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往日之扉3.0
洛言道：“那个，其实Jarvis也有身体的，它后来变成了幻视的一部分。”
“后面的电影我没看，反正那些都是假的，我的Zoe是真的。”方鱼从枕头下面摸出手机，点亮，随后将手机的后置摄像头朝前方黑暗中一甩，淡蓝色的光芒在空气中组成了一个Zoe的拟人形态。
“晚上好，洛言先生。”
蓝光组成的Zoe朝洛言微微鞠躬，用充满磁性的男声说道。
洛言像模像样地抬手也冲他打了个招呼，随后示意他可以回去了。
方鱼关闭了手机，Zoe也随即消失。
“Zoe是现在世界上最先进的智能自我意识流，他可以应付家里公司的所有指挥，而且如果他想，他可以入侵现在世界上的任意一台连接网络的机器，就算是国家级的防御措施也没问题，不过那样的话肯定会被国家没收，而且根本不会允许这样的可能存在，所以Zoe的事情公司跟我都没有对外公布，外界人们也根本不知道有Zoe的存在，在Zoe程序的源代码中我留了一个安全锁，除了我以外谁也不知道如何解锁，这样便可以避免他产生消灭人类之类的想法。”
“最开始Zoe的雏形要负责公司的全部工作，后来公司又进化出了新一代的智能意识流Cam，于是Zoe便解放了，就一直跟着我，虽然Cam要比Zoe的型号先进，并且运算速度和接收、执行指令更快，但它不如Zoe‘智能'，能控制的范围也要小很多，所以不用担心它会产生怎样危险的想法，也就没给它编辑安全锁。再后来，妈妈带领公司一直主攻人工智能领域，这样或许比每天活在爸爸去世的阴影中要好很多吧，人工智能是他们共同的梦想，爸爸不在了，妈妈就代替他完成。”
“再往后我便离开了家，通过舅舅的关系进入了部队里，呆了两年多，现在我的格斗技巧和战斗能力都是在部队学的，那里面真的很锻炼人，部队里面什么样的怪物都有。”
“原来你当过兵啊。”洛言说道“怪不得这么彪悍，特种部队吗？”
“算是吧，不过我呆的那个小队好像不属于编制内，听战友们说只是由一些老兵自由选拔人才组建起来的，连番号都没有准确的，只记得他们提到过一个名字叫龙焱。”
“番号不向外人透露，那肯定就是很厉害的部队，它们的存在可能都是机密，你舅舅能周转这种层面的关系……他的军阶不低啊”
“军阶什么的我不大清楚，我在的那个小队等级差别很模糊，没有人拿军衔压人，因为根本不管用，在龙焱，祖国第一，我第二，谁来造次都不行。”
洛言道：“祖国第一，我第二，说得好，没想到女生也有这么霸气的想法，这可比现在那些崇洋媚外疯狂迷恋某国棒子的女生强多了。”
方鱼：“现在中国的社会普遍都是这样，多说一句少说一句对你我都无益无害，这不是一句两句一朝一夕能改变的。”
“你咋又变成社会学家了？学者范儿。”
“在部队里什么都得学好吧，我学习能力比他们要强很多，这些东西还是能冒充点皮毛的。不过我现在有点后悔没在队里呆的时间长一点，稍微犯个中二病就撂挑子不干了，太极才练了一半，损失大了。”
“……”
“喂！睡着了？”
“呼……啊，啊？我刚刚睡过去了，有点熬不住，半夜了，睡觉吧。”洛言含糊不清地说道。
“唉，好吧，最后问你件事，白天那个女皇说的事情，你怎么考虑的？”
洛言躺回到地上，拉过自己的被子：“我不喜欢生活里掺和进乱七八糟的人，我们两个可以交个朋友，或者说像现在这样你帮我应付老两口我教你魔术，但要是让我跟那两个野人组队的话，不可能。”
“我猜也是你会这么说，算了，咱俩一块儿就挺好，你的强大能力加上我的聪明才智，应该能办点大事。不过那两个人倒是挺诡异的，一个气势强的那啥，一个又一点气息也感觉不到，唉，都不是什么正常人。”
说罢，方鱼将手机充电器插好，点亮手机看了一眼时间，随后将手机屏幕向下盖在枕边，Zoe的声音轻轻传出。
“晚安，老板。”
一夜无话，至于洛爸洛妈半夜有没有来视察，那就不得而知了。
第二天，洛言早早地爬了起来，穿好衣服站在窗边盯着外面还没有阳光的天空，发呆了半天。
方鱼睡觉有些不老实，皱皱巴巴的被子被她踢到了肚子以下，上身蜷缩在一起。
洛言当然不是真的木头，转过头看到这一幕，他的心里不免也有了些触动。他走近前帮她盖好了被子，又把她耷拉在床边的半根小腿塞了回去，随后在床边蹲了下来，凭借着些许光亮看着方鱼的侧脸。
“这样看，还是挺好看的。”他呢喃道。
在这种情况下能被洛大魔术师认为好看，那就是真的很好看了，而且方鱼不怎么化妆，又恰好拥有一种很多女生都没有的纯粹，这让洛言很是心动。她会那么多东西，有时候却又像个小孩子幼稚的要死，或许跟她组个队会挺有趣的吧，嗯，没错，洛言只想到要跟她组队。
直勾勾的盯着人家看了一会儿，洛言站起身，待到猛然起立造成的眩晕感消散，便轻手轻脚地出了卧室。这时天刚蒙蒙亮，他穿着一件棉衣，溜达到后院的菜地里，心里琢磨着今天要做的事情，顺便撒了泡尿。
天亮后首先要去欧阳家看看小小和夏姨，昨天回来的时候太匆忙，近在隔壁也没有去看看，对于小小，他是当作亲妹妹来对待的，今天一定要去一趟……夏姨的病也不知道好些了没有，希望她能快些忘掉那些事的阴影吧，虽然很难……再有就是要去公墓看看欧阳夏，虽然生死未卜，但洛言几年前还是给他立了一块碑，代表了自己的恨与歉意……其他的，就是去拜访拜访以前的老朋友们，还有住的近的亲戚什么的，回家了总要说一声的。
太阳矮矮地露出了头，洛言撒完尿提好裤子，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转过身正要走，却被地上尿结成的冰滑倒了……
“靠！”正所谓风吹裤裆蛋蛋凉，在东北撒野尿本来就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这玩意儿可能刚出体内就冻上了，这会儿一屁股还坐到了尿上，这酸爽够洛言回味一整天的了。
回到屋子里洗漱一番，其他人也都陆续起床，吃过早饭后，洛言带着方鱼出了门，半道又追上来个小方。
到了欧阳家，洛言上前去敲门，门开后，里面站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
“言哥哥……”
看到眼前站着的洛言，欧阳小的眼神明显一愣，随后便浮现出了遮挡不住的星星点点。如果不是旁边的方鱼，或许她会蹦上来直接给洛言来个熊抱。
话说今天鱼大姐也不知道怎么着，出门之前竟然化了个很舒服的妆，大概是打听到洛言要去见心心念念的“妹妹”，主人翁意识突然觉醒了吧。
欧阳家原本是以戏法为生，赚不了几个钱，现在昊叔不在了，夏姨也因为昊叔病倒，全家的经济来源就只有欧阳小每天出去干好几份兼职和洛家跟小方的接济，所以即使她生得十分自然俊俏，也没有资本和心思打扮自己，今天见到方鱼，看到言哥哥身边的女人是如此的耀眼夺目，不由得心生些许自卑感，由刚见面时的激动到悄悄地低下了头，不敢多看洛言。
洛言能看出她的情绪变化，但他看不出来是为什么，问她怎么回事自然也得不到答案，只得故作娴熟地抱了抱小小的肩膀。
这一切看在方鱼眼里不禁有些好笑，果然都没经验的两个人要是在一起的话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一种灾难，看来最适合洛言的还是她这种主动又不失矜持，开放又不失纯真的女生。
小小领着几人进屋，待到看见夏姨的样子，洛言的心情也沉了下来。六年前昊叔的意外给夏姨精神上造成了巨大的打击，自理能力大部分丧失，小小寸步不离的照顾了五年之后，现在也只是能够安全地自己上床睡觉和坐起来，长时间的不在自然是不行的，好在小方一直很闲，不上学也不找工作，还偏偏莫名其妙得就能搞来生活费，每天便帮着照顾一下夏姨，小小也就趁这个时间出去干几份兼职。
半躺在床上，夏姨双眼涣散地看着头顶的空气，双手紧紧的扣在一起，干瘪的双唇似张非张，跟神话故事中被勾走魂儿的人十分相似。
洛言呼唤了一声夏姨，没有回应，想要走近前再次尝试，却被小小拦住了。
“别，这几年妈妈的情况好像更严重了，身体上，没什么大碍，但是精神上越来越脆弱，外人碰她就会立马发疯，有时候连我也不行，手里面抓满了雪，她却说像火一样烫，窗口有鸟飞过，她就喊‘那些骑士来索命了’之类的胡话，我真的……”
听到如此的情况，洛言也就放弃了接触夏姨，安慰了一下小小，随后与其他人一起转身去了客厅。
“小小，这几年你辛苦了，很抱歉我一直在外面没回来看你。”
小小扶夏姨躺好，也来到了客厅，小心翼翼的坐在了与洛言隔了一个人的距离，略远于方鱼。
“没有，小方哥经常来帮我，我……一切都还好。”
洛言伸出欣长的手臂摸了摸她的头，随后指了指方鱼，说道：“对了，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方鱼，我的女朋友。”
虽然一早就猜到是这样，但亲耳听到言哥哥说出‘女朋友’这三个字，小小内心还是不是个滋味。努力挤出一点笑容，朝方鱼打了个招呼：“嫂子。”
方鱼自然地一笑，摆了摆手：“我跟你言哥哥还不一定呢，叫姐姐就好，之前他跟我说你是个很贴心很坚强的女孩，的确，你要加油，要相信阿姨一定会好起来的，我跟洛言也一定会尽我们最大所能帮助你们。”
“嗯，谢谢姐姐，你也要跟言哥哥好好的。”
洛言插话道：“我才不要跟她好好的，略略略略，她又凶又暴力，我们家小小才是我最喜欢的，你忘了小时候过年，你、我还有夏，咱们三个半夜偷喝上供的白酒，喝多了你哥躺地上就睡，我背你回房间，你在我背上说长大后要嫁给我来着，我可一直都记得这话，可不能反悔。”
这的确是自己说过的，小小从小就喜欢洛言，这是个明眼人就能看出来，不过再听到小时候说的傻话，不免得有些害羞。
“那都是好久之前了，那时候我们多小。”
“再小我也记得，虽然我已经跟小鱼在一起，但小小你依旧是我最重要的人。”
小小抬起头，眼底刚刚升起的希冀沉没了下去，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