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烦恼皆因强出头

  刘国范骑着马跟在那运送见性尸身的旁边，心中在盘算如何从这件事情中妥善地脱身。
  胆敢刺杀皇子的，如果不是前朝余孽，那么……，刘国范不敢往下想。
  早知道是这样，当初自己就应该再找找门路，外放到一些富庶省份去，也好过如今官帽难保。
  就在刘国范还在懊恼当初为何不离开这是非之地时，端木序距离这辆马车不远，以凤来阁中学会的律宗的灵气操控之法，渐渐靠近了马车上的车厢。
  那车厢上的帘布好似有风吹过，微微抖动了一下。这并未引起旁边护送的巡捕营士兵的注意。
  端木序紧跟着马车的步伐不停，车厢内灵气的操控更未间断。虽不能目视，但以灵气代替感官，自可分清楚见性尸身上的轮廓。
  “看”着这个数月之前还打过交道的兴善寺和尚，或许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跑到了宪京城来，结果却无端端地丢了性命。
  端木序不知道个中的缘由，但也不由觉得世事难料。
  正当他要继续搜索见性的衣袋时，却感觉到一丝不妥，顿时灵气一敛，导致整个气息不由得一顿，有些紊乱起来。
  这时端木序抬头才发现远处有一众人马过来，又是飞羽卫的人？
  刚刚那一丝让自己灵气不顺的气息，便是从这群人传来。
  “李大人。”顺天府尹刘国范远远地就打了个招呼，毕竟后续查案之事得看对方的手段，自己能不能脱身也得看对方给圣上的奏报。
  李牧微微点头算是回应，他的目光却留在了马车后方不远处的端木序身上。
  听到传报之后，李牧便急忙往事发地点赶来，远远看到巡捕营押着个马车，同时感受到了一丝灵气波动朝着那车厢出涌动。
  他正要循迹探查时，那灵气却突兀地收回去了。还真是机敏，不过这一下应该不轻松吧。
  端木序稍微调息一下，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便知道潘知妍也跟过来了，此时阻止也来不及。
  “怎么样？”潘知妍低声问道。
  端木序微微摇了摇头。
  本来就极为机敏的潘知妍，顿时注意到了不远处赶过来的镇抚司飞羽卫，便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了。自己刚刚请白神射帮忙，会不会适得其反。
  果不其然，在听完刘国范简略讲了一下目前获知的遇刺情况后，李牧却走近了端木序这边。
  李牧还未开口，后面跟着的刘国范先是一愣，然后赶紧介绍道，“这是国子监的监生白序。”
  “也是怀朔军镇的神射队率吧。”这个在圣旨中与潘家老大并列，成功从怀朔失守的罪责中脱身。这大宪军中的队率不知凡几，能有此殊荣的则独此一份。
  端木序看着眼前这身姿挺拔之人，好像一柄长矛一般，再看了看其身后的飞羽卫，大致猜出了此人的身份，便拱手回道，“国子监武学监生白序见过大人。”
  “此间有要案发生，你们在此可有什么发现。如若不忙，不妨到顺天府做个笔录。”刘国范抢在李牧之前，率先追问道。
  “也好，你二人先到顺天府去一趟。另外，刘大人将凶犯尸身押到府衙中，严加看护，不得让仵作擅自检视。待我从宫中查看十三皇子伤势后，再回来查验。”李牧不容反驳地吩咐道。
  话音刚落，李牧便骑着马往皇宫方向疾驰而去。
  刘国范回身转向了端木两人，说了声，“两位请。”刚才他提前发问，不过是为了也能参与到此案的查处中，到时候皇上追责之时或许能网开一面。
  在看到了潘知妍投来的抱歉的表情之后，端木序回以一个无妨的神情，便跟着刘国范往顺天府的方向走去，目光在那运送见性尸身的马车车厢上扫了一扫，心中在盘算着要不要再次出手。
  ……
  在永乐坊发生如此天大的事情，一时间通过围观的人群逐渐口口悄悄相传，有皇子出事了。
  首当其冲在异宝斋内，原本正在欣赏奇珍异宝的顾客，都没有了再继续看的欲望。
  大宪国中，人们最关注的自然是皇家的事情，而就在眼皮底下发生了这么一件大事，人们内心中再怎么害怕，在飞羽卫和巡捕营离开后，都偷摸着涌到了街道上来。这可比店里的物件好看多了。
  中书令府的厨房执事刘同也缓缓从异宝斋中出来，旁边跟着个年轻的女子，浓妆艳抹，很是艳丽。不过，刘同没有和其他人一样朝案发地点张望，也浑然忘了刚才给高玉枝买珠钗时的肉疼，他的目光却盯着远处那一道身影，有些熟悉。咦？是他？不可能。嗯，也有可能。
  就在刘同愣神的时候，耳边尽是高玉枝在絮絮叨叨。“哎呀，皇子都出事了，不知宫里的姐姐怎么样了？”
  刘同知道这高玉枝有个姐姐被送进宫去，好像在永和宫做宫女，便安慰道，“宫里面的事情，我们担心也是瞎担心。再说，宫里那么大，即使有祸事，哪里就会落到你姐姐头上？”
  “刘哥，你说什么呢？我就是提一下，你倒还想着我姐惹祸事了。”高玉枝有些嗔怒道。
  “这……”刘同一时语塞。这还真是女人心，海底针，猜不透啊。
  “刘哥，我说笑呢。走，我们回去吧。”高玉枝从手袋中取出新买的珠钗，顺手就往发髻上插去，还得意地晃了晃头。
  “小枝，刚才不是说好了。这珠钗你先收起来，等合适的时候再戴。怎么一下子就拿出来了？”刘同的语气中多了一丝责备。
  他虽然欣赏这大岱川茶庄的娇娘子花枝招展，但那是在两人独处之时。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戴着这枝珠钗，假如被有心人看到，报到方博那里去，自己可吃不了要兜着走了。
  听到这略带责备的话语，高玉枝眉头微皱，一向来对自己呵护有加的刘哥，忽然间就变脸了。哪里是因为头上的珠钗？还不是因为那个姓方的糟老头子。
  “好了，好了。我收起来。”高玉枝赌气地一把将珠钗从发髻上扯了下来，带得几缕青丝凌乱，一如她此时的心情。
  见到高玉枝将珠钗收好之后，刘同又变了副笑脸，“这就乖了。走，我们回去吧。”
  岱山的碧螺春好喝，但也好贵。大岱川茶庄的人，赏心悦目，但也会让人惊心动魄。
  刘同安抚好身边的高玉枝后，朝着刚刚那道身影消失的方向望了望，心中疑惑依然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