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大小还挺合适

  陆桑桑带陆曦到庆安宫的时候，庆妃娘娘正在午睡。
  “娘娘，陆小姐带着小殿下在寝殿外求见。”云姑姑躬身在垂帘外小声道。
  庆妃娘娘幽幽转醒，晃神片刻，忙道：“那还不赶紧请进来？”
  怎们能让宝贝孙子在外头等着呢？
  “是。”云姑姑领命而出。
  陆桑桑将阿曦交给云姑姑，后者有些吃惊：“陆小姐不一道去？”
  “我就不去了，阿曦去跟娘娘道个别就好。我在外面等着。”陆桑桑尴尬道，毕竟庆妃从一开始就不喜欢她，况且她早已与容潜和离，也没什么立场去见庆妃。
  云姑姑不好说什么，只能领着小殿下进去了。
  阿曦进了奶奶的寝宫便立马挣脱云姑姑的手，朝内寝小跑过去，然而他还没冲过垂帘，反倒是里面有个什么东西冲了出来，趴在他腿上，差点儿没将他撞个狗啃泥。
  小阿曦定睛一看，竟然是只白胖白胖的小奶狗，摇着小尾巴吭哧吭哧趴在他腿上朝他吐舌头。
  云姑姑吓一跳，就要将狗抱走，却被阿曦抢先一步，小娃娃人小力气大，一只手就将小狗提起来抱到怀里，扬声喊：“奶奶，你这里有一只狗狗！”
  庆妃的笑声从里头传了出来，云姑姑将垂帘掀开两边挂好。
  庆妃已经穿戴整齐走了过来。
  她在一旁的贵妃榻上坐下，朝阿曦招了招手。
  阿曦又蹦又跳到她面前，毫无顾忌一把将小奶狗放在他奶奶腿上，一边摸着小狗一边道：“奶奶，阿曦今天是来跟你告别的。”
  阿曦记着爹爹交代他的话，毕竟只是个小孩儿，对大人口中说的告别并没有太大感触。况且爹爹还告诉他，以后只要他想奶奶，都可以来看她的。
  阿曦要跟陆桑桑一起离宫这件事，上午皇上来给她请安的时候已经告诉过她了，身为皇祖母虽然不舍，但也不愿过多干预儿子的决定。
  “阿曦走了以后会不会想奶奶啊？”庆妃娘娘摸摸他的小脑袋问。
  阿曦重重点头：“会啊，阿曦想您了，就来看您好不好？”
  “当然好。”庆妃越看这孩子越喜欢。
  “那奶奶要是想阿曦了，会去看阿曦吗？”他仰着圆圆的小脸望向庆妃。
  庆妃失笑：“嗯，会的！”
  庆妃想了想又道：“阿曦要走了，奶奶也不知道送你个什么留个念想，阿曦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阿曦其实不太能明白留个念想究竟是什么意思，只知道奶奶是要送自己东西。
  他鼓着小脸思考半天，最终视线落在面前的小白狗身上：“奶奶将这小狗送给阿曦好不好？”
  庆妃想也没想：“阿曦想要，奶奶自然会答应。”
  “谢谢奶奶。”阿曦高兴地将小白狗抱起来转了个圈圈，吓得一旁的云姑姑赶紧伸手将人护住，深怕小殿下再把自己摔着。
  庆妃一脸慈爱看着面前撒欢儿的小孙儿，忽然想到了什么，看向云姑姑：“你不是说陆桑桑也来了么，她人呢？”
  “陆小姐说她就不进来了，在外头等着！”云姑姑道。
  庆妃自然知道以她俩以前的关系，不照面那是最好的，可她也看得出来，她那个已然是一国之君的儿子，对这个女人根本就没有放下。
  “让她进来！”
  陆桑桑听说庆妃要见自己，当即有些忐忑不安。
  “民女陆桑桑见过庆妃娘娘。”陆桑桑行完礼便敛目垂首立在一旁。
  “你带小殿下先出去玩儿，”庆妃朝云姑姑道，又看向陆桑桑，“坐！”
  “……”陆桑桑瞠目望向庆妃，她没听错吧，她让自己坐？
  “坐，还让哀家三催四请？”庆妃面露不悦。
  “不敢。”陆桑桑在榻的另一边坐下，即便中间有个小方几隔着，她还是往后挪了挪，与庆妃之间拉开距离。
  见她勉勉强强坐下，庆妃起身进了内寝，而后捧着一只金丝楠木的小盒子出来，放在小方几上，推到陆桑桑面前。
  “打开看看！”
  陆桑桑犹豫一瞬，还是听话将木盒的盖子打开。
  里头是一只金镶玉的活口手镯，中间的玉质地润泽通透，两端的金质极纯，上无雕刻花纹，只是一个简单的素圈，但这只手镯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或者说即便有钱也不一定就能买得到。
  “这是……”
  庆妃端起茶水抿了一口，也不看她，那样子十分高傲：“这是当初哀家母亲留给哀家的嫁妆，当初潜儿出生，哀家便决定，以后这个镯子是要给儿媳的。”
  陆桑桑了然，难怪了，陈氏一族会有这样的传家宝可是一点儿都不稀奇。
  “今天，哀家便将它送给你。”庆妃说的不甚在意。
  陆桑桑震惊：“啊？”
  “别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庆妃略嫌弃瞥她一眼，“咳……这本该在你嫁进宁王府的时候就给你的，不过你也知道，那时哀家对你可是一万个不满意。”
  陆桑桑没接话，您倒也不必说得这么明白。
  “以前的事，你我心知肚明。过往的恩恩怨怨咱们既往不咎，如何？”庆妃说。
  陆桑桑品了半天才咂摸出味儿来，庆妃这是要跟她言归于好？
  “娘娘大度，桑桑求之不得。”陆桑桑不是那种小心眼儿的人，况且这庆妃娘娘以前虽说是看不惯她，倒也没对她做出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来。
  庆妃：“既然如此，这镯子你便收下吧！”
  “这……这使不得。”陆桑桑诚惶诚恐，“桑桑早已与陛下和离，这镯子，不能收。”
  “这本该就是给你的，只是给得晚了点儿。若是当初你进门的时候就给了你，即便后来你们和离，哀家也断不会再把送出去的东西收回来。”庆妃将盒子再往她面前推了推。
  陆桑桑实在为难，她不想最后要走了还与庆妃之间留有龃龉，但这东西她是万万收不得的。
  “娘娘，这镯子意义非凡，桑桑觉得您还是将它留给陛下将来的皇后吧！”这才合情合理，不是吗？
  庆妃面色一变：“你这是什么意思？哀家送你个东西还推三阻四，怎么，还记着以前哀家待你不公？”
  “不是，娘娘误会了……”
  “误会？我看你就是这般想的。你与我一个老太太计较什么？待册封下来，哀家就是当朝的皇太后，今天哀家屈尊降贵与你说好话，你竟还端着架子。怎么？非得哀家在你面前跪下，你才肯原谅我？”庆妃一番话说得让陆桑桑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为了证明自己没有因为以前的事对她耿耿于怀，陆桑桑顾不得解释许多，赶紧将盒子里的镯子拿出来，三两下在手上戴好：“娘娘您看，大小还挺适合。”
  庆妃指责的话戛然而止，变脸比翻书还快，脸上瞬间染了笑意，缓声道：“这才对嘛！”
  陆桑桑悄悄松了一口气。
  “这回推翻言季，帮助容氏重回京都，你陆家的付出哀家都看在眼里，我本想着即便是这回潜儿要封你做皇后，我也不会反对的，”庆妃几不可闻叹了一声，“可惜啊！我也不知道你们之间是因为什么，你们年轻人之间的事，我也插不了手，不过既然你不愿在这后宫中陪着他，想必也是有自己的考量。”
  陆桑桑心头泛起一丝苦涩，同时也为庆妃的体谅松了口气：“多谢娘娘。”
  “只是，不论是作为一朝太后还是作为一个母亲，我都不能看着他后宫空虚，后位空悬，待朝势稳固，哀家也该替他张罗起选妃封后之事了！”
  “是，娘娘思虑周到。”陆桑桑说。
  庆妃侧目打量她，竟没在这女人脸上发现一丝一毫的怅然和愁绪。
  啧，他的潜儿，终究是错付了！
  “好了，天色也不早了，你们要出宫便紧着些时间吧！”
  “是，娘娘保重身体，桑桑告退！”陆桑桑起身朝庆妃一拜。
  韩章驾着马车一路朝当初的宁王府驰去。陆桑桑坐在车里，一边看着阿曦跟那小奶狗玩耍，一边在袖子下面轻轻摩挲着庆妃送自己的那只镯子，良久才回过神来问。
  “陛下将阿曦安置在何处？”出宫半天才想起来问目的地。
  瑞珠决定卖个关子：“小姐猜一猜？”
  “我哪里能猜到……”她摇摇头。
  瑞珠掀开窗帘往外看了一眼：“就快到了，一会儿您就知道了。
  大概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马车终于减缓了速度，慢慢停下，陆桑桑还没掀帘下车，就听见外头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可算回来了，老奴恭迎陆小姐、小殿下！”
  是周伯。
  陆桑桑下车一看，果不其然，是当初言季入驻京城时，被贴了封条的宁王府。
  只是府门上的牌匾没有揭开，用一块红色绸布盖着。
  岳颜、周伯、崔岷、如眉等人都在。
  周管家亲自将陆曦扶下车，一双老眼上下一打量，竟是闪烁出泪花：“可真是跟陛下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呢！一晃眼又是几十年过去了，咱们都老了！”
  众人：“……”
  “爷爷，你怎么哭了？”阿曦不是个认生的性子，嘴巴又甜，看见周伯哭，赶紧皱了眉头询问。
  “使不得使不得，您可不能叫老奴爷爷，奴才是府上的管家。”周伯说。
  “那管家爷爷，你别哭了好不好？我把小胖给你摸摸。”阿曦说着，将怀里的小白狗往周伯面前递了递，一会儿时间他已然将狗狗的名字都取好了！
  周管家抹了抹眼泪：“老奴没哭，老奴是太高兴了，来来来，赶紧进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