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青冢有情犹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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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叔，终于见到你了。”他往前走了两步，来到了皇甫敬跟前。
皇甫敬对无慧等人说道，“我与小侄许久未曾见面，两位大师想收徒，能否稍微缓一缓。”
端木序便跟在皇甫敬后面，朝着另外一处寮房走去，出乎他的意料，那个罩着面纱的女子也跟着，而皇甫叔也没有阻止。
不一会便到了皇甫敬歇息的寮房，三人就地坐下。
端木序坐在一侧，而皇甫敬两人坐在另一侧。
还没有开始说话，端木序便发现那女子掀开了面纱，姣好的面容，还有一丝无法用言语描述的出尘之感。
这女子自然是端木昭容，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一身沾染了血迹和灰尘的军装，微微有几分大哥当年的风采，但终究还是不同，特别是那双眼睛，很是清澈，可能还是像楚白苇多一些吧。
端木昭容心中有些失落，但更多的还是欣慰，大哥在这世上还是留下了血脉。“你就是小序吧。”
端木昭容的声音很悦耳，也很轻柔，端木序听着很舒服，不仅仅是因为这声音，更是因为他能感觉到其中包含的情感，亲近的感觉。“嗯。”
“我是你小姑。”端木昭容微微笑着。
端木序想着，小姑？我的小姑？他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不过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满是惊喜的神情。
我的小姑，自然就是前朝的长公主，端木昭容。
“小姑。”端木序开心地叫了一声。除了皇甫叔，这世上终于有了第二个亲人。
青冢是假的，小姑是真的。
而且小姑还真的来找自己了。
“真好。”端木昭容眼中洋溢着久违的笑意。许久在绝望和冷漠中等待着，没有了如此的温情和亲情。
随后端木昭容便没有再说话，好像能看着身边这两个人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她不说话，端木序可有太多的话要说，他有一大串的疑问要问。
“皇甫叔，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吧。”他的第一个问题就是要确认这一点。
“当然。”皇甫敬极为肯定地回答道。
“那个范麓也是故意放出的消息，但范麓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是端木序一直未曾想清楚的疑问。
“因为他是大宪人，因为我是他的师父。”
皇甫敬的回答，让端木序极为震惊。这中书令的大公子什么时候变成了师父的弟子。难道当初刻意去中书令府，也不仅仅是为了夺灵？
可能是看出端木序的疑惑，皇甫敬补充道，“他不知道我真的是谁。他的志向不在官场，而是在这片天地，恰好我在这方面是他的领路人。”
“那你又如何知道有仪轩是金帐人的奸细？”这个问题很关键，这也才是后面将计就计的起点。
“天地很大，我当然不能知道具体某人是什么底细。但金帐终究在打大宪的主意，边关的军镇自然是其中的重点。那么花一些心思关注那些校尉的动向，再深挖一下所接触的人的背景，总是能够有所所获的。”皇甫敬在仔细地解释着。
此次让端木序出来历练，便是要让他能观察别人不能观察的，想到别人未曾想到的。
端木序想着，这可不是容易的事情。石继威流连忘返之地，石家必定也派人查过，却偏偏出事，那么当初要查出有仪轩的底细绝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那北庭军为何会听从安排？”石继威那边明显是蒙在鼓里的，不仅怀朔失守，还损兵折将。但武川军镇还有庭州驻军，为何会完全配合此次布局。
“因为我是四皇子的师父。他也不知道我真的是谁。我在范麓和他的眼里，都是前朝的镇抚司指挥使戚哲。”
端木序又是一惊，皇甫叔的弟子还真是多，不仅范麓是，甚至连四皇子也是，更离奇的是他还是以前朝人的身份。
不过让端木序更吃惊的是，皇甫敬用手在脸上一抹，不再是伤疤的脸，而是一位风采俊朗的中年人，眉宇间自是挥斥方遒的从容。
这才是皇甫叔真正的面容。
端木序想着也对，也只有这样的容貌和风采才配得上皇甫叔天纵之才。
“即使有着指挥使戚哲的身份，他们为何又这么言听计从？”端木序想着戚哲又不是如今镇抚司指挥使。
“很简单，因为一向以来，我的出谋划策从未出错，也从未让他们真正冒险。不过以后，便是我渐渐远离他们的时候。”
想着皇甫叔在一念之间就将两国千军万马的性命给决定了，他终究觉得有些无情。
不过他终究没有说出口，反而问道，“那皇甫叔如何知道我会来到这里呢？”
“我都让人给你送信了，你怎么还不来？”
皇甫敬的反问让端木序笑了笑，自己当初可没有看懂这些，要不是跟着潘子翰跟着金帐兵，再有那邬上元的提醒，他还真的不一定来这里。
不过不管怎样，他终究是来了。
来了之后，不仅看到了皇甫叔，看到了他的真容，更看到了自己的小姑，真的是不虚此行。
“皇甫叔，外面那几个和尚收徒是怎么回事？”端木序想着自己一进寺，就接连有人抢着要自己当徒弟。
“这里的住持广德大师是密宗之人，另外一个便是银佛寺的住持无慧大师，是禅宗之人，因为修行的缘故，我也想你有个宗门可以依附。”皇甫敬解释道。
“真的要当和尚？”端木序苦笑着问道，还看了看旁边的端木昭容，意思是小姑你也不想看着我这个侄儿出家吧。
“除非你自己想当，不然没人能逼着你去。”端木昭容说着，然后转头问道，“是吧？”
“那是当然。不过要一个身份，总是没有坏处，而且接下来，你也需要这么一个身份。”皇甫敬说道。
“一切都听从皇甫叔安排。”这种小事，端木序更相信皇甫敬能够权衡好。
接下来的时间，皇甫敬仔细交代了以后的每一步安排，端木序也听得很入神。
不可能一直待在怀朔，而且后面极有可能待不下去了。当初安排在军镇也只是历练而已。当时皇甫敬的要求更简单，杀人和救人，多看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