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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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他说。
他声音很轻,像是一阵山风,吹过便无影无踪,此刻却在她心中卷起了惊涛骇浪。
陆桑桑嘴角不自觉勾了起来,耳尖翻着红:“其实我也喜欢你。”
“我知道。”近三十的大男人,平生竟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是不好意思。
“你知道?”陆桑桑有些惊讶,抬头看他。
“废话多。”男人瞪她一眼。
“哦!”陆桑桑默默点头,不再继续让他尴尬,“那既然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不如我们就放下这一切远走高飞?”
容潜这一次是真的被问住了,他可以吗?可以放下一切带着她走吗?不顾西南安危,不管盛京摇摇欲坠,只要随心,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就好。
陆桑桑也不着急,静静等着他的答案。
最终男人也只是摇了摇头:“不可以。”
对于这个答案,陆桑桑似乎早已预料到,她不顾身上的伤猛地扑进他怀里,似乎想要用尽全部力气禁锢他。
男人听见她埋在自己胸口瓮声瓮气地问:“为什么不可以,你不是喜欢我吗?”
“那你呢,既然喜欢我,当初为什么不愿意留在盛京,即便我会娶澹台明月,但这并不妨碍我们在一起。”容潜反问。
“啧,你都学会用我的话来堵我了。”陆桑桑靠在他怀里嗔怪道。
容潜低头在她额上吻了吻。
陆桑桑喃喃道:“我喜欢你,是因为你是你,可是如果你因为喜欢我而变得没有了自己的底线,变得不再是你,我想我大概就不会再喜欢你了!”
男人轻抚着她的后脑,细细品着她说的话:“所以你是在告诉我,我没有权利借着喜欢你的名义,让你变得没有底线,让你变得不再是自己。”
陆桑桑在他怀里点头:“不只是你,谁都没有这个权利去掌控别人的人生,与其试图来改变我,倒不如你换个喜欢的人去!”
“我不是要改变你……”容潜捧着她的脸,认真看着她,鼻子有些发酸,“我只是,心疼你!”
“我不要你心疼我,我要你支持我,永远都站在我这边。”陆桑桑仰头回视着他。
两人就这么目光交缠对视片刻,男人发了狠,重重在她唇上吻了一下,而后起身:“走吧,陆封他们该回来了。”
陆封回来的时候已经知晓了澹台明月被敌军抓走的消息,几人一刻也不敢耽误,连夜在孙启帐内讨论了起来。
“这独孤鸿给了两个选择,要么将飞天岭以南七城全部割让给赤熄族,要么就交出……交出……”容景凑到灯下使劲儿揉了揉眼睛,而后讳莫如深看大家一眼,“交出陈飞将军。”
“还说、说给我们一天时间考虑,明天晚上,要么交人要么交城,要么……给郡主收尸。”容景补充道。
陆封还没说话,倒是孙启先拍案而起:“这毛头小子可真会狮子大开口,七城都给他?他怎么不说拿一个丫头换咱大顺整片疆域啊!简直是异想天开。”
“他知道我们不会再割城,所以他这次的目的不是要城池。”陆封铁青着脸道。
“这……”孙启忽然明白过来,看向陆桑桑,“他想让你给独孤昊抵命!”
“两权相害取其轻的道理我们都懂,况且这是三权。”陆桑桑平静道,“让我去换郡主。”
无论是损失七城还是损失皇室与宣州的联盟,后果都是不堪设想的,唯独牺牲她一个人,才能把损失降到最低。
他们应该感谢独孤鸿,给了他们第三个选择。
“我不同意。”陆封幽深的目光睨着她,“国家大事不该由一个无辜的人来承担责任。”
“郡主亦是无辜,何况她还牵连甚广。”陆桑桑一步也不肯退让。
陆封瞪着她,她是疯了吗?
“你这一去必无活路,那独孤鸿恨不能将你碎尸万段给他哥哥报仇。”
“陆将军,我们现在是在商讨正事,不该夹带私人感情。”陆桑桑冷声提醒。
“你!”陆封气得一拍桌子,而后瞪向从一开始就一言不发的容潜,“你也让她去?”
容潜沉默片刻:“这是最好的选择。”
“这他娘的什么最好的选择?你们一个个都疯了不成?”陆封再也压制不住脾气,怒吼一声。
孙启见这场面赶紧来当和事佬:“陆小将军你别激动,也别紧张,我们这不是在讨论嘛,总能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的。”
说完又朝陆桑桑道:“还有你陈副将,别说那些冲动的话,我们都知道你是在为大局着想,但现在还没到绝路,咱们都坐下好好想想,总能想出办法的嘛!”
陆封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孙启的话,撇开头不再去看陆桑桑。
“不如……”容景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小心翼翼开了口,“不如,我们派人悄悄去敌营,把郡主救回来?”
陆桑桑摇头:“赤熄营地守备森严,就算进去了,也不一定能找到他们将郡主藏身何处,郡主是他们手上重要的人质,独孤鸿亲自看守都有可能。”
孙启一张布满风霜的脸,此刻似瞬间又老了十岁,撑着额叹气。
“我困了,回去休息!”陆桑桑说完,起身挑帘离开。
陆封也腾地站起身,踢开脚边的凳子走了。
孙启破口大骂:“这一个个都吃炮仗了?没个规矩!”
陆封坐在营地不远处的一座土丘上,他自己都不知道在这儿坐了多长时间了,只知道营地上很安静,静得有些可怕,仿佛大家都知道有一场无声的战争一触即发。
容潜走近,将土丘上滚落的酒壶踢到一边,这才踩着沙土上去,在陆封身边坐下。
“非大捷,不准饮酒,这是军规吧!”他抬眼望着天际,边境的天空很美却又带着无垠的孤寂。
身边的人哼笑一声:“是啊,我犯了军规,军法处置好了!”
陆封抓起酒壶仰头又灌了一口,蓦地气急败坏:“最好能把我打死,让我眼不见心不烦。”
容潜侧头看了他一眼,忽然有些好奇:“晋阳候府未曾没落之前,你姐姐是否也是你这样急躁又跋扈的性子?”
所以才恶名远扬,盛京都人尽皆知。
陆封看着天上的那轮月,回忆着西南未乱前的陆桑桑,而后忽然笑出了声:“我这叫什么急躁跋扈?她那时才是真一个西南小霸王。若是八年前的陆桑桑遇上这个明月郡主,只怕这位郡主该哭着鼻子回去找她哥来撑腰了!”
“她生来就不是个逆来顺受的主儿,我六岁父亲才把我和我娘接回侯府,那时侯府夫人刚病逝不久,父亲把我娘接回来不是要填房,而是娶继室。她自然不肯的,我们跟着父亲刚进侯府,她便拿着鞭子直挺挺挡在院子里,双眼泛红,却气势汹汹,说什么都不让我们进门。”
陆封回忆着往事,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着他讨厌的这个男人说这些话。
“我吓哭了,最后还是父亲请了家法,拿着荆条狠狠抽了她几十下,直到被管家拦着将她拖走,我才算真正进了侯府。”
“我娘是个胆小却又极有耐心和手段的笨女人。”他说,“很矛盾吧,但她在我心中就是如此。因为胆小不敢与侯府嫡出的小丫头抗衡,因为极有耐心她能生下我六年被养在外室从不提一句要进侯府的话,因为有手段她拴住了父亲的心,让他在发妻亡故不久后,便要迎她进门。可她又实在很笨……”
“她用了最毒最蠢的办法强迫陆桑桑接纳了我!”
“她自杀了,她用她的死裹挟陆桑桑,让那个因为没了娘而伤心欲绝的少女在她最难熬的日子里,生生背上了一条人命。”
“其实她没有不肯接纳我,真的。”
“她被父亲上了家法的那天晚上,我悄悄去看她了。她正趴在床上喝药,喝了药还偷偷吃糖。”
“我就那么盯着她,盯着她手里的糖,最后她把糖给我了,给了糖之后又是一通恶声恶气的哄赶。”
“她在府里经常对我大呼小叫,可在外面我若是被人欺负了,哪怕是半夜翻墙,她也得找人把账算了。”
“我娘自杀的时候留了一封信给她,大意就是说如果我娘的死能平息她的怨愤,那么她就如她所愿,只希望她能敞开心扉接纳我,毕竟我是她血脉相连的亲弟弟。”
陆封长叹道:“陆桑桑逼死后母的传言便由此而来。那时候我还太小了,不懂事,只知道我娘因为陆桑桑才自杀的。从那以后我再也没给过她好脸色,反而她开始变得小心翼翼。大概她也认为我是因为她才变成了一个没娘的孩子。”
“我开始处处与她作对,侯府姐弟俩不睦,传遍了西北。”
“再后来她开始跟着父亲上战场,我们见面的机会更少了,渐渐长大我才恍然明白,我娘是因为我才死的。可是认错的话我说不出口,我与她之间便一直这么别扭地相处着。”
“当初申城沦陷,她尚在府中。父亲固守西南从没吃过败仗,她意识到事情蹊跷,以嫡女的身份将我赶出侯府,逼我跟侯府断绝了关系。”
“世人都道她是狠毒跋扈,可我知道,她不过是在孤注一掷保护她认为重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