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我发现了主子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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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既知道她做的所有事都是为了保护她认为重要的东西，那便不要与她置气了。
陆封不敢相信地看他：“可她这是去送死！
“她是为家国大义。
“……陆封闭了闭眼，欲再灌一口酒，却发现酒壶已空，他将空酒壶奋力一扔，仿佛在发泄着什么。
容潜将自己带的酒递给他：“如果是你，你会用自己的命去换澹台明月吗？
陆封不说话了，他会，他当然会。
这样的选择，除非傻子才会选错。
陆桑桑不是傻子，所以陆桑桑一定会去。
他把头埋在臂弯里，不想让容潜看见自己一个大男人，堂堂西南陆将军居然还会哭鼻子。
多少年了，又是这种无力感，犹如当年他眼睁睁看着侯府家破人亡，看着陆桑桑被塞进囚车押送进京，看着她入了天牢等候问斩。
“这世上，我只有她一个亲人了！陆封忽然说，“我今年才二十一岁，可身边已经谁都没有了！
他忽然想起了阿曦，也不知道陆桑桑这个女人在做决定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那个两岁的孩子。
“他有没有跟你说过……陆封说了一半，又说不下去了。
“说过什么？容潜问。
“没什么！陆封觉得这件事该由她自己亲口告诉容潜，他提着酒壶站起身，“马上天亮了，回去休息吧！
陆封走后，容潜却未动，他看着黑色的天际染上了墨蓝，在有一个时辰，天就该亮了。
陆封刚进营地，便碰上了走路还不太利索的陆桑桑。
“你、你喝酒了？陆桑桑问。
“嗯。陆封僵硬地嗯了一声，默了默又道，“是去找他的吧？他在外头土丘上坐着呢！
陆桑桑有千言万语想跟陆封说，最终却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对了！陆封忽然想到什么，“阿曦的事，你跟他提过吗？
陆桑桑摇头：“将来他娶了明月郡主，再让他天天对着阿曦想着我，那不是折磨他么？
“你这厚脸皮什么时候能改改？陆封有些嫌弃道。
陆桑桑想到了什么，把那对玛瑙耳坠交给陆封：“到时候你把这个给阿曦，将来若是他讨了媳妇儿，这就是其中一件聘礼，虽然不值什么钱。
“不值钱还好意思往外拿，当传家宝呢？陆封知道这东西对她来说有多重要，嘴上说着嫌弃的话，却又妥善地将东西收好。
“阿曦就拜托你这个小舅舅了。陆桑桑拍了拍他的肩膀，朝营外走去。
陆桑桑刚踩上土丘，容潜便听见声音回头，伸手将她拉了上来。
“不是说要去睡觉，这么快就醒了？
“陪陪你！陆桑桑在他身边坐下，背上还有些疼，她取下面具索性就靠在了他肩上。
男人展开长臂将人揽在怀里，两人没有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享受着最后这点惬意的时光。
然而时间过得太快，她明明觉得才刚坐下，天边就露出了白肚。
今天饭食很丰盛，然而除了她，每个人脸上俱是愁云惨淡。
她盛第二碗饭的时候，终于还是忍不住了：“我都要上战场了，还指着我来给你们造气氛呢？一个个脸耷拉那么长给谁看呢？
令陆桑桑没想到的是第一个崩溃的人居然是容景，他一口饭还没咽下去，忽然就哭了起来。
众人：“……
本来还有些沉闷的氛围，被他这鬼哭狼嚎瞬间冲了个烟消云散。
陆封尽量让自己嫌弃的表情不要太过明显：“王爷，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再哭。
容景居然还十分配合，收了声把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咽完了也不好意思再哭了，只能自个儿在一旁抽抽嗒嗒。
容潜看着自己这个弟弟，再看看陆封，同样是弟弟，同样的年岁，怎么差距能这么大！
虽然知道陆桑桑此去凶多吉少，他们还是制定了一个抢夺人质的计划。
韩章宋黎纷纷踊跃参加，韩章的理由很充分，他觉得若不是自己疏忽，郡主就不会丢，郡主不丢，也就没有后面这些事儿了。
宋黎，他纯粹是因为发现了陈飞将军对主子的重要性。
从帐里出来，宋黎将韩章拉到一个没人的角落，小声说：“我跟你说件事，你不要乱传。
韩章瞥他一眼：“我会不会乱传，你心里没数？
宋黎搓了会儿手，又犹豫起来。
“说不说？不说我走了！韩章蹙眉。
“哎哎哎，你别走，怎么性子这么急呢？宋黎忙把人拉住，“我说我说，我跟你说，我发现了主子的秘密。
“那你还不赶紧把自己舌头割了去？韩章说。
“为、为什么？
“免得你控不住自己，乱传。
“……宋黎觉得自己的专业能力受到了侮辱，有些气不过，“我跟你说，咱们主子跟那陈飞将军，是那样的关系！
“……韩章一脸迷惑，“哪样的关系？
“啧，就是那样，宋黎都不太好意思描述，“断袖，断袖你听过吧！
韩章觉得自己心脏受到了一记重锤：“你说什么？
“就是他俩，俩男人……宋黎比出两个大拇指往一起怼了怼。
韩章咬着牙：“宋黎，你可知道造谣主子，我可以现在就杀了你，先斩后奏。
“我不是造谣，我有证据。宋黎慌忙解释，“昨夜他们几位从帐里出来以后，主子一直没有回寝帐休息，天没亮的时候我去寻人，你猜猜在哪儿找到主子了？
“你说话能不能一次说完？韩章耐着性子道。
“营外那土丘上。宋黎说。
韩章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是在陈飞将军床上找见了！
宋黎没想到平日里刻板的韩护卫，想法居然如此大胆。
“别闹，我跟你说正经的，你猜猜他跟谁在一起？
韩章不猜，只拿眼睛瞧他。
宋黎这回不问了，自觉揭晓答案：“主子跟陈副将在一起，靠在一起，陈副将靠在主子怀里，主子还搂着他。
宋黎说着深怕韩章不明白，自己搂着自己的肩膀给人做示范。
韩护卫表情有些难以名状：“你没看错？
“错不了。宋黎说，“我这眼睛还能看错？再说，我当时可是结结实实吓了一跳，深怕误会了什么，还走近了几步，观察了个仔细。
“……韩章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但宋黎说的这些他居然都信了，毕竟主子近来奇奇怪怪的行为有了宋黎说的这个做基础条件，那么一切也都说得过去。
“哎，我忽然好想念王妃，不是，陆小姐。宋黎忽然感慨，“陆小姐走了，咱们主子居然、居然连女人都不喜欢了。
“还不是怪你？韩章说。
宋黎震惊：“怎么又怪我？
“找个人找了三年，头发丝儿都没找到。韩章怼完宋黎，不欲与他多说，转身走了。
“哎，你……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陆桑桑穿了软甲在身，手上戴了指虎，靴子里藏了匕首，虽然知道这些东西大概顶不了什么用，容潜和陆封还是乐此不疲地往她身上装武器，就连军医也来凑热闹，给她塞了一堆瓶瓶罐罐。
“行了，带的再多，去了也是让敌军给缴了，浪费。她说。
正此时，外头孙启挑帘进来：“殿下，时间差不多了。
容潜往外看了一眼，天已经黑了。
他看着陆桑桑，喉头微动，后者回他一个轻松的微笑。
容潜身为大顺太子，孙启自然不会让他跟着一起去，好在他也没有过于坚持，他知道她是不愿让自己亲自送走她的。
一行人穿过营地前头那片沙林地，眼前是片广阔的沙土地，夏季干热，沙土都结成了块儿状，三里以外便是曾经属于大顺的陌城。
此时陌城城门打开，一个穿着赤熄族盔甲的年轻男子跨马而来，那人手里攥着两匹马的缰绳，旁边那匹马上坐着的正是昨夜失踪的澹台明月。
澹台明月眼里并没有太多的害怕，见她神色如常，除了双手被捆，嘴被封住，当是也没有受到非人的待遇。
两人左右并行二十骑，陆桑桑这边按照对方要求由陆封带人质来交换，双方护送人数相当。
两方人马在相距百步时默契停住，独孤鸿英姿勃发，眉眼间皆是戾气，他一双鹰似的眼睛扫了对面的陆封和那戴面具的陈飞一眼。
而后朝他们喊道：“请陈将军摘掉面具。
陆桑桑镇定自若，将那凶兽面具摘下，好在她提前预想到换人质最重要的就是验明正身，事先在脸上涂了紫色的药汁。
“啧，戴上戴上！独孤鸿被她那脸吓了一跳，嫌弃地摆手，“居然真如传言中一般，是个丑八怪！
陆桑桑无奈又将面具戴上，要看的是你，不看的还是你，真是难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