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你叫什么名字

  容潜看他一张变幻莫测的脸，忍不住问：“有那么好吃？”
  “皇上，这元妃和沈妃的手艺……当真是别、别具风格！”宋黎说什么也不肯再吃第二口了。
  “怎么说？”容潜饶有兴味。
  宋护卫还未从那震撼人心的味道中缓过劲儿来，就评价了两句话：“甜的能把人腻死，咸的能把人齁死！”
  容潜闻言，若有所思。
  “皇上，娴妃娘娘到。”钱福扬声通禀道。
  容潜闭了闭眼，复又睁开，他倒是要看看这些女人们还有什么巧思。
  “进来吧！”
  娴妃莲步轻移挪了进来，却是两手空空。
  容潜俊眉一挑，这倒是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臣妾参见皇上，听说皇上还在书房批折子，便想着……”
  “等等！”容潜微微蹙着眉打断她，复又往前倾了倾身，虚着眼似乎想看清什么，又招手让她上前。
  娴妃很是忐忑，往前走了两步。
  男人这回看真切了：“娴妃这脸上是怎么了？起疹子了？”
  “……”方才忐忑的心情瞬间烟消云散，娴妃莫名摸了摸自己的脸，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宋黎抬眼一瞧，只见这娴妃姣好的脸上竟是下围棋一般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红疹子。
  后来太医诊脉一看，原来是过敏了。
  给皇上按摩事小，毁了容事大，娴妃忙不迭捂脸退场。
  容潜长叹一声，这才第一天，后宫中就这四个女人，便已经开始算计了……
  贵妃宫中，伺候安馨儿的婢女脖子伸得比主子都长：“皇上怎的还不来，不会是去娴妃宫中了吧！
  安馨儿倒是半分不见紧张的模样，眼睛都未从手中书卷上错开：“不会。”
  “娘娘知道？”婢女有些好奇。
  安馨儿端起旁边的热茶，小抿了一口。
  哼，这三个女人今晚各在陛下面前出了洋相，她可不信陛下还会去她们宫中。
  就在几乎所有人都默认陛下今晚会去贵妃宫中时，御书房灯熄了，圣驾却回了自己的寝宫。
  陆桑桑裹着一身寒气跟楚欢换了班，刚去交了腰牌转头便碰上了祝芸。
  “桑桑姐，我告诉你一个秘密。”祝芸神神秘秘道。
  陆桑桑耸耸肩，分明是半点儿兴趣也没有：“你怎么一天到晚有那么多秘密，你不累吗？”
  “不累，一点儿都不累。”祝芸凑近她一些，“我刚才听人说，皇上昨晚哪位娘娘那儿都没去，在自己寝宫歇下了。”
  “……”陆桑桑想问一句“当真”？
  出口便成了：“跟我说做什么，困死了，回去睡觉了！”
  说完转身便走了。
  娴妃身上的疹子只是轻度过敏，用了药第二天早上便好的七七八八了，只是还有些轻微的痕迹。
  她坐在铜镜前咬牙瞪着镜子中的人影，不一会儿伺候她的春桃便小步疾走进来。
  “皇上昨晚果真临幸了安贵妃？”
  婢女摇头：“娘娘，皇上昨晚是在昭阳宫歇下的。”
  镜前的女人面露惊疑：“哦？”
  这可真是稀奇，刚给自己选了四个嫔妃，结果竟是一个也不碰？
  “奴婢还听说，沈妃和元妃昨晚的点心和汤，最后都赏给下头的人吃了，据说……”婢女露出满脸嫌弃，“一个打翻了糖罐子，一个打翻了盐罐子，可算是在陛下面前把脸丢尽了。”
  娴妃听到最后一句面色变得难看：“你这是含沙射影说谁呢？”
  元妃和沈妃再丢脸能有自己丢的脸大？
  春桃惊觉自己失言，忙垂头讨饶：“娘娘恕罪，奴婢一时口快，说错了，还请娘娘责罚！”
  娴妃摆摆手，她现在心思可不在跟自己的丫鬟斗气上：“你说……为何大家都闹出了笑话，她安馨儿却独善其身？”
  她这么一说，春桃也觉得奇怪：“也许是因为，她昨天在自己宫中没有出来？”
  昨天三位娘娘都去圣上面前晃荡一圈，唯独安贵妃以静制动，这大概也是她没有出错的原因吧！
  “哼！她不就是仗着自己一来就艳压群芳封了贵妃才这般目中无人的么！”娴妃看着镜中自己脸上的痕迹越想越气，“指不定我与元妃、沈妃这错漏都是她搞的鬼！”
  “娘娘别生气，贵妃与以前的宁王妃长得有七八分相似，圣上指不定是想睹物思人才对她另眼相待的。”春桃赶紧安慰道。
  “你说什么？”娴妃猛地转头看她，“你说，这安馨儿跟宁王妃长得有七八分相似？”
  这宁王妃是谁，几乎没有人是不知道的。
  春桃点头：“是啊，那陆桑桑就在福寿宫当值呢！昨日陛下选妃时，她跟太后娘娘一起来的。”
  “她既也在宫中，圣上何须找个替代品？”娴妃很快抓住重点，“想她了去看看不就成了？再说……当初不是传言圣上最是厌恶他那个发妻了吗？”
  春桃也是一脸不解：“奴婢也不懂，要说圣上讨厌那陆桑桑吧，却把人放在福寿宫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地方，还选了个长得那么像的安小姐封了贵妃；可要说圣上喜欢她吧，怎么又不把人收入后宫？”
  娴妃闭上眼睛，纤纤玉手撑着脑袋静静沉思。
  春桃就这么在旁边候着，也不敢出声。大概过了一盏茶功夫，娴妃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想弄清楚这安馨儿在圣上心中是新欢还是替代品，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试？这要怎么试？”
  这天晚上，天子不负众望依旧没有去任何一位娘娘宫中，这下急得不光是四位妃嫔，就连太后都急了。
  “你说，皇上他、他是不是……”
  她话虽未尽，庄太妃已经意识到她话中的意思，赶忙打断：“姐姐你胡说什么呢？皇上年纪轻轻，又有御医日日请平安脉，断不可能是你想得那样。”
  话是这么说，太后毕竟是放心不下，悄声吩咐了云姑姑什么，后者颔首静静退下。
  陆桑桑被飘洒的雪花迷了眼，最终还是与祝芸一道退到了院中的长廊下。
  “桑桑姐，看！”祝芸小声道。
  陆桑桑掸掉肩头的雪，这才抬首，只见迎面走来四位披着厚披风的美人，每位美人身侧一位撑伞的婢女，走在最前头的便是前天她见过真人的安馨儿。
  啧，还说跟自己像，这哪里像了，分明比自己不知道好看到哪里去了！陆桑桑酸溜溜地想。
  在几位贵人走近之前，陆桑桑与祝芸已经各自往后推了两步，垂首行礼。
  “哎？”娴妃脚步一停，“你把头抬起来！”
  陆桑桑莫名其妙，还是乖乖抬了头，接着就听见面前的女人惊讶地呼唤自己的小姐妹儿过来围观：“你们来看，她长得像不像咱们的贵妃娘娘？”
  元妃、沈妃上前的时候，唯独安贵妃还保持着高高在上不为所动的姿态，直到听见了最后一句，这才身形微动，朝这边看了过来。
  陆桑桑一脸生无可恋任由这几人像没见过世面似的打量自己，还啧啧称奇，这世上怎么会有长得这般像的两个人。
  若不是因为要给太后请安，她甚至怀疑这几位能盯着自己看上一天。
  四位娘娘进了暖阁之后，陆桑桑这才松了一口气，祝芸有些忐忑：“桑桑姐，你说那贵妃会不会对你不利啊？”
  “为什么要对我不利？就因为跟她长得像？”陆桑桑问。
  “若只是长得像问题倒是不大，怕就怕她打听你啊，一打听，好了，皇上曾经的元配发妻，贵妃娘娘能安心吗？”祝芸说。
  陆桑桑觉得她说得有道理，长这样的最后都下堂了，那确实不能安心。
  待几位贵人再出来的时候，安贵妃却脚步一转走到了陆桑桑面前，娴妃等三位停在院中，纷纷侧目而视。
  “你叫什么名字？”安贵妃问。
  陆桑桑一时有些语噎，这叫她怎么回答：“陈飞！”
  “……”
  安馨儿回到自己的宫中，越想越不安，唤来了秋蝉。
  “你去给我查查福寿宫那个陈飞。”
  秋蝉今日陪贵妃一道去的福寿宫，自然知道娘娘口中的“陈飞”指的是谁。
  “娘娘，不用查了，这个陈飞就是陆桑桑。”秋蝉说。
  “陆桑桑？”这个名字中怎么那么耳熟呢？
  安馨儿忽然反应过来，一双秀眉紧蹙：“是那个陆桑桑？陵王的生母？”
  秋蝉点头。
  安馨儿沉默半晌，表情忽然变得难看：“那皇上选我进宫，难不成是因为她？”
  “那怎么会？”秋蝉忙瞠目解释，“娘娘您不要多心，皇上有多厌恶这个陆桑桑这宫中怕是没人不知道的，要不然怎么给她孩子封了爵，却未将他收入后宫？”
  安贵妃一愣，方才那还有些焦躁的情绪总算得到了几分安慰。
  但心中的不安却没能打消。
  安馨儿思忖片刻，方道：“你说，我若是问皇上讨了她来，皇上会答应吗？”
  “……”秋蝉呆了呆，“这……恐怕不妥吧！”
  安贵妃冷笑一声：“我倒觉得没什么不妥！”
  熬到换班时间，陆桑桑看着楚欢过来，整个人都充满了希望，她终于可以回去睡觉了。
  “陆桑桑，跟我去陛下书房候着。”楚欢神色有些严肃。
  陆桑桑一怔，是出什么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