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床底下有人

  陈瑜订了一个中等舱,长途跋涉她不想委屈了自己和几个孩子,虽然价格高一些,但有里外两个小小的房间,也不算亏。
  一家人安顿好,妞妞开心的像是个小兔子似的了,一会儿跑去哥哥那边,一会儿又跑来陈瑜这边,看着妞妞开心的样子,陈瑜的心竟安稳了许多。
  船离岸,陈瑜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就有些困了,嘱咐妞妞不要乱跑,便躺下来片刻就睡着了。
  刚睡着,陈瑜就看到了那个妇人出现了,她不确定是做梦还是什么的,就看着那个妇人走到自己面前,跪了下来:“谢谢你救了我的孩子们。”
  陈瑜轻声说:“不是我,是你的丈夫救了你们,只是我占了你的身体,你回来吧。”
  原主看着陈瑜摇了摇头:“回不去了,我不死,你怎么可能在我身体里活过来?我的几个孩子可怜,求你别抛下他们,我就安心去投胎了。”
  抛下几个孩子?陈瑜打从睁开眼睛就没有这个想法,不过要一下接受这个身份也不容易,沉默了好一会儿:“好,我答应你,在你的孩子成年之前,我不会不管,算是报答你这副身体的恩情。”
  原主呜呜哭着跪下磕头,然后化作一缕青烟不见了。
  猛地睁开眼睛,陈瑜就坐起来了,伸手抓着胸口觉得呼吸都困难,她答应了?转念一想又释然了,也是该答应的,毕竟自己也得了莫大的好处,否则还是孤魂野鬼呢。
  定了定神,就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她四处看了看,这屋子窄小的很,除了一张床外就有个小桌子,嘴角一抽急忙从床上下来,倒退几步蹲下来往床底下一看,险些惊叫出声,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尖叫就被一把匕首抵住了咽喉。
  嘴角挂着血迹,脸色青中泛黑的男人从床底下爬出来,压低声音:“不准叫,否则死!”
  陈瑜急忙点头表示自己不会出声,男人费劲的坐在床上,另一只手从怀里摸出来个瓷瓶,用牙齿咬开了瓶口的布塞,像是吃豆子似的把里面的药倒进嘴里。
  听到了动静,乔文跑过来,陈瑜急忙挡住了乔文:“不准喊。”
  乔文不傻,伸手拉着陈瑜,恭敬的对男人说:“我们孤儿寡母求平安,看您身上有伤,这屋给您,我们出去。”
  男人撩起眼皮看了眼乔文:“好。”
  乔文急忙拉着陈瑜回到了另一个房间,并且关上了门。
  原本陈瑜住在外间,里间没有能出去的门,这下彻底就被封死了出路,乔文把陈瑜扶到床前:“娘,你歇一会儿,不怕,都是为了活命,他不会为难我们的。”
  这话,乔文声音不小,陈瑜觉得这孩子聪明,他是给外间的人听的,点了点头。
  乔斌看了眼乔文,乔文立刻给他递了个眼色,说:“好累,我们都睡一会儿吧。”
  说着,推着乔斌和妞妞都挤到床上,自己则走到门口倚着门坐下来了。
  陈瑜把妞妞和乔斌放在床里边,自己坐在外边,想着刚才那个男人的脸色,青中泛着黑,应该是中毒了,如果死了的话倒还好,她偷摸从窗户丢到河里去,要是不死的话,只怕这一路上随时都危险啊。
  “娘,你说那些人会不会追到船上来?”乔文小声问陈瑜。
  陈瑜也担心这个,但这会儿格外坚定的说:“不会!你好好睡一觉,不准胡思乱想。”
  乔文用眼神儿询问陈瑜隔壁的人怎么办,陈瑜摇头示意他不用担心,招了招手:“过来,睡在床边,你离娘太远,娘心里不安。”
  这几个孩子,乔文是最累的,陈瑜强迫乔文必须睡觉,乔文没挺住就躺在床边地下睡着了。
  陈瑜费了好大劲儿才把乔文抱到了床上,一回头乔斌和妞妞竟也睡了,哑然失笑。
  走到一旁坐在凳子上,单手撑着头也想着眯一会儿,可怎么都睡不着了,想到隔壁的男人那张青黑的脸,抿了抿唇角拎着旁边的水壶出来。
  男人躺在床上,眉头紧锁,听到门响看过来的目光冷若寒冰。
  “我给你倒口水喝。”陈瑜提心吊胆的走过来,见男人没有多余的动作心中略安,倒了一杯水送过去。
  男人明显有些费力的坐起身,接过来水喝了一口。
  “我们母子要往南边去,路程不近,看你的样子是中毒逃命的,不如你稍微改变一下穿着,对外就说我们一家五口去探亲如何?”陈瑜小心翼翼的问。
  “你就不怕我是坏人?”
  陈瑜笑着摇了摇头:“我们无冤无仇,你就算是坏人也不会滥杀无辜,再者既然是逃命,能隐藏身份才更安全。”
  “大嫂是个聪明人,我的确是逃命,也不会害你们,就按照你说的办。”男人说完,嘴角又有鲜血溢出。
  陈瑜可没见过动不动就吐血的人,猜测这人是内脏出血,她故作镇定的继续说:“我找几件衣服你先换上,让我出去一趟找船上的郎中要几样药材,兴许可以帮你止血。”
  男人抬头看了眼陈瑜,陈瑜立刻挺了挺脊背。
  “实不相瞒,我是漠北守将,如今被人暗算,若你想报官也无妨,但害我的人可能就在船上,你确定要出去?”男人说的很慢,目光灼灼的看着陈瑜。
  陈瑜迎着他的目光:“救了你,你要报答我们母子,我出去也不会告官,我的孩子都在你手里,我也一定不会逃走。”
  “好。”男人答应下来。
  陈瑜找出来一套乔定洲的衣衫递给了男人,这还是乔月娥检查包袱时候她看到的,应该是乔斌想留下念想才装进来的。
  衣服放在了床边,陈瑜就开门出去了。
  好一会儿回来,不单单带了几样药材,还高价从船上郎中手里买了磨药材的碾船,顺便带了一大包吃喝。
  进门,发现那个男人已经换上了乔定洲的粗布长衫,靠在床上动弹不得的样子,略微松了口气,把吃喝放在床边低声说了句:“饿了就吃一些吧。”
  男人没说话,陈瑜进了里间,把药材处理一下开始用碾船磨药粉。
  要想平安活下来,就得有价值,她也算是豁出去了,只希望这东西真有效果,也庆幸自己幸好为了制香钻研过中药,没想到竟要用在保命上了。
  碾药的声音不大,床上三个孩子睡得香甜,陈瑜这会儿想的最多的是怎么活下去。
  药材一样一样碾好,分别用布包包好来到了外间。
  “我有两个解毒的方子,不知你信不信得过。”陈瑜把布包打开放在了桌子上。
  男人听到陈瑜的声音,撩起眼皮儿:“你会医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