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山下的女人是老虎

  据后世某项不科学的杂志做了项不太科学的数据抽查统计,统计结果是,通过相亲能在一起的概率不超过百分之零点一,而在这百分之零点一中,能够步入婚姻殿堂的不超过百分之三十。
  沈晨闲极无聊的时候曾经看到过,对此还觉得那本杂志用不科学的方法,弄出个比较科学的结果。
  他是亲身体会者,他知道那种结果的绝大多数原因。
  排除掉鸣炮庆祝那种不正能量的理由,更多的是双方对彼此的挑剔感,还有一种则是双方之间的陌生感。
  上一次在后世相亲之后,沈晨不是没想过主动打电话给那个女孩,但是,拿起电话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想约出去走一走,或者唱个歌什么的,又觉得太激进,前前后后琢磨了好几次,继续下去的那颗心也就冷了。
  沈晨此时又在经历着这一切,当知道罗巧儿就是他的相亲对象之后,他却是很尴尬,但尴尬过后,心里存在着的还是巨大陌生感。
  比如现在。
  如果是面对正常人,他说上一句没关系,然后让罗巧儿把食盘端上去,他接着和玄奘聊,聊完之后暂时不做什么,让罗巧儿自己适应一下,慢慢的,不用超过三天便能知道自己和罗巧儿心里的感受,继不继续也就明白了。
  可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
  罗巧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于是,两个人说了这句话之后,就脸红脖子粗的不知道要怎么办了,又不敢看对方,甚至不敢说话,只好手脚不知道该怎么放的站在对方面前,尴尬的快要突出血来。
  “咳咳!”
  就在这时,玄奘好奇地从门内探出头来,“那个……仙师,若是没有什么事,那个……贫僧之后再来?”
  沈晨从来没有发现玄奘的声音居然能够如此动听,这还是他第一次觉得佛门还是有存在下去的必要的。
  天外飞仙啊!
  沈晨差点激动得跳起来,“不不不不,事情还没讲完!”
  一面说着,一面连忙一把接过罗巧儿手里的食盘,在选装的哀嚎声中,连踢带踹地将玄奘送入房内,头也不回地喊了声“多谢罗姑娘”,然后就把房门关了起来。
  罗巧儿满脑子都是晕乎乎的,被玄奘喊了那一丝嗓子的瞬间,她吓了一跳,可还没反应过来,手里已经空空的了,然后再等她反应过来,就只看见在沈晨粗暴的拉动里,瑟瑟发抖的门板,已经耳边那一身巨大的轰鸣。
  整个小院都安静了。
  罗巧儿默默地看着还摆着端盘动作的自己,入眼处是一双白皙柔嫩的手掌,或许是刚刚走了好长一段路的原因,手掌上还留着体热后的汗渍,晶莹剔透。
  “他刚才抢食盘的时候,摸了我的手背?有吗?没有吗?”
  晕晕乎乎之间,她似乎回想起来,刚才沈晨抢食盘的时候似乎摸到了她的手背,但再又回想,好像又没有摸到。
  究竟有没有摸到?由于沈晨的动作太快,她真的不记得了!
  好晕啊!
  “啊!”
  一声尖锐的尖叫,吓得屋内的沈晨和玄奘一个哆嗦,紧接着只听得一阵轻快的脚步声逃也似的走了,沈晨这才大大地松了口气。
  “山下的女人是老虎……师父人品虽然糟糕,但此言却是诚不欺我也!”
  见沈晨躺在凳子上,虚脱如做了一两万个仰卧起坐姿势那种样子,玄奘猛地打了个寒颤,连老腰上被沈晨踹的那几脚也不感觉疼了,把圆溜溜的脑袋往食盘里一埋,吭哧吭哧地吃了起来。
  另一边,罗巧儿和沈晨做了一样的动作,回到自己屋里,反手“砰”的一下,将房门关了个严严实实。
  阳光透过门房的白纸透了进来,将她惊慌失措的表情显露得一清二楚,同时房间里却清晰地透露着一阵心脏跳动的砰砰声。
  声音很强劲,也很闷,似乎心脏的主人下一秒就要停止心跳一般,空气里也透着一股子强烈的紧张感。
  “我这是怎么了?”
  罗巧儿很奇怪,她从来不觉得自己很聪明,但她知道自己不是个憨货。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想不出自己究竟发生了什么,明明那个人也只是一只眼睛,两双嘴巴……不对,是两个鼻子,一张嘴巴……不对,是两个鼻孔,一条眼睛……
  哎呀!
  不对不对,统统不对!
  “我怎么了?我究竟怎么了?”
  想着想着,罗巧儿的脑海里不禁浮现出那张明明不是很帅,但眼睛似乎要把人看穿的脸?
  嗯?
  这句话好像哪里不对?
  哎呀!
  不管了不管了!
  好烦呀!好烦呀!
  罗巧儿把自己整个人埋在被子里,深怕被那个人看见,可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把眼睛闭上,脑海里就全是那个人傻乎乎直愣愣的样子,无论她无论怎么把眼睛瞪大,就好像要把眼珠子也瞪出来那样,却依旧没办法将那张傻乎乎的脸从脑海中抹去。
  “天啊!我要疯了!这可怎么办啊!”
  “要不……问表嫂?”
  罗巧儿是家中嫡女,身份高贵,在大唐这个社会里,她几乎根本不用对与她同龄的人有任何关系,所以基本上没有什么同伴。
  能有的几个也随着嫁人,和她没了交集,最多有点书信上的往来。
  若非前年他表哥罗甑生寄信回家里,让家里把她的婚事拖两年,说不得她也早就嫁人了。
  从前,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直到心绪难平的此时,她似乎才隐隐间明白了罗甑生的用意。
  难道说表哥那个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对于这个设想,她猛地吓出一身冷汗,脑海瞬间清醒,刚才满脑子的那个人影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担心。
  对那个人的担心!
  若果可以,她很想立刻就去找那个人,把她的发现说给那个人听,让那个人多加防备。
  但,转而一想,无论是他表哥,还是那个人,都把对方当做了朋友,目前还没有任何对立的念头,更别说行为。
  那么……
  “表哥如此做,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