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我又要死了
至少面对许一宁的时候,他就下意识的想示弱,想装可怜,以期许她向他投来,哪怕只是一点点关心的目光。
这一招,顾湛十年前追许一宁的时候用得得心应手。
十年后,他嘴上说不想用这些小伎俩,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伎俩就像融进了他骨血里,自然而然的就用上了。
顾湛心虚的想:至少他没对石润新用什么阴招;而且,他腿的疼痛是真实的。
许一宁翻出药膏,转身,顾湛已经把西装裤脚翻了上去。
“贴这里,这里疼!
这是要她帮着贴的意思?
许一宁站着没动。
顾湛低下头,侧脸有说不出的黯然,“这里,有四颗钢钉。
许一宁的心情,一下子微妙起来,好像不问一句“怎么搞的,她便成了冷心冷肠的恶毒女人。
“怎么搞的?
顾湛的眼睛刹那间亮了起来,“太久远的事情,不提也罢,你帮我贴这里就行,横着贴,面积大一点。
话说到这个份上,许一宁还能怎么着。
“那你把裤管再往上卷卷。
“嗯。
顾湛极其麻利把裤管卷上去,许一宁在他面前蹲下,用手指按了按膝盖。
“是这里疼吗?
“还要再上一点。
许一宁低头看了看,又抬头问,“钢钉在哪里?
顾湛简直难以形容自己这一瞬间的感觉,好像嘴里被硬塞了一颗糖。
他想:我他妈的又要死了!
是甜死的!
“哪有什么钢钉,搏同情而已,别当真!
许一宁差点气得把膏药摔他脸上,“哗的一下撕了膏药,在他膝盖上重重一拍。
“嘶--
手劲虽然不大,顾湛还是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许一宁听这一声凉气,再看看他脸上的表情,一时分不出那四颗钢钉是真是假。
片刻后,她站起来。
因为蹲的时间太久,眼前一片眩晕。
顾湛立刻就注意到了,赶紧伸手去扶她,却忘了自己一条腿还直着,没起得来,掌心直接扶住了她纤细的腰。
许一宁脸色一白。
顾湛赶紧松开,“对不起,我刚刚起不来。
许一宁极轻的“嗯了一声,等缓过那阵眩晕的劲儿,低声说:“现在试试能不能起来,时间不早了。
这是赶客的意思!
“应该没问题!
顾湛把裤管放下,一手撑着沙发站起来,“你睡吧,我走了。
“手机别忘了拿。许一宁提醒。
顾湛拿起手机,僵着一条腿走到门口,回过身静静地看着她。
许一宁挑眉:“还有事吗?
“外面下雨了,能借我一把伞吗?
下雨了?
她怎么没听到?
许一宁赶紧走到阳台看了看,“还真下雨了,你等下。
顾湛就这么乖乖的等着,看着她从阳台走回来,弯腰去柜子里找伞,踢踏踢踏的拖鞋声,敲打他的心脏。
可真动听啊!
“拿着!
顾湛接过来,对她笑笑,走出了大门。
许一宁愣住。
要怎么形容这个笑呢?
在她的记忆里,这人的笑容不是冷,就是坏,很少会这样,带着满是安抚意味的温柔。
她摇摇头。
再温柔,和她也没关系的事情。
……
雨夜,萧瑟。
整条巷子就顾湛一个人,他用旧手机拨出电话。
“哥,是我!
“这么晚,有事?
“没事,想和你聊聊。
“聊什么,许一宁?
顾湛手握成拳,心猿意马了几秒,“从前你说的话,是对的。
“想明白了。
“嗯。
“那就去做。
“方方面面的问题,最主要的……是我从前错得离谱。
“一个人向着一个方向心无旁骛的时候,是什么都挡不住的。
一刹那的温热如电流过境。
顾湛感觉整个人跟诈尸似的满血复活,“谢谢哥,过几天我来看你!
“好!
闫飞挂了电话,看向对面前的男人,一双眼睛不躲不藏,任其审视。
足足两分钟,赫瑞文移开目光,扶了扶眼镜,“瞧着比从前好很多,连安慰人的话都能说了。
“我也觉得是。
“今天做催眠吗?
“你觉得有必要做吗?
“我觉得我们可以坐下来,当朋友一样聊聊。
闫飞的呼吸明显一滞。
从小到大,他没有朋友,顾湛的意外丢失,让闫家如临大敌,为了保护他,从小到大他所有的学业都是请老师来家里上。
他的童年甚至连个玩伴都没有。
赫瑞文见他没有反对,轻轻拉上窗帘,手机放舒缓一点的音乐,找了个很随意的坐姿,“最近有做梦吗?
闫飞想了想:“有!
赫瑞文:“梦到的是男人,还是女人?
闫飞奇怪:“怎么没有动物?
赫瑞文笑:“年纪大了,最想听男人女人的八卦……
闫飞慢慢松弛下来:“女人。
赫瑞文:“什么样的女人,漂亮吗?
闫飞不答,隔了一会,微蹙眉,移了移视线:“漂亮。我梦到和她做/爱。
赫瑞文:“噢,春梦?有看清她的脸吗?
闫飞:“看不清。
赫瑞文:“声音呢,熟悉吗?
闫飞再摇头:“不熟悉,挺低沉的。
赫瑞文:“谁主动?
闫飞露出个无奈的笑容来:“好像是水到渠成,我想要,她也想。
赫瑞文:“你禁欲多久了?
闫飞眼神闪烁:“那件事后,就没再做过。
赫瑞文:“从前你和她之间,她主动,你主动?
闫飞有些不耐烦,“刚开始是我主动,后来是她主动,能pass这个问题吗,我不想回忆。
赫瑞文关了音乐,正色道:“恭喜你,闫飞,那个人的影响力,对你已经越来越小了,我想,你可以考虑一下重新开始一段新恋情,或者新生活。
闫飞沉默不语。
十几分钟后,赫瑞文从医院的后门走出来,上了等在路灯下的越野车。
沈鑫看看他的脸色,“很累吗?
赫瑞文瘫坐着,“非常累。
沈鑫心疼:“这都几年了,有好转吗?实在不行,就别费那个劲了,别把自己栽进去。
赫瑞文摇头:“你不懂,这个病人很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