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东方琴和扶额，但是看徐小小的表情，这个睡觉可能并不是那种“睡觉”，她的直觉很敏锐，这孩子，好像真从来没人给她说过有关X教育方面的问题，没准，她仅有的那点可怜理解都是看那对大庭广众之下不知道避讳的屠氏夫妇然后自己联想的。
“那你知道小娃娃是怎么来的吗？”东方琴和试探着问。
徐小小道：“不是娘生的吗？”
“是……然后，爹呢？”
“爹？”徐小小蹙眉道：“我没有爹啊。”
“啊对不起……”东方琴和慌忙道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要爹娘在一起才能有小娃娃。”
见徐小小茫然的看着她，东方琴和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小小，你还根本就不知道成亲的意思啊。”
徐小小没说话，和东方琴和这一段对话，是她以前从来没听过、从来没人和她讲过的，甚至在她娘还在的时候，都没和她说过这种话，但是直觉告诉她，东方琴和真的是为了她好才和她说这些的，于是她没打断她，想听听她到底要和她说什么。
“成亲不仅是两个人在一起睡觉……”东方琴和不知道该怎么和徐小小解释，突然想到以前看过的一句话“真正的婚姻在于灵魂同步”，但是这句话说了估计只能让她更糊涂。
“小小，你为什么想和我‘成亲’呢？”东方琴和不解的问。
“你长的好看，给我吃好吃的，还对我好。”徐小小掰着手指头数道。
“我对你好？”前两点东方琴和承认，但是最后这一点她就想不明白了，她们才认识半天啊。
“你保护我。”徐小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东方琴和满脸问号。
“刚刚你挡在我前面。”
这回东方琴和马上就明白徐小的意思了，紧接着，一种难以形容的苦涩情绪在胸腔里蔓延开来，这个孩子，难道从小到大就没人对她稍微做出一些类似保护的姿态吗？
但没想到徐小小下一句话就让马上让她哭笑不得的打消了这个想法。
“像我娘。”
你娘……东方琴和满脸黑线，想了又想才有些艰难的说道：“小小。”东方琴和看着她认真的说道：“我明白你生活的环境很艰难，但其实这世上还是好人多的，将来你还会遇到更多对你好的人。”
徐小小想反驳什么，但是东方琴和马上接着说道：“成亲不仅仅是‘对我好’这么简单的，是要两个人的生活、想法有相同点；是要双方足够了解，即使明白对方有很多缺点也能接纳；是只要看着对方，心里就不会想别人。成亲是要和对方共度一生，而且是要相互尊重，相互爱慕的，我这样说，你明白吗？”
徐小小懵懂的摇了摇头，显然东方琴和这段话让她一时理解不了，东方琴和也不指望她能马上接受，毕竟虽然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朝代，但肯定是几百年前的古代无疑了，几百年的代沟可不是三两句话能说通的，现在她只希望徐小小能多少明白些她的想法，摆脱想要‘娶’她的念头。
见徐小小还皱着眉消化她的话，东方琴和想了想又说：“你将来一定会遇到一个真正‘对你好’，又和你有共同经历、想法、追求的人，你们互相都能理解对方，支持对方。你看，你和我才认识半天，刚刚才知道对方叫什么不是么？这样是不够的。”
听了这话，徐小小好像明白些了，又想了想道：“你的意思是说，我该在山寨里找个人成亲吗？”
“呃……”东方琴和愣了，徐小小多少打消了些之前的想法是好事，但是她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话说回来，她究竟是对成亲有多执着啊。
“也不是……”半晌，东方琴和才说道：“其实，你也不用这么着急成亲啊……”
“可是三娘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这样说也没错……”鉴于这个时代的社会环境，东方琴和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徐小小还在期待都得看着她，东方琴和半晌才纠结着问道：“小小，你为什么当山贼啊？就没想过离开这吗？”
徐小小想了想道：“以前我和我娘住在山里，后来遇到二哥和三娘，他们说我‘天生神力’，让我加入他们，就不用饿肚子了，还让其他人都听我的。后来娘死了，我们就来这了。”
听了徐小小的话，东方琴和大致明白了，大概是这孩子天生和别的孩子不同，她娘才带她住到人迹罕至的地方，之后就遇到了这伙山贼，也怪不得她不通人情世故，因为她基本上就没接触过“正常”人。
徐小小接着说道：“我不知道去哪，这的人都对我很好，还能吃饱。”
东方琴和心想他们对你好多半是怕你，而那个屠左，没准只是利用你而已，但是这种话她却没法对徐小，至于能吃饱这件事……
“小小，你们经常下山‘要’粮吗？”
徐小小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东方琴和会问道这些，但还是一五一十的回答：“嗯，二哥说没粮了的时候我们就会下山跟他们要。”
东方琴和更却相信自己的判断了，想到之前徐小过她不杀人，又纠结着问道：“那你……你们，杀过人吗？”
徐小小皱眉道：“当然没有！我娘说过的，杀人是不对的！”
东方琴和更确信自己的想法了，徐小她不杀人，看样子也不会允许手下杀人，那李大爷一家人肯定就是屠左指使人杀的，这个屠左，根本就是在利用徐小小。
“对不起，我不该多问。你娘说的对，杀人是不对的。”
东方琴和没多说别的，她知道，对于下山抢劫这回事，虽然徐小小是懵懂的，甚至根本分辨不出对错，但毕竟也认可了这种思想这么久，不是凭她三两句话就能轻易改变的，现在最主要的还是“娶”她这件事。
“那小小啊，刚才和你说的事，你明白了吗？”东方琴和柔声问道。
徐小小虽然不通人情世故，也没上过学，但是却是个聪明人，一下子就明白东方琴和在说什么，点点头道：“我明白，琴和是说我不能娶你。”
东方琴和有些尴尬：“咱们俩，并没有成亲那种感情，但是我们可以做好朋友。”
徐小小好奇道：“好朋友是什么？”
东方琴和想想回道：“好朋友就是你有什么开心不开心都可以和我分享，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问我，什么话都可以对我说。”
“那你会陪我吃饭，陪我睡觉吗？”
东方琴和知道在徐小小心中，睡觉就是单纯的睡觉而已，不过在一个前一分钟还想要“娶”你的人嘴里说出来，这句话还是说不出的别扭。
“也不是不可以……”
“那好。”这回徐小小二话没说，直接点头赞同：“那你就是我的好朋友了。”
东方琴和愣了半晌，没想到这件事居然就这么三言两语的解决了，更没想到这个山贼的大当家这么好说话。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是达成共识了，东方琴和还是挺满意的，往回走的路上，东方琴和突然想起另外一个问题：“小小，那个，我们之前休息的屋子里有个人叫赵笙，你还记得他吗？”
徐小小想了又想：“那是谁啊？”
东方琴和想到她们俩也是刚刚才互通的姓名，就耐心解释道：“就是三天前你们劫的那个人……你说要娶的那个？”
“啊。”徐小小恍然大悟：“他啊。”
东方琴和点头：“就是那个人，他叫赵笙，你既然不想‘娶’他，不如把他放了？”后一句话说的小心翼翼。
提起赵笙，徐小小的脸色突然变的很不好，半晌没说话，东方琴和以为自己触碰到了山贼们的禁忌，虽然徐小小对她印象很好，刚刚自己说的话她也都能听进去，但毕竟也当了这么久的山贼，不知道……
“要是我说错什么了……”
“我不喜欢那个人。”东方琴和话还没说完，就被徐小小打断了。
“嗯？”东方琴和不解道。
徐小小转头看着她：“你不是说什么都可以对你说的吗？”
“啊对对。你说你说。”东方琴和忙说道。
徐小小见东方琴和摆出认真聆听的样子，才缓缓说道：“第一次在山下见到他的时候觉得他很好看，三娘就说我也不小了，喜欢就带上山当压寨夫人。但是，再见到的时候，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我能感觉到他身上有一种很不喜欢……反正就是看到他就不舒服。”徐小小毕竟没念过书，见识又少，一时很难形容那种感觉，只得反复说很不舒服、不喜欢，其实还有一句话她没说出来，她对那个人，甚至隐约中还有几分恐惧。
东方琴和倒是没想太多，赵笙长得很英俊，但是有的人就算长得再帅，没有眼缘看了也是烦。而且赵笙看起来就是很有气势的人，这样的人很容易给人压迫感。貌似徐小小看人第一点就是好看不好看，再接触就不喜欢了很正常，于是也没说别的，又试探着问：“那放他走好不好？”
徐小小抱怨完心情好些了，听了东方琴和这话也没露出不高兴的神情，只是说：“那我问问二哥。”
东方琴和点点头，觉得她能这么说，至少赵笙的命保住了。
两人这时已经回到了之前那间屋子，还在外面，两人就听到了屠三娘的娇笑声，东方琴和不由得担心起易凡宗来，刚刚没办法才把他一个人扔在这面对两个凶神恶煞的山贼，还有个一看就没把伦理人常放到心里过的女人，这会他不会遭到什么毒手了吧？
这么想着，她忙快步冲进屋子里。