是就驻扎在前方不远处吗?照这形势看,毫无动静,也没人来过问,估计是不管他们这位首领了。”
“先不急,”朱翊镠摇了摇头,“怎么说这时候急的也是他们。”
“瞧他的态度,平常没少给他们部落的人贯彻反明的理念。”
“先不说这个,来,吃,喝。”朱翊镠举杯,心中蹦出一个念头。
戚继光也不多说,知道朱翊镠深谋远虑,想必心中是有想法了。
“世上没有什么事儿,是一顿烧烤解决不了的,如果不行,那再来一顿。”朱翊镠忽然感慨地说道。
“师祖,这个好。”朱八戒乐此不疲地道,今天属他吃得最多喝得最多了。平常没敢喝,好不容易得到特许一次,他确实也没有浪费。
翁果岱垂头丧气地坐在那里,没有心情吃喝,不敢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尽管当着这些人的面说,部落的人放弃他不管他的死活,他心里反而感到高兴,但其实,如果真是这样,他心里也会感到失落、不甘……
毕竟谁不希望自己被人重视?
可现实是,部落确实没有人来,也没有军队开过来要人。
难道他真的被部落抛弃了?
翁果岱坐立难安。
忽然听到一阵骚动,然后便是有人高呼:“科尔沁部大军来了——”
翁果岱心头一喜。
戚继光、李成梁等人神情一紧。
朱八戒更是兴奋地跳了起来,一抹嘴问道:“来了吗?来了吗?”
只有朱翊镠还面不改色地坐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