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2章 奉旨收礼(求订求票!)
周翔胜心里在滴血,与石之亮、蓝师爷那两个一道来……人家都是十万,让他拿多少?不是故意膈应他的吗?
可视而不见肯定不行,否则他这个南京巡城御史的职务怕是要丢。
周翔胜心若死灰地去了,跪这儿也没卵子用啊,还是赶紧筹钱去吧。
徐爵重新回到冯保身边,心里美滋滋的,已经好久没有这么解气了。
“怎么样?”冯保眯着眼睛问。
“老爷,踹了他几脚,算是连本带利还给那逼人的。”徐爵回道。
“我不是问你这个。”
“老爷是……”徐爵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是说苍蝇挤出多少肉。”
“哦,”徐爵会心一笑,“挤倒是挤了挤,就不知有多少肉,看明天吧。”
“这些天应该陆续有人来拜访,你准备一个账簿吧,到时候都记上。”
“明白。”徐爵弱弱地问,“老爷,咱这样做,会不会有麻烦?”
“什么麻烦?”
“老爷不是教导说,自二度担任司礼监掌印以来都变清廉了吗?”
“我是在为朝廷做一件大事。”冯保冲徐爵抬了抬手,不愿意多解释。
徐爵只能去准备账簿,感觉似乎又回到从前的那个日子。
……
次日一早,石之亮、蓝师爷、周翔胜想必是约好了,一道来的。
像这样的角色,冯保自然是不会露面,一切自有徐爵处理。
石之亮与蓝师爷各送上十万两。
“咱与徐爷之间的过节,可以一笔勾销了吧?”石之亮毕恭毕敬地道。
“我就说你们都是有钱的主吧?”徐爵笑得与弥勒佛似的。
“还望徐爷以后多多照应。”
“我可以保证老爷不查你们之前的劣迹。”徐爵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
“多谢徐爷。”
“但别人查不查,我就不敢保证了。”
“……”石之亮与蓝师爷都脸色一变。
“徐爷得让您家老爷罩着我们呀!”蓝师爷说道,不然钱不打了水漂吗?
“会努力的,会努力罩着你们。”徐爵点头,他可不怕许诺。
“多谢徐爷。”石之亮与蓝师爷又笑。
“能不能让咱也见见徐爷家老爷?”蓝师爷有心一问。
“你们还没有这个资格。”徐爵毫不犹豫地摇头拒绝,“堂堂大内总管哪是你们想见就能见的?这个要见那个要见,老爷不得忙死?你们只能提前打招呼,至于老爷见不见,看他。”
“明白。”蓝师爷点头,心想这恐怕又是“看钱说话”的节奏。
“嘿,你干嘛来着?”徐爵这才将目光投向周翔胜,不过投过去的目光较之刚才已是变得十分犀利。
“徐爷,这是卑职孝敬您与您家老爷的一点心意,还望徐爷收下。”周翔胜从怀里摸出一张银票来。
徐爵一看,五千两……呦呵,也还可以嘞,比想象中的要多。
不过他摆出一副夷然不屑的神情摇头说道:“果然是一点心意。”
“卑职家境清贫,这些钱还是借来的呢。”周翔胜伏低就小地说道。
“当初谁让你半夜抓我来着?就没给你一点好处?”徐爵鼻孔朝天地问。
“徐爷,这个……”周翔胜语塞,不禁看了旁边的石之亮一眼。
“都滚吧。”徐爵不耐烦地一摆手,觉得目的达到了也懒得费劲。
三个人只好灰溜溜地躬身而退。
徐爵回到冯保身边,拿出账簿在吴文龙的名字下方又添加了三个名字,同时写上各自孝敬的数目,然后在旁边将数目都加起来,三万加十万加十万加五千,合计二十三万五千。
这应该就是他这阵子的任务吧,徐爵心想,就不知道老爷最后会不会大发慈悲分他那么一点……
……
吴文龙自然将冯保的提醒告诉了南京织造局的太监们。
出来混的都明白怎么回事儿,啥也不说了,筹钱送礼呗。
于是一个个络绎不绝地都来了。
孝敬的数目不等,有的五千,有的三千,最少的是一千。
反正冯保来者不拒,让徐爵像办喜事记账似的,都一一记在账簿上。
送礼的似乎也都达成默契,从北京来南京一趟不容易,别的全都不送,只送银票,这个携带不费事儿。
不光是南京织造局的督造太监,南京其他大小衙门的官员也有来。
毕竟,好不容易逮着这样一个能见冯保的机会,要知道平时想攀缘这条门路,削尖了脑袋儿都不行。南京这边还有许多官员想往上爬一爬。
果真如同徐爵所料,这阵子收账记账对账就是他的任务。
……
南京守备王承勋也来了。
在北京时,王承勋就感觉自己捅了娄子,可冯保没有给他孝敬的机会,甚至一路上连接近的机会都没给。
来南京,是他的地盘,听说冯保这两天在疯狂收礼……他不得不来。像其他官员一样,他也带来了一份礼。
可刚拿出来,便被冯保推回去了。
这让王承勋很纳闷儿,又无奈,感觉不能得到冯保原谅似的。
“王守备平常也喜欢来这一手吗?”冯保心平气和地问道。
“不不不,”王承勋忙摇头,“只是卑职感觉愧对冯公公。”
“你没有愧对我,咱都是为万岁爷为朝廷效力而已。”
“是是是,但这是卑职一点小小的敬意,以尽地主之谊。”
“算了吧,老夫已经了解过,你之前虽是新建伯,但其实并不富裕,如今又主动请求废除爵位,万岁爷以后还要重用你,有点积蓄留着吧。”
“……”王承勋讶然,感觉眼前这人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冯保。
“不瞒王守备,这两天老夫确实收了些礼金,但都是一帮贪官污吏,他们送来的钱原本都是国家的,老夫只不过是代税关让他们掏出来而已。”
“……”王承勋感觉越听越迷糊了,谨小慎微地问道,“冯公公的意思是,这些钱都不是塞进您自己的腰包吗?”
“你先出去。”冯保冲徐爵一抬手。
徐爵正听着带劲儿,他心中也有许多不解呢,但没办法,只得出去。
冯保这才慢悠悠地对王承勋说:“最近收了不少呢,老夫要是都塞进自己腰包,就不怕被御史弹劾吗?众人的眼睛是雪亮的,来送礼的毕竟还只是少数官员,多数官员静观其变,甚至压根儿就没想着来这一套。”
“那冯公公收的礼金……”王承勋刻意压低自己的嗓音。
“实话告诉你吧,老夫是奉旨行事。”
“什么?”王承勋不敢相信。
“万岁爷想裁撤留都,王守备也是知道的。但裁撤留都之前,先要裁减南京衙门以及裁汰南京衙门里的官员,万岁爷想看看咱大明官员到底有多富裕,借这个机会摸摸他们的底,同时也能为国家增加财政收入。”
“哦,这么说,冯公公收的礼金届时都要交给国家吗?”
“那当然,”冯保笑了,“否则老夫哪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收礼?要知道此万岁爷非彼万岁爷啊!”
“给冯公公送礼的官员都将裁撤吗?”王承勋敏感地问道。
冯保回道:“也不尽然,到时候再看吧,但多数送礼的都是贪官。”
王承勋尴尬地笑了笑:“若冯公公今天收下我的这份,那我王承勋岂不是也成为一名贪官?”
冯保回之一笑:“所以老夫不收嘛。”
王承勋拱手作揖:“多谢冯公公!不过关于揭露南京织造局请银一事……”
“这事儿老夫没有怪你,都是为万岁爷效力嘛。途中之所以对你冷脸,也是想看看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对冯公公的感激无以言表啊!”王承勋异常的激动。
“你不必感激老夫,这都是万岁爷之功。努力应对这次南京的变革,才是你眼下最要紧的事。”
“明白。”
“今天老夫对你说的话,可不要走漏半点风声,否则坏了万岁爷大事儿,你可吃不了兜着走。”
“明白,明白……”王承勋连连点头。
“去吧。”冯保一抬手。
“先行告辞!”王承勋忽然感觉如释重负般,心境一下子开阔起来。
虽然对朱翊镠这种行为方式并没有多认同,但话语间能明显感觉冯保对朱翊镠的高度赞扬与服服帖帖……
而冯保是什么人?天下人谁不知道无论是万历皇帝,还是李太后或是张居正,无不对他忌惮三分?
……。
不知不觉又到月下旬了,最近感觉订阅、投票都不给力啊!
心塞,蓝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