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军牌
卧室大床上，洁白的被子覆盖这两具胡乱纠缠在一起的躯体，显然这被子有点短，九天的脚还露在外面一截。于耳依旧安静的睡在他怀里，嘴里含着他的一根手指。
嗡嗡，放在枕边的手机振动了几下，九天缱绻地睁开了眼，拿过手机看了下时间，然后低下头看向于耳的睡颜。
轻轻在她额前落下一吻，他小心翼翼地把手指从她嘴里抽了出来，然后推了推她：“老婆，起床了。”
于耳嘤咛一声，半睁着眼睛朝九天怀里蹭了蹭，一小片洁白的肌肤暴露在了空气中。九天坐了起来靠在枕头上，让她枕着自己更舒服些，右手从她的肩膀上饶过，滑到她胸前，然后落了下去。
于耳睁开了眼，抬头看向他不怀好意的笑容：“早！老公，早餐吃什么？”
“我想吃奶。”九天纯洁地一咧嘴。
“去死！我可不想一整天都赖在床上躺着。”嘴上如此说着，她还是拉过他的另一只手，放在了自己另一侧的胸前。
“酒店的饭我吃不惯，待会咱们还是出去买点小吃吧，现在是……我靠怎么是十二点钟，都中午了！”拿过手机一看，仅剩的一点睡意也没了，她随即推了推九天：“快穿衣服陪我出去，今天下午有一场机器人的发布会。”
九天心不甘情不愿地将双手离开了他的早餐奶，光着屁股爬到床尾，将扔在地上的衣服一件件扔回到床上。
于耳也坐了起来，露着洁白的上半身伸了个懒腰，要是有心对比的话会发现她跟九天的肤色竟然差不多。女孩子皮肤好肤色白是天生丽质，而九天这个一米九多的壮汉竟然也这么白，不太符合常理。
“什么发布会啊？还机器人，咦？今天阴天啊。”
穿好几件衣服，九天拉开了落地窗的窗帘，正如他所说，外面天空阴沉沉的，正值中午却不见太阳。
“叫什么发布会我也忘了，前几天从网上看到的一个简介，说一个什么公司自主研发的人工智能机器人要在今天举行面世发布会，就在鸟巢旁边，反正也不收门票，咱们去看看吧，据说会有好多大领导要去呢。”
“好吧，那就看看去吧，顺便认识认识几个大人物。”
三下五除二穿好了衣服，两人素面朝天的出了房间，都说一白遮百丑，这俩人一个比一个白生，不化妆也跟加了磨皮美白似的。
站在电梯口，于耳踮起脚帮九天理了理头发：“唉老公，要是不贵的话，咱也买个机器人玩玩好不好？”
九天一边扫着手机上的内容，一边撇了撇嘴：“哪有那么容易，网上说那是DeepEyes公司独立设计并制造出的机器，拥有世界领先技术，安全的意识流，能像正常人类一样对话、活动，预售价三百万人民币，目前只有三百台机器，估计也是得上交给国家，咱们平民百姓是没有机会的，再说咱也没那么多钱。”
“啊？那么贵！不就是个机器人吗，以前在商场看的那些机器人不也就几百块。”
“想什么呢，傻妞，商场那些是玩具，顶多算是电路与金属外壳和在一起的产物，本质上还是普通的机器，跟电驴差不多，而这些，很可能是下一次工业革命的雏形，人工智能时代的前站。”
“叮”电梯门打开，里面已经有了一些人，九天拉着于耳走进去，不需要按楼层，因为都是要去地下停车场。
他收起了手机，继续小声地与于耳讨论刚才的话题。
“还记得去年过年咱们在车上一起看的一部讲机器人叛变的电影吗，叫《IRobert》，他们广告上登出来的造型就跟电影中的白色机器人很像。”
“咦？机器人不是应该外表像人类，体内是由机器构成的嘛？州长主演的那个电影叫什么来着？”
“巴啦啦小魔仙。”
九天翻了个白眼：“可能他们公司的技术还达不到那个水平吧，能造出机器人大体的样子就不错了，不过怎么说也是国产，支持一下为国争光。”
“是哦，那待会多拍张照吧，说不定将来某一天就人手一台了呢……”
两人叽叽喳喳地自顾自讨论着，九天无意中分神观察了一下电梯里另外早上来的三人。两男一女，女的应该是个老板的样子，一身优雅的西装，脸上带着墨镜，年龄绝不超过三十五岁的样子。
她身前的男人应该是保镖或是秘书，手里不出意外地提着公文包，头发整理的一丝不苟，身体站得笔直，耳朵里塞着耳麦，体格看上去很能打的样子。
另外站在最角落的另一个男人就没有那么精炼的感觉了，他的头发很短，像是出家人，但头顶没有戒疤，九天这个高度想看到人家的头顶很容易。松松垮垮的西装穿在他身上，领带也没有打，扣子只扣着一个，收在袖子里的手握着一小串佛珠，不仔细观察真的看不出来。
女强人，打手，和尚，真奇怪的人员配置，该不会是行为艺术吧。
如是想着，九天也没打算继续关注这几个人，他们爱谁谁，今天只陪媳妇儿。
出了电梯，两人上了自己的国产居家买菜车，在停车场出口处又遇到了电梯里的三人，他们坐在一辆黑色某弗兰SUV里，抢在九天前冲出了停车场。
九天猛的刹车，险些撞到他们的车尾，暗骂一声，转过头去看头被磕得不轻的于耳。
“媳妇儿，没事吧。”
“没事，碰了一下，还好没化妆。”
揉揉她的头，九天重新发动骑车：“现在这人真是素质低下，开那么急干吗？赶着去投胎啊。”
行出停车场，开上路，九天打开导航，找到了发布会的地址，其实不用导航，只需要打开收音机，这会儿广播里几乎全是有关DeepEyes的新闻。
目的地是在一处新建成的广场，距离不远，他也没开多快，缓缓地加着油门，别挡着别人，慢慢开就好，安全。
来到一处十字路口，前方还有十秒钟绿灯即将变红，九天没有选择加速，而是停了下来，礼貌地停在了斑马线以后，路边一位公路清洁的大爷看到他的行为笑了笑，向他竖起了大拇指。
这时，旁边飞快地驶过一辆黑色的SUV，砰地一声把他们右侧的后视镜撞掉了，于耳吓了一跳，惊呼一声抓住了九天的胳膊。
他安慰了一下媳妇儿，忍无可忍地下了车，朝公路对面破口大骂：“操！会不会开车。”
斜对面，一个目睹全过程的交警越过马路走了过来，朝九天摆了摆手：“行了，算了吧年轻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当是擦电线杆上了吧，那边儿是军牌，你惹不起。”
一听这话九天来气了，皱着眉问道：“你说的这叫什么话？我怎么就惹不起了，我是受害者，你是警察，他闯红灯撞坏了我的车，你竟然还包庇他。”
那交警一脸风轻云淡地继续说道：“哎呀年轻人火气别这么大，人家那是军牌儿，上上下下都是有特权的，别说是我，就算是我们局长来了也不敢轻易拦军牌的车。”
这话听的于耳都坐不住了，下了车，二话不说一脚朝那交警踹了过去，然后被九天一把抱起来拦住了。
“袭警咱们不占理，去找那伙人。”
正好，对面停下的SUV里也下来了人，正是电梯里遇到的那三位。
“这可真是冤家路窄啊，一中午碰见三回了。”九天拉着于耳走了过去。
“朋友，之前在停车场别我们的车就算了，怎么上路了还撞我们呢？这事儿可不地道啊。”
对面主事的明显是那个女人，他摘下了墨镜，说道：“很抱歉给你们造成了损失，是我的司机没有驾驶好汽车，这件事是我们的错，不过现在我们有急事，你看，是不是找一个尽快的方法解决？”
九天倒是没怎么搭理她，无非是职场打拼了许多年有几分气魄，撇过头打量了一下拿佛珠的那个人，也没看出别的什么，至于那个保镖兼司机……
“好吧，我们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那种，既然您还有事儿，那就不必大费周折了，叫开车的那兄弟给我道个歉，这事儿就算了了，咱们也交个朋友。”
女人点了点头，转身朝司机示意了一下，随即那人走上前，朝九天弯了弯腰：“抱歉，是我开的车，给二位造成了损失，我向你们道歉。”
这个貌似是戴着红色美瞳的司机又朝于耳鞠了个躬，这边也就不再追究，摆摆手让他们走了。
转身去捡起了被撞掉的后视镜，九天跟于耳回到了车上，发动车辆继续朝着广场驶去，临走时送给那交警一个大大的中指。路口这一片短暂的堵塞也开始缓慢疏通，交警没有理会九天，回到自己的岗位有序地指挥车辆。黑色的SUV继续朝前方行驶，司机开车，另外两人坐在后排，就像是日常生活中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交通事故，现在事故平息，一切如常，但是，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通过后视镜看到九天的车换了方向，黑色SUV中的司机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带好了墨镜，黑色镜片之下，红色的眼眸变回了黑色。
九天顺着另一条路开车尽量避开了拥堵的主要街道，绕了点远路。
“天儿，刚刚你注意到没有，那个司机的眼……”
“嗯，看到了，不像是正常人，所以我才只让他们道个歉，万一闹大了铁定不好解决，周围还有那么多人，这可是在首都。”
“你说我们不会遇到吸血鬼了吧，我记得美剧上有许多吸血鬼的形象都是红色的眼。”
“谁知道呢，只要别来招惹咱们，他们爱谁是谁，要是敢吸我的血，那算他们是壮士，不怕冻死就来吧。”
“嘿，我说，怎么去见了一趟女皇，回来之后说话变得这么痞里痞气的，跟那些非主流小学生一样。”
“呃，大概是让那个苏写给我带沟里了吧，他说话就跟个流氓似的。”
于耳啪得一声拍了九天后脑勺一下：“还说呢，好的不学，净学那些不良习惯，以后当了爹小心教坏你儿子。”
“其实，我还是喜欢女儿多一些，要不，咱生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